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關於師徒（上）
總有無奈的原因，逼著人做出不願意麵對的選擇，如臧牟，如紅葉世界，如丹，如你，也如我。
??然後明白，然後輕歎，然後沉默，然後還是選擇！
??星空崩碎，有星光飛來自行修複，一些漂浮的隕石早已化作塵埃，更有一些大星被牽引道餘波之中，隨著他們的挪移而變化。
??臧牟的不受不遺餘力，身上染著血色的火焰，夾著這一絲絲白色，那是他的靈魂之火點燃的展現，業是他全部戰力的綻放。
??而他的對麵則是那個修士，他的第三隻眼中有神光在醞釀，似乎隨之而能發出致命一擊，然而臧牟絲毫不懼，麵色冷漠，隻是肅殺。
??“這些年成長不錯，可惜差了一步，為師送你走這一步！”那三樣就是眼中立出讚賞，似乎是徒弟的滿意，然而臧牟絲毫感受不多曾經的那些師徒之間的情分。
??“你早已不是當初的你了，也不是我的老師！”
??臧牟冷聲道，出手間，攝取來一個大星，那大星頃刻間化作石子一般大小，然後被投出，那三眼修士屈指一彈，一道神光射出，頓時和那石子一般的星辰碰撞在一起。
??二人相聚十萬裏，但是頃刻間就有焰火淹快速沒他們之間的空間，繼而淹沒他們的身軀。
??不過很快，焰火散去顯露出他們的身軀，他們都沒有變化，那些恐怖的餘波不能讓他們有任何傷害。
??那三眼修士此時眼中有一絲驚訝，繼而有笑容浮現出有些灰白的麵容之上，道：“掌中乾坤，納須彌介子間，我記得你當年曾不斷變著法的想學！”
??臧牟心神有一絲漣漪，道：“你沒有失去記憶，隻是內心沒有了情感，視眾生為螻蟻草木！”
??那修士搖頭：“有何分別，臧牟，你早年心中何曾有過情！你不擇手段又讓多少人家破人亡，那劍宗的少主為何對你念念不忘，其中的原因你不知？今日死在你手裏的這麽多人，又有多少人是你所累！臧牟，你沒有資格說我！”
??臧牟停下來，隔著十萬裏星空看著對麵的那人，盡管二人的身軀都是常人大小，但是彼此眼中卻是異常清晰，如在眼前。
??是啊，這等存在，早已咫尺天涯，同樣也是天涯咫尺，看得清遙遠距離的對方，卻看不清一拳之間的內心。
??“所以我成了孽障，那麽老師你呢？世人敬你為皇，何等榮耀，今日卻背離了初衷，所為何？”臧牟問道，沒有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他看向了遠處，那是劍宗少主所在，此時眼中噴火，但是卻帶著無奈。
??他被幾個劍宗的修士製住了，因為他不是臧牟的對手，而臧牟也承諾沒有取他性命，讓他感到憋屈。
??“對不起！”不知何故，臧牟說道。
??那少主一愣，繼而大怒，隻是帶著哭音：“不，臧牟，你不配，你害死我父！我至死都不會放過你！”
??臧牟沉默，隻是抬手化去了一道神通，而此時聽得老師道：“看見了麽，臧牟，這沒有對錯，你也沒有道歉的必要，你墮落了！”
??臧牟搖頭，沒有解釋，隻是從眉心分離出一道劍光，這劍光落入那少主的眉心，旁邊幾人麵色大變，但是發現那少主沒有異樣，才放心下來，而此時那少主眼中一片頹然，口中喃喃：“怎麽會如此，不可能！不可能，臧牟，這是你的障眼法，你騙我！”
??三眼修士一愣，帶著疑惑，隻是此時臧牟一步跨越星空，最後顯化本體，龐大的身軀占據星空，張口一團，無數刀光飛出，朝著那三眼修士淹沒。
??那修士單手一劃，星空中飛來星光，那些星光凝聚成為一道道神刀，道：“你是很完美的種子，你的一切都在我眼裏，臧牟，這是你的本命神通，也是我的本命神通！”
??話語間，白光和星光觸碰，如墨汁侵入紙張，又或者是白紙吞沒了黑墨，兩種力量彼此相互吸引，又相互排斥，最後星空中勾勒出無數變化。
??成片的白光變化了，那無數墨汁一般的幽暗星光也舒展開來，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鳴，反而個人很寧靜的感覺，如有丹青聖手在潑墨，揮灑間，美景自成。
??事實也是如此，山水萬物顯化，那是他們的道，又有草木出現，更有牲畜顯化，五穀豐登之態，給人靜美之感；但是突然間電閃雷鳴，隻是無聲，更有開天辟地之態，帶著狂風席卷，淹沒星空，一者靜，一者動，卻是相得益彰，渾然天成。
??最後，那畫麵消失了，隻聽得一聲霹靂炸開，雷鳴大作，白光消失了，星光也消失。
??隻是臧牟吐血，麵如白紙，而那三眼修士麵色卻是紅潤起來，氣血沸騰。
??“師徒！”臧牟輕聲呢喃，不知何意。
??那三眼修士也是輕歎：“是啊，師徒，我是你的老師，你卻也是我的老師，這些都是你的，但是你卻敗在自己的道法之中，不知作何感想？”
??臧牟搖頭：“我不吝嗇自己的道法，但是老師你呢，我所學的都留一手，當真是好老師。”
??“你有怨言？”那三眼修士笑起來，這次笑得更大聲，所以能看見牙齒，隻是對臧牟來說這一幕，讓他想到了他曾經的對手，那些已經快要置他於死地的對手。
??一念及此，臧牟心中再也沒有了情緒可言，一切該斬斷了。
??輕輕搖頭，臧牟道：“不，從來不會，我臧牟自崛起之時就注定孤苦，何來的老師，更不要說你出現後，我早已知曉，和當年的那些人一樣！”
??聞言，那修士道：“看來有人不安分找過你！”
??臧牟道：“是啊，你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就有人找過我，說我是一粒種子，會被收割，要我小心！”
??輕歎一聲傳入耳中，臧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卻是那三眼修士雙目中有些波動，他和之前有了不同，似乎帶著追憶，隨即道：“我把他自己的孩子！”
??“可最後還是一粒種子，被你無情收割！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從他的眼力看到了傷痕，內心的傷痕！”臧牟道。
??那三眼修士道：“是啊，有什麽比自己親近的人傷害還痛苦的呢，他的名字是殤！”
??臧牟沉默，繼而眼神暗淡，心裏回蕩著老師的這句話，他心裏也有傷痕，此時他明白為何丹會出手，因為他們都有一樣的傷痕，來自自己敬重的老師。
??在他們老師的眼裏，他們是種子，是丹藥，如此而已，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悲傷的呢？
??這就是師徒了！讓人無奈，更有心寒，繼而心傷，或者心死！
??木名看著這一幕，忽然間明白自己的老師總是一副甩手掌櫃，因為他在意他們，所以不想和自己的老師一樣，表現得關懷備至，因為他們內心有傷，所以排斥這種關懷，反而是無形的關注自己弟子的成長。
??這也是師徒！這就是師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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