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起手撼魔熊(四)
寧不凡聽見秦柱的話吃力的抬起頭,使勁擠眉搖頭。秦柱想到秦家唯一的後人居然被這樣一個膽怕事的跳梁醜殺了,心裏更加憤怒,抬腿就是一腳,將好不容易跪起來的寧不凡踢翻在地,然後踩在他的頭上。
秦柱向身後的弟伸手,對方恭敬的遞上一把匕首。這是秦柱的最愛,找專人打造,血槽倒刺,能讓人痛不欲生。
秦柱左手一把將寧不凡擰起來,舉過頭頂,短刀架在寧不凡的脖子上。
隻需要輕輕一用力,這子就能去給熊兒陪葬了。
可是,死就能彌補他犯下的錯嗎。
熊兒……我都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才是他的父親……
秦柱手上慢慢用力,他要在寧不凡身上捅上十八刀,來彌補這十八年對熊兒的虧欠。
從你的嘴上開始第一刀,撕開這張臭嘴。
刀子抵進寧不凡的嘴裏,他眼裏滿是痛苦的眼淚,忽然幾聲滴答的水深,他已經尿了一褲子。
騷臭的尿液一滴一滴落在秦柱的皮鞋上。一直麵無表情的秦柱忽然猙獰起來,歇斯底裏的:“你、弄、髒、了、我、的、鞋!”
手上用力,眼看就要將寧不凡的嘴撕爛。
忽然一根手指按在了秦柱握刀的手上,竟讓他分寸難移。
秦柱憤怒回頭,他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敢攔丹川的魔王。
那是一張憂國憂民的愁眉苦臉,好像受了無盡的委屈和無奈。正是寧不凡的班主任陳鬆。
老陳左手食指按在秦摩熊手上,也不看他,隻是皺著眉頭望著遠方,然後深深的吸了口煙,吐出一團雜亂的眼圈:“給我一個麵子,算了吧。”
“好的鬆哥!對不住了鬆哥,不知道您在這兒。鬆哥您受累了,我們這就走。”秦柱表情轉變得格外流暢,剛剛還是怒不可遏,霸氣外露,此刻一臉諂媚討好的笑容,收起刀來用衣服幫寧不凡擦幹血跡,然後和藹的,“哎呀同學真厲害,年紀就當了鬆哥的學生,不得了不得了。咱們不打不相識,以後都是好兄弟。以後遇到什麽麻煩就報我秦柱的名字,在丹川沒有幾個敢不給臉的。當然,您是鬆哥的學生,前途不可限量,也不用咱們這些兄弟扶持,自己就能闖出一片。我還在想誰能打死我們家魔熊,原來是鬆哥的學生,那就不奇怪了。兄弟趕緊去醫院,醫藥費我出。”
完回頭嗬斥自己的手下:“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這位同學送醫院去,就坐我的車!”
“大哥,他身上還有血……”
秦柱啪的一下就甩他一耳光:“有血怎麽了?鬆哥學生的血,那都是藝術品,一會兒把這些血跡裱起來掛我們夜總會大堂裏。趕緊把這兄弟請進去。哎呀笨手笨腳的!我自己來。”
著秦柱就抱著寧不凡一頭鑽進自己車裏,催促著司機逃命似的跑了。
直到開出好一段路,坐在副駕駛的弟才回頭:“大哥,那個老師看不到咱們了,可以動手了。”
秦柱一個爆栗敲在他後腦勺上:“胡什麽!要你話多!別給老子惹麻煩,趕緊去醫院。”
那弟疼的齜牙咧嘴,還不忘:“真去醫院?少爺的仇不報了?”
秦柱心翼翼的把寧不凡放下,然後叫司機停車,下車走到前麵拉開副駕駛車門把這多嘴的弟拖出來就是一頓胖揍。然後把他丟到一邊,火急火燎的趕去醫院。
教學樓的台上,一個猴子的一樣的男生趴在欄杆上遠遠的注視著老陳。
“這老陳可以啊,混社團的都讓他嚇跑了。”
這個瘦的男生,神采奕奕,正是寧不凡。
氣已經轉涼了。
身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凝視寧不凡許久,不知道怎麽開口。
這一切他都知道,卻又好像應該表現的不知道,於是他明知故問道:“你怎麽惹上社團了?”
“狗熊想上我的女人。”寧不凡義憤填膺,怒氣衝衝的。
“嗯?”
“敢動老子媳婦兒的心思,真特麽是不想活了。”
“你媳婦兒?她……在哪裏?”
“哦,我還沒見過她呢。算了以後再,趁現在學校還亂著,我先跑了。”
“去哪兒?”
“涯海角,哪裏都好,反正不該在這裏。”
高大身影眉頭苦笑:“你認命了?明明不是你殺的。”
見不凡還在猶豫,他接著:“算了,你先走吧,被別人看到你總是不好,我也還有事要做。”
其實不凡心裏一直想要讓這個人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起先他還在猶豫要不要保密,後來想起蝙蝠俠的朋友就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也需要一個知己傾訴自己作為一個超級英雄背後的辛酸苦辣。
所以他主動:“你不好奇我怎麽做到的嗎?其實辦法很簡單,我把陳彥宅那狗兒子變成了我的樣子,然後又封住了他的嘴。”
高大人影默默點頭,沒有出聲。
“哎呀你這個人,這種今大秘密,你怎麽一點沒反應!你應該,哇!仙術!”
高大身影白了寧不凡一樣,一臉嫌棄的表情。
來奇怪,寧不凡在人前從來都是心翼翼的維護自己形象,避免與人交往過密,甚至要通過故意討打的方式,來惹人注意。但在身後這個沒見過幾次的高大人影麵前,,他卻可以肆無忌憚的傾訴內心想法。。
或許,因為他和自己,長得很像?
但是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就像古玉楓和顧於豐,在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寧不凡怕他真不聽自己的英勇事跡,一著急也不賣關子,老老實實的:“剛才,我幾乎要被秦摩熊打死了,又被那幾個黑衣人一路拖著去校門口,我感覺在劫難逃,已經想要趕緊死了算了。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去過地獄的人,其實地獄裏也沒那麽恐怖,轉輪王跟我還有點交情,所以我也不怎麽怕死。”
停頓了一下,一向沒個正型的寧不凡忽然認真的看著那人,一臉真誠的:“可是我忽然想到,陳彥宅還活著,她有危險。我……”
我想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