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我不要做
“睡不著。”
言默林又吸了一口煙。
煙霧繚繞,他的俊臉籠在其中,顯得更加俊朗,卻又昏暗莫測。
那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讓百奇更加好奇了。
“怎麽了顧梓菲回來你該開心才是,難道是擔心她臉上的傷”
言默林搖頭,“她臉上的傷你會治好的。”
那篤定的語氣,是半點的都不擔心的。
百奇更加不懂了,“那你煩躁什麽”
能讓言默林半夜抽煙,神情寡淡的事情,也隻會和顧梓菲相關了。其他事情即使是天塌了,言家垮了,他也會淡然從容的應對。
言默林皺了皺眉,又深深的吸了兩口煙。
他語氣低沉,滿是疑惑。
“我也不知道,我感覺哪裏沒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什麽沒對勁”
“就是”
言默林開了口,卻又沒繼續說下去,“算了,或許是我多心了。”
沒習慣而已。
百奇狐疑的看著言默林,但他不想說的話,他就是追著問也不會問出什麽來。
但言默林不說,他就更好奇了。
必然是事關顧梓菲的。
才剛回來幾個小時而已,就發生啥了,讓言默林這般模樣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不遠處閉著的房門,倒是想探索探索了。
昏昏暗暗的房間裏。
原本在床上睡著的人,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門口的方向,目光一片沉冷,咬著牙,似極力的忍耐著什麽。
翌日。
言默林耐心的瞪著顧梓菲睡飽了,睡醒了,將她換洗的衣服親自拿來,等著她收拾好之後,才帶著她一起去了餐廳。
為了讓她不至於因為臉自卑不舒服,來之前,言默林便讓整個餐廳的人都走了,隻留下了自己身邊的人。
傳菜上菜也是他的人來做。
顧梓菲帶著口zhao,才開始還有些緊張,到了餐廳之後,見到沒人,也似乎才鬆懈了下來。
言默林給她點了喜歡吃的早餐。
顧梓菲拿起勺子,卻又很快的放了回去。
言默林擔憂的看向她,“怎麽了”
“有點手軟,你喂我好嗎”
又是理由。
言默林直接看穿了顧梓菲的小心思,但卻寵溺的拿起勺子,裝了稀粥,吹涼之後小心翼翼的喂到她的嘴邊。
顧梓菲目光灼灼的看著言默林的動作,視線閃爍,還隱隱泛著些淚光。
她吃下粥,在嘴裏細細的品。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因為是他喂的。
“好吃便多吃一點,來。”
言默林見她能吃,倒是欣喜的,又裝了一勺繼續喂她。
早上暖陽明媚,空氣清新,這一幕倒是唯美溫馨。
但有人卻喜歡來搞破壞。
百奇端著裝了飯菜的托盤,走了過來,笑嗬嗬的說道:
“巧啊,都在吃飯呢,我也和你們一起吃吧。”
說著,百奇就要將托盤放在餐桌上。
顧梓菲卻陡然臉上大變,想也不想的道:“不行。”
百奇的動作頓住,狐疑的看著顧梓菲。
“怎麽了”
顧梓菲皺著眉頭,滿臉的抗拒,“我不想和別人靠的太近。”
說話間,她的小手抓著言默林的衣袖,似乎滿是緊張害怕。
言默林不悅皺眉。
顧梓菲自從回來之後,便受了驚嚇,害怕和人靠近,現在還沒有緩過來,百奇現在來湊什麽熱鬧
他正要開口,百奇卻搶先說話了。
“梓菲,我可不是外人,我是你的好朋友啊。咱們共甘共苦,同生共死那麽多次了,哪裏能算外人
帶你去救大哥的時候,路上你可是隻聽我的話,也全心信任我,才會把薑貝妮約你私下見麵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咱們才一起合夥救到大哥的啊。
再說了,我雖然不是言家親生的,但從小和大哥一起長大,算得上是他親弟弟了,也是言晚的哥哥。你將來嫁給大哥,我還要叫你一聲嫂子,都是自家人才是。”
顧梓菲臉色微變,被說的有點無法反駁。
她的態度軟了一些,咬著唇道:“我隻是隻是不想和人太靠近了。”
“沒關係,我坐這裏就行。”
說著,百奇就將餐盤放在了兩個位置外的地方,桌麵上,也隔著一米多的距離。
他坐了下來,調侃的笑道:
“菲菲,該不會是你還對以前我欺負你的事情耿耿於懷吧咱們那晚可都說完了,和解了的,你可不能現在還記仇。”
言下之意,若是她還執意要讓他走,就是記仇,就是不守信用,小肚雞腸舊舊事重提了。
顧梓菲頓時有點無言以對,猶豫的看了下她和百奇之間的距離,勉勉強強的點頭答應了。
百奇歡喜的笑道:“這才是一家人嘛。”
聞言,顧梓菲臉上的僵硬稍稍緩和了些,有了些欣喜的笑容。
一家人。
和言默林是一家人。
言默林見顧梓菲也不再反對了,有些無奈的看了看百奇。
伶牙俐齒,一天不鬧點事情就不舒服。
他也沒再說什麽,繼續給顧梓菲喂飯。
百奇掃了一眼兩人,邊吃飯,邊幽幽的開口道:
“對了,我昨晚通宵研究了下,已經確定了治療辦法,能在一個月之內,將顧梓菲的容貌恢複到和以前一模一樣,且沒有半點痕跡和後遺症。
菲菲,你想什麽時候開始做”
顧梓菲渾身一僵,剛張開的嘴就合上了,“咯嘣”一聲就咬在了言默林喂飯的勺子上。
那聲音之大,不知道是把勺子咬斷了,還是把牙齒咯壞了。
言默林擔心的直皺眉,“傷到沒”
顧梓菲臉色發白,連忙將嘴張開。
“沒事。”
百奇一臉玩味的笑容,“聽說能恢複容貌那麽高興啊你要是著急,我明天就可以給你動手術。”
“我不要做”
顧梓菲急切的拒絕,滿臉的都是抗拒。
百奇眯眼。
言默林目光沉沉的看著她,神色十分複雜。
顧梓菲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快了,眼神閃爍間,隨即神色有些亂的解釋道:
“我不想再做手術了,我害怕冰涼的刀片割在皮膚上的感覺。現在想起來,我腦子裏都是在燈塔上被折虐的日日夜夜,我不要,我不要再手術了。”
說著,她的眼睛便紅了,淚水忍不住的往下落。
那仿若再一次陷入噩夢中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的心疼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