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小草
偶爾有清風吹過這片碧綠的草地，一些說不出名字的小花朵在這片草地中開的絢爛，使得這片草地看起來更加的協調，不顯單調。
??在這片草地邊緣有一塊黑色的岩石，岩石裏麵有一條縫線，縫線裏麵有一些枯葉在年歲日久之下化作灰色的泥土，泥土不多，起初的時候還能剛好填滿這條裂紋。
??隻是後來不斷有清風吹過的時候，有一些泥土不甘寂寞便隨著清風飛向了遠處，或落在外麵的草地中，或是飛向了更遠處的河流深山中，不得而知。
??此時一粒灰色草種籽安靜的躺在這裂縫中的泥土中，感受不到風吹，感受不到日曬，就這樣靜靜地甘願覆蓋在泥土裏。
??這是一個傍晚，天邊的彩色雲朵不知何時被一朵巨大的烏雲占據，天氣陰沉沉的，空氣中彌漫中風雨的味道，遠處的大叔被狂風逛的彎了半截身子，似乎下一刻就會折斷。不過，當大風越來越猖狂的時候，這棵大樹隻是更加彎了，還不曾折斷，似乎已經見慣了這些風吹肆虐。
??“嘀嗒.………嘀嗒.………嘀嗒.………”突兀的，有幾滴雨水最先落了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草地中央的一個小泥塘中，本快要枯竭的泥塘此時積極的回應著，蕩起僅剩半點的泥水，一圈圈水波掃過。
??“莎莎.………莎莎.………”越來越多的雨水爭先恐後的落了下來，沒有之前的輕柔，而是有些粗暴的打在了樹葉上，樹葉在顫動，打在小花朵上，小花朵顯得風雲飄搖，也打在這片草地的千萬小草上，有一些小草頑強的抵抗者，不過有一些小草卻是直接匍匐在地麵，顯得無比的脆弱。
??雨水越來越越多，慢慢的周邊的石頭都沾滿了雨水，原本的灰色石頭刺客竟然顯得灰黑無比，還有些光澤流淌，顯然是雨水衝刷了上麵的苔蘚或是原本風化的灰塵。
??終於有一絲雨水流進那裂縫中，那雨水不多，僅僅隻是將那裂縫的泥土濕潤而已，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剛好有一滴水珠滴落在那種子上，將那草種打翻，不過草種籽一個翻滾後卻是沾滿了泥土，隨後便再次安靜了。
??這一夜晚，大雨滂沱，雨水幾乎無窮無盡，淹沒了這片天地，到處都是煙於籠罩，在這黑夜中更是風不清東南西北，看不到日月星辰，這一夜很安靜的，沒有了以往的蟲豸啼鳴，野獸低吼，這一夜也是動蕩的，到處都是雨水聲，遮住了所有，隻有一個聲音，那是雨聲。
??許久之後，所有的凶獸蟲豸都安靜的入睡了，不過，卻並非所有的生靈都是如此。
??雨夜滂沱，肆虐了一夜後也就突然消失無蹤。
??晨光出現的時候，一切又都恢複了原樣，隻是空氣變得更加清新了，草木更加顯得青翠欲滴了，有些花朵的花瓣落地了。不過卻有更多的花朵綻放了，使得這片大地更加美麗。
??那塊灰色的石頭已經恢複原來的色彩了，隻是光澤依舊，那裂縫中的泥土也有了不同，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粒米大小的嫩芽，嫩芽呈現乳白色，顯得脆弱無比，不過這一粒嫩芽卻是多了一點不同，那嫩芽好像有靈性一般，不斷地輕微的顫動著，似乎感受到了裂縫上麵的陽光，那似乎是嫩芽最渴望的東西，不過此時卻是遙不可及。
??嫩芽裏麵是一片白色的世界，無比的純淨，充滿了溫暖的氣息，此時，有一道微弱的意念在其中誕生，著意念非常微弱，似乎和小草嫩芽一樣脆弱，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
??這道意念便是木名的意識所化，木名靜靜地盤膝坐在明道蒲團上後，隻感覺天旋地轉，自己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不過卻並沒有任何的不適麽日式對這裏顯得無比的親近，仿佛是腹中的胎兒對母親身體的依戀，喜歡這裏的氣息。
??木名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外界的變化，有白天黑夜，有溫暖寒冷，日月星辰起落，不過木名卻不能長久的記憶這種感覺。
??每一天過去後也就忘記了，然後第二天又能模糊的感受到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
