第304章 直麵心魔
離開酆都城，賈義突然停下腳步，鄭重的朝蘇牧行了一禮，道：“今日之事，多謝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賈義很清楚，若是今日沒有蘇牧在場，他如今的處境可能會截然不同。
“同門師兄弟，應該的，當初賈師兄不也救過我麽。”
蘇牧聞言微微一笑，卻是想起當初兩人還在拾荒司一同執行鑒定任務的時候，賈義為了救他直接殺了一名拾荒人的場景。
當時還未發現，現在想來，賈義似乎是想勸自己不要趟修行界這攤渾水啊，畢竟以他當時展現的修為，卻是很難在冥殿生存下來的。
明明心存善意，卻是要偽裝成那副生人莫近的模樣，也不知是為了自保還是什麽。
聽到蘇牧如此之說，賈義也是不再多言，而走在前麵的左竹和明壬則是對視一眼，默然無語。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大膽，居然單槍匹馬就敢來挑戰冥殿這等龐然大物，所幸兩人今日平安度過，否則他們可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向宋離交代了。
“蘇牧，你的洞府尚未完工，要不你先住到我們那邊去，我正好也要好好謝謝你。”
明壬看向蘇牧，道：“若不是你的天妖狼魂，呂良也不可能這麽快跨入煉神境。”
“明師叔客氣了，我和賈師兄住在師傅的洞府即可，就不叨擾兩位師叔了。”
聽到呂良突破，蘇牧也是沒有任何意外，不過還是婉拒了明壬的邀請。
天妖狼魂雖然珍貴，不過對其卻是無用，送給呂良也是物盡其用，他並未放在心上，而且賈義如今的狀況，也是不太適合住到兩人那邊去。
“也好，畢竟在那住了這麽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聽到蘇牧如此之說，明壬也是明白了蘇牧的意思，便是不再強求，道：“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忙，就送到這了。”
“兩位師叔慢走。”
明壬和左竹微微頷首，也是不再久留，化作遁光便是朝遠方遁去。
看到兩人離開，蘇牧和賈義對視一眼，也不言語，徑自朝宋離洞府走去。
許是因為拾荒司被撤了緣故，這一路走來罕見人影，不過拾荒司的一應建築依舊還在，似乎並未挪作他用。
兩人來到洞府前，蘇牧便是十分熟稔的掐動印訣打開大門，隨後便是走了進去。
三年未歸，宋離的洞府一應設施依舊未變，不過比起以前卻是少了些生氣。
賈義一進入洞府，便是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不過卻是被蘇牧給攔了下來。
“賈師兄，能和我說說你和賈仁之間的事情麽？”
其實賈仁和賈義的事情蘇牧在阿修羅地宮的時候已經從走馬燈中知曉，不過隻有一個大概，詳細的前因後果蘇牧也不是很清楚。
蘇牧對別人的隱私並沒有什麽興趣，之所以這麽問隻是希望賈義可以正麵自己的心結，否則繼續下去，隻會淪為殺戮的傀儡。
想到這，蘇牧瞥了眼賈義身後的元屠和阿鼻，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忌憚。
和他見過的其餘仙器不同，這兩柄劍皆是純粹的殺伐之器，雙劍合璧之後凶威更甚，竟是想要反過來掌控自己的主人！
否則，即便賈義道心有缺，也不會做出這般衝動的行為，早在其獲得阿鼻傳承之初就對賈仁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賈義顯然也是知道蘇牧的打算，雖然沒有直接答應，但是也是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怔怔出神，時不時露出些許掙紮的模樣。
看到賈義這般模樣，蘇牧也是沒有打擾，隻是靜靜站在一旁等待。
心結這種東西，還是需要自己想通才最為有效，逼得緊了，反而容易起到反效果。
許久之後，賈義終於再次恢複平靜，看向蘇牧，道：“這事是我和賈仁的私事，蘇牧你沒有必要摻和進來的。”
蘇牧聞言笑了笑，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師兄你覺得我現在還能撒手不管麽？”
賈義聞言默然，蘇牧這次陪他一起回來，更是當著冥殿所有高層的麵為自己出手，要說蘇牧什麽都不知道，怕是也沒人會相信的。
想到這，賈義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道：“我和賈仁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蘇牧你應該知曉吧？”
蘇牧微微頷首，這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幾乎整個冥殿的人都是知曉的。
“那你可知，賈仁的那一雙重瞳中，有一隻是我的！”
蘇牧聞言眉毛一揚，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但是心中卻是沒有絲毫意外。
這才是劇情的正常打開方式嘛，否則實在對不起賈義對賈仁這麽深得怨念。
不過，這一人一隻重瞳，也算是比較新奇了。
許是因為邁出了第一步的緣故，賈義卻是打開了話匣子，道：“我們的父親原本隻是一普通農戶，因緣巧合結識了娘親，之後便是有了我們。”
“娘親的來曆我們兄弟至今不曾知曉，現在想來，娘親的言行舉止，絕不是普通農婦所能具備的。”
許是想起了自己的娘親，賈義的眼中閃過一絲柔和，道：“因為母親不喜喧鬧，所以父親便是帶著我們於山中隱居，日子也算是其樂融融，若是不出意外，我們一家四口可能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話音剛落，賈義的雙眼驟然變得血紅一片，卻是又激起了心中的殺意，蘇牧見狀連忙出手，守住賈義的靈台，同時將元屠和阿鼻鎮壓了起來。
沒了元屠和阿鼻的影響，賈義再次恢複了清醒，沉吟許久，開口道：“殤州苦寒，每逢冬季便是會有山匪作亂，而我們一家隱居的上頭也是出現了山匪。”
“所幸我們居住的位置比較偏僻，所以一直沒有被人發現。隻是後來，那些山匪不知從哪聽說了我娘的事情，還是被他們尋上門來了。”
說到這，賈義歎了口氣，道：“也就是那一天，我和賈仁覺醒陸續覺醒了重瞳，徹底遠離了原本的平靜生活。”
聽到賈義如此之說，蘇牧不由微微蹙眉，道：“既然你們兩兄弟是同時覺醒的重瞳，為何師兄你的會落在賈仁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