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濟俠做媒黃豹定親
八十三濟俠做媒黃豹定親
成春問：“何人來賀喜？”家丁回答，說是城內賭館的林灃林老板。
成春心裏一驚，心說：他來幹什麽？我得多加小心，留神這廝搞鬼花活。成春放下酒杯，很不願意地出門迎接，走出大門，見門外果然是林灃。林灃年近天命，長得圓頭圓臉，扁鼻細眼，一說話先帶三分笑，孰不知笑裏藏刀，包藏禍心，自他開賭館十幾年間，不知坑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由於林灃為人奸詐多疑，做事詭計多端，人送綽號“笑麵狐狸”。
林灃領著一位挑擔的夥計，擔子兩頭是係著紅絲帶的兩隻小箱子，笑麵狐狸向成春一揖，皮笑肉不笑道：“炅都指揮使榮升，是濟州的榮耀，也是大家的榮耀，今特備一份薄禮，前來賀喜。”他一指擔子，命令夥計，“快快將禮品呈上。”
成春知道林灃為人奸詐，豈能收下他的禮品，上前攔道：“且慢，林老板的一份心意我成春心領了，至於禮品麽，我看就免了吧。”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請大人無論如何收下。”林灃執意道。
“請林老板收回，我成春決不能收下。”成春一再拒收。
“哎呀！給我點兒麵子，怎麽炅大人一點麵子都不肯給呀？”林灃口口聲聲稱成春為大人，讓成春聽著有些刺耳。
成春解釋道：“不是我不肯給麵子，若是過去，我就收下了，今我已入官門，怎能當著公眾，隨便收百姓的禮品呢？此禮品萬萬收不得！”成春加重了語氣。
林灃見此，隻得說道：“既然如此，也就罷了，我就告辭了。”
成春讓道：“既然林老板到了寒舍，就請到裏麵喝杯酒再走。”
林灃一揖，“不客氣，裏麵都是官府的人，我進去不方便，也不好說話，就此告辭。”
笑麵狐狸討了個沒趣，領著夥計回去了。成春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暗忖：此人突然前來賀喜，是何用意？是想緩和與我炅家的冤仇還是另有陰謀？總之，此人不懷好意，我得多加提防。
成春返回酒席，趙啟問道：“外麵何人來賀喜？”
成春撇了一下嘴，“是賭館的林灃林老板，唉，他來送禮祝賀，被我拒絕，回去了。”
趙啟疑問道：“聽說此人與你炅家曆來不和，素不往來，為何今日前來賀喜？”
成春搖了搖頭，“誰知他有何用意。”
張誌道：“拒絕得好，此人工於心計，用心不良，日後要多加提防。”
王同道：“當年，尚嘯的父親就死在他的賭館裏，可尚嘯還拿他當好人，說不定那尚嘯刺殺案與他有關。”
成春向趙啟一揖，“大人，那賭館害人不淺，成地方一害，應該取締。”
趙啟歎道：“聽說當年，你父就曾向前任知府提議將賭館取締，因此得罪了林灃，他與你父結下了冤仇，而今，我又何嚐不想取締呢？隻因朝廷沒有戒賭的法令，我也無計可施。”
此次笑麵狐狸登門賀喜，並非想緩和與炅家的矛盾，他預感到成春對他加強了注意力。他本想通過這次賀喜送禮，麻痹成春，穩住成春，減輕壓