??終於，下雨了，有一絲雨水滋潤了自己，自己的世界變得清明了很多，能看見很多東西，看見了光，不再是看見了藍天，也看見了雲朵，隻是這一切都是這小小的狹長的裂縫中。
??木名忘記了所有，隻記得自己是一棵小草，不過這棵小草卻是不斷地成長著，隻為了看看裂縫之外的世界，感受風吹，看看陽光是什麽樣子，是否和想象中的一樣，暖暖的像當初的雨水一樣，看看那潔白的雲朵是否真的能遮住那片藍天，看看那藍天是不是真的隻是一條縫線的形狀。
??於是，這顆小草不斷地成長著，不斷地汲取那泥土中的水分，當所有的水分都汲取的時候，這顆小草終於探出了小腦袋。
??這顆小草不再是嫩芽，而是已經張開了嫩芽，有兩片葉子的小草，隻是這兩片葉子長時間接觸不到陽光的照射，於是顯得有些柔弱，好在這縫線能保護著這兩片葉子。
??當木名探出腦袋的時候看到的世界語那裂縫中的世界完全不同。
??自己的周圍不是那麽擁擠，而是一眼望不到邊，天空沒有那麽小，而是遮住了整片大地，並不是所有的雲朵都是那麽潔白，有烏雲在遠處，也有紫色的彩雲在西邊垂落。
??更不可思議的是，自己並不是一個人，而是由無數個夥伴在這片大地上，他們都無比的旺盛，每一顆小草都是綠油油的，迎風招展，陽光散落的時候將他們襯托的更加神秘。
??一看到此處，木名心中無比的羨慕，自己太柔弱了，自己的的兩片葉子還有一大半是白色的，不過木名並不沮喪，而是充滿好奇的打量著這片天地。
??看到了小鳥飛過了天空，看到了花蝴蝶落在自己夥伴中央的那些花朵身上歡快的采蜜，還有隻小蟲子在不遠處向著自己張望，這兒時候木名便感覺有一種很危險的氣息彌漫，不過好在，那蟲子似乎是隻幼蟲，不能移動身軀。
??終於，天邊紫色的雲彩出現，夕陽變得赤紅無比，這一刻，霞光萬道，整片世界都被圖上了紫色的色彩。木名突然覺得這片世界如此美麗。
??不過，夕陽無限好，隻是已近黃昏。
??夜幕降臨，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隻是漫天的星鬥浮現，一彎殘月掛在天邊，顯得有且清冷。
??木名感受到了星光的照射，月華的覆蓋，那是一種清涼的感覺，與白天的感覺有了不同。
??突然間木名發現自己的身軀變得結實了許多了，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柔弱的感覺。
??不過，很快，木名感覺到一絲絲的疲憊，於是兩葉嫩草葉子輕輕合攏，木名又繼續沉入到那片白色的世界中，結束了一天，不平凡的一天。
??就這樣，木名每天都迎著朝陽成長，感受天地變化，感受鬥轉星移，陰晴圓缺中多了一絲體悟，風吹日曬中多了一抹堅韌。
??日複一日，歲月流淌而過。
??木名不再是那柔弱的小草，而是全身綠油油的，不再是兩片葉子，而是八片葉子了，雖然不能和大地上的夥伴們相比，但是木名已經很滿足了，木名相信，終有一天自己可以衝破這顆頑石，同自己的夥伴們共同在草地上共同生長，那種感覺是木名渴望的。
??隻是好久不長，不知何故，這片草地突然被一場大火覆蓋。
??灼熱的氣浪席卷向了那塊灰色的石頭，不過那石頭確實保護了木名。木名從那白色的世界內蘇醒，感受到了熾熱的高溫燒的自己的身軀顫抖，似乎要融化一般，更換死看到了無數夥伴葬身火海。
??“不，不要。”木名在心中呐喊，不過卻發不出聲音，木名的心中無比焦急，
??火勢凶猛，赤紅的火焰凶猛，燒的草地茲茲炸響，這一切都落在木名的眼中，木名在呐喊，不過卻是沒有半點聲音傳出，木名不斷地擺動著身軀，要跳出來與自己的夥伴生死共存，不過無論木名怎麽掙紮都不能擺脫這道縫線的束縛，反而那火焰火勢更加凶猛，迎風怒號。
??“不………不應該是這樣………我還沒有和你們一同生長，感受大地的溫暖，陽光的燦爛.………不應該是這樣………不………”木名在心中不斷地呐喊，可是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終於，火焰隨風飄向了遠方，向著森林肆虐去了。似乎這片草地已經沒有任何吸引他的地方了，因為這裏沒有任何一根綠草存在了。
??木名看著這一切，心疼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碎了，碎成無數片，心中明明很痛苦，卻感覺不到那種痛苦，好像自己沒有了心，沒有了思想了，失去所有的一切。
