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命如草芥
內城的光幕好似一個巨大的煙花筒，不斷噴射出絢麗多彩的煙霞，極為魅力，哪怕此時天色極為明亮，但成千上百道絢麗多姿的煙霞讓仍恍如置身深夜。
??數萬高階修士不斷攻擊那光幕，試圖用最快的速度破開。
??但更多的低階修士在遠遠退開，那光幕爆發出恐怖的攻擊力，沒有章法，而且極為被動，但是波及範圍很廣，如同一座爆發的火山。
??畢竟之曆經千百載歲月的大族，護族大陣早已如大地一般堅固。
??倘若，鹽石族能早早警惕，或許就不會如此被動，鹽括不死，石族也不會背叛，那麽兩族聯盟能否打進來還是未知數。隻是，現在已經是兵臨城下，而接下來的廝殺才真正開始。
??後方大軍源源不斷趕來，寶豐部族傾巢而出，天狐部族也是如此，至於那些小部落也基本如此，誰也不敢大意，就怕萬一因為某些僥幸因素落敗，這些小部族就是被清洗的對象。
??金統領領著大軍出現，見到兩族竟然已經圍困了鹽石部，眼眸生出震驚，不過更多的是喜色。
??大軍爆發出歡呼聲，因為他們感覺到了兩族崛起已經勢在必然。
??出征之前，他們都有過擔憂，生怕出師未捷，但……先鋒修士大軍幾乎摧枯拉朽，而且，他們也知道對方的一個歸一境修士被斬殺！讓他們對於老山神的修為更加欽佩了。
??古月和黃老怪也出現，黃老怪悄聲問道：“寶豐部族這邊厲害得緊，山神應該有所準備吧？”
??古月點頭，“老山神如此厲害，確實超乎所有人的預料，隻是不知為何，之前山神和他對決的時候，他的修為不是這般厲害才對！”
??黃老怪卻道：“可能修了身外化身，而本尊則沉睡，隻是都是為了隱瞞今日之舉，寶豐部族謀劃已久啊！”
??古月深以為然，不由為天狐族對之前大舉進攻寶豐部族而感到後怕。
??“破城之時才是我等廝殺的時候，但願我族盡可能活下來更多人啊！”
??黃老怪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老族長出現在，到處四處張望，不過卻見到一個人影從那外城的城上看來，老族長一喜，雖然隔得很遠，但是還是看仔細了，心中放下來，並朝著木名點點頭。
??木名露出笑容，總算也放下心來。
??不過卻在此時，內城周圍的黑水突然緩緩下沉，白靈在第一時間察覺，她顯化出身軀，麵色凝重。
??而此時，一個老者出現，他的身影不斷，但是眾人卻能看見他，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被吸引。
??似乎那是最為矚目的風景，一個個符文纏繞在天空之中，勾勒出各種圖案，好似在演繹什麽，但是最後都紛紛落入那老者體內。
??圖騰聖祖！
??這是所有人內心的想法，也確定了此人的身份。
??遠處的尹明鑫眼眸凝重起來，身後的雒馬消失，她緩步而來，立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似乎要看穿此人。
??老者看了尹明鑫一眼，不過隻是一眼後便收回目光，然後看向白靈。
??他手指微動，開始掐算，片刻後才忽然歎道：“原來如此，當年因，今日果。我鹽石部族子弟竟然有人做出如此勾當，連累了部族有此禍害，你父母自斬血脈，歸於凡俗，但不曾想，卻也落得如此下場，老夫……已無話可說！”
??白靈冷冷看著他，沒有言語，但是目中卻有淚光。
??說罷，老者的身軀緩緩變化，以一種極為奇特的方式變化，構成一個個文字漂浮，好似構成一篇文章。
??而此時，無數道音響起，無數祭祀之音從虛空中傳出，那鹽石族上方的雲層翻滾起來，如受到共鳴。
??一縷縷金色的霧氣飛來凝聚，不再是雲層的形狀，雲層消失不見，而是變成九根巨大的黃香立在老者之前的位置。
??眾人都被這一幕震撼了，不知為何如此，但是鹽石部族卻感覺一種無形的束縛解脫了，那來自黑水的壓力也隨之消失，但是他們卻感覺一股虛弱感，好似心靈深處的靠山在緩緩消失，那虛弱來自那老者。
??很多人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怎麽回事，紛紛跪伏在地，以一種最為虔誠的方式祈禱。
??“倒也是不錯的法子，隻是此舉之後怕是……難以為繼了！”尹明鑫說道，有些惋惜。
??同為圖騰聖祖，有太多相似的東西，也知道很多相似的事情。
??天空的文字開始燃燒，化為一點點火星，緩緩飛到那黃香之上。
??濃鬱的香氣彌漫，黃香被點燃，很多鹽石部的族人開始痛哭，不由自主，好似內心的某一塊消失了，再也不能彌補。
??一道道黑水炸開了，那幾頭燭九陰纏繞在光幕之上，此時卻消失了。