??此時木名心中心痛的時候確實萌發了以前不曾有過的一道念頭，這道念頭出現後便久久不散。
??“我可以改變著一切.………我可以………我可以改變火焰的風向，我可以刮起大風.………我可以降落雨水………我可以熄滅所有的火焰………”
??一道道念頭在心中閃過，許久之後，木名停止了這些思緒的閃爍，看著滿地狼藉，無數草木成灰，化作泥土，木名仿佛感覺到了真正的疼痛，那種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的一切破滅卻不能改變什麽，那是無言的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破滅了，不存在了，隻有一些殘留的痕跡，隻是看著這些卻感覺無比的刺痛。
??這一天，木名不再看那鳥兒，感受那日月星辰變化，這一天，木名隻是看著眼前滿地的自己的夥伴或作的灰色的草灰，木名不知道該想些什麽，木名好像停止了所有的思緒，木名感覺自己的世界史一片灰色，這灰色讓自己心痛。
??第二天，朝陽早早的出現，隻是沒有了那顆小草的關注，晨光散落一層金色的光輝，落在了木名眼前的灰色的土地上，木名突然覺得那灰色無比的刺眼。
??突然間，木名眼前的世界破碎，無數碎片倒卷，同時，木名腦海中多了無數的信息，似乎自己是一個人，自己會神通，自己有阿公，有娘親，有一些夥伴，此時正在一個蒲團上感悟。
??天旋地轉間，木名看到了無數畫麵，隨後全都消散，自己的世界變成一片黑暗。
??那金色的湖麵上，此時十道身影各自盤膝在一個個蒲團之上，是個蒲團彌漫著各種道符，符文閃爍間，霞光湧現，無數霧氣卷動，不時有道音傳出，道音烙印在一起，化作音浪回蕩在耳邊。
??其中一個紫色的蒲團上一個人睜開雙眼，隻是那眼中多了一絲哀傷，沉痛的哀傷，仿佛失去了所有珍惜的東西。
??這人便是木名。
??木名此時還在回味著腦海中的思緒。
??“人生似夢，真假虛實，全在一念之間。”木名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語氣輕聲喃喃，不知在說自己還是說自己剛才的那世界中的小草，是夢嗎？為何那種感覺無比的真實。
??許久之後，木名再次閉上雙目，當閉上雙目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了眼中的悲傷，而是多了一絲明悟。
??許久之後，木名的意識有出現在一片世界中，這片世界中有無數的參天大樹，也有不斷成長的小樹苗，這裏赫然就是一片森林。
??此時，有一株小樹苗正在不斷地彎曲著舍子，向著那一處光斑芳香靠近。
??斷香樓中。
??三人看著木名的世界之後，三人久久不語，似乎都在思索著什麽，天雲子眼神有些落寞，一絲悲傷地氣息在心底滋生，落雲仙子此時了以往的冷漠，而是多了一抹柔和，那滿臉微笑的老者眼中卻是多了一絲讚賞。
??“一生一世，草木一秋，真假幻滅，所為修真，舍得無常，逆天而上，真路難修。”
??突然，一到蒼老無比的聲音傳入其他人耳中，其他人心神一震，這聲音似乎曆經無數滄桑，更帶有一絲疲憊的語氣，讓人聞之忍不住勾起心中的悲傷所在。
??聽到這聲音後，天雲子那裏心中震驚之餘，心中的悲傷氣息更加彌漫，落雲仙子冷漠的表情也多了一絲惋惜，似乎想起了什麽，忍不住輕輕一歎，隻是那歎息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大哥，你….……”那滿臉微笑的老者此時收斂了笑容，望向了那開口的老者，似乎想說什麽，又欲言又止。
??“此子不錯，隻是，執念太深，可讚可歎，或許….……真的是或許吧……”
??老者向著那個微笑老者點個頭後自顧開口，隨後卻是輕輕搖搖頭，隨後，便繼續閉目打坐了。
??“哎。”那微笑老者卻是心中暗自歎息一聲後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隻有天雲子那裏悲傷氣息彌漫，其他人見此，也隻是詫異不過也沒有說什麽，誰都一段過往，不可問，不可言。
??當然，這一切木名自然不知曉。
??或許，做一棵樹苗也是很好的，這是木名此時意識裏回蕩的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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