??一個虛幻的老者出現在九根黃香前麵，朝著那幾頭燭九陰躬身一拜。
??這一拜，天地失色，天空變得灰暗，而九根黃香中三根猛然燃燒起來，頃刻間化為灰燼，無數香灰飛灑，落到黑水之中，黑水發出嗤嗤之音，黑水翻滾，那香灰帶著詭異的力量，如將黑水燃燒沸騰，或者說點燃了，一道道黑氣升騰而起，最後消失，黑水水位下降。
??薛禮夢和重悅相視一眼，立刻揮手，外城城關上的修士快速倒退，目中一片茫然，卻絲毫不敢大意！
??老者再次一拜，又有三根黃香在這一拜之中消失，殘留無數香灰帶著點點火光飛舞。
??而此時，那幾頭再次凝聚而出的燭九陰再次炸開，一縷縷黑霧飛出，似乎是殘魂，隻是此時它們身軀變得潔白無比，它們環繞白靈遊動，如在訴說什麽，一縷縷波動落下白靈眉心那裏，白靈氣息起伏不定，她張嘴想說什麽，但……欲言又止，隻是目中含淚。
??而黑水河麵再次下降，這一次直接有一半的黑水河被蒸發，當那些香灰落下的時候。
??兩族這邊無比震驚，這到底是什麽手段，很多人再次退開，那黑水蒸發散出的氣息太過詭異。
??無數修士看向薛禮夢和重悅，但二人也是蹙眉，似乎有些茫然。
??隻是二人再次揮手，讓眾人緩緩退去。
??白靈麵色發白，身軀逐漸凝實，修為卻猛烈增長起來。
??“你且受我這一拜……接受我的祝福，權當是補償，你也不要拒絕……你這一族乃是詛咒之族，不過卻也是代表天地陰暗的一麵，我族居然有人如此侮辱你父母，老夫便賠罪了，希望……能平你心中怒火！”
??說著，老者再次一拜，這一拜卻是朝著白靈拜去，之前都是拜那黑水之中的詛咒和殘念。
??白靈沒有回避，隻是目中已然一片冰寒，哪怕淚水遮住，也遮掩不住，老者甚至回避她的目光。
??一縷縷黑色的絲線飛出，被無盡香香灰覆蓋，黑絲開始燃燒，黑火彌漫，照耀下方的水麵，水麵開始變得清澈，之前的昏暗消失不見，更有無數光點飛出，好似一個個殘魂，那些都是被此河吞沒的鹽石一族修士的殘念。
??老者一招，那些光點落入他體內，而老者的身軀似乎虛幻了幾分。
??“值得麽！”尹明鑫開口，言語不大，但是老者聽見了。
??老者收回目光，看向那內城的光幕，內城的光幕光做光點碎裂了。
??有人大喜，知道這是內城被破了。
??大陣連接著氣運雲海，所以堅不可摧，但是此時那氣運都被燃燒殆盡，那麽之前那黑水和諸多修士攻擊都破不開的禁製陣法便也失去了倚仗！
??很多人開始嚴陣以待，內城的修士密密麻麻聚集在城關上，他們有的祈禱不停，有的卻是麵色無比難看。
??重悅身後的卷軸飛出，將那清水牽引，無數清水仿佛找到了源頭，紛紛飛起湧入那隻有巴掌大小的卷軸之中。
??卷軸飛回她手中，重悅便沒有了動靜。
??薛禮夢周圍無數水滴環繞，最後都飛入她體內，那是她的道法。
??老者見到這一幕，神情一鬆。
??“沒有什麽值不值，當年你自爆身亡，不就是為了保護你這一族麽，今日我此舉與你有異？”
??尹明鑫不答，隻是微微搖頭，然後走向老者，一步之間，跨越千丈！
??“不過也好，終究還是留下了一些種子！”尹明鑫看向內城，一切都盡收眼底，看到了太多的情緒，隻是隨即搖頭，“你的力量來自他們，隻是……現在你虛弱了！”
??“無妨……或許能拖著你一同歸去也難說！”老者說道，言語間輕鬆無比，但是誰都知道這是最後的言語了，多說一句就少了一句。
??尹明鑫頷首，目中無比肅穆，“是啊，不過我不喜歡老頭子，所以……你一個人去吧！”一掌拍出，天地驚雷炸開，二人周身道音彌漫，此時已經鬥在一起，光影繚亂，隻是頃刻間，就有千百道神通碰撞。
??內城城牆上頓時生出無數裂縫，有修士被波及。
??二人立刻轉移戰場，震散了餘波，刹那間消失，隻有雷霆在遠方乍現！
??箭雨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無數刺穿血肉之音連成一片，好似雨滴砸在紙窗之上，然後窗紙浸濕了，但是現在浸濕的不是窗紙張，而是一個個修士的軀體。
??又好似一道道流星遍布天空，神通帶著霞光，帶起長虹，紛紛燃燒，劃破了虛空，絢麗而致命！
??雙方在第一時間就接觸到了一起，而且第一時間出現大批量的死亡，無數生命哀嚎、掙紮，然後消失。
??大地被浸染，分不清是水還是血，隻是刺鼻的味道讓很多人聞之欲嘔，白色的城牆刹那之間再添色彩，似乎曆經無數歲月一般，再也沒有半點白色的痕跡。
??當真是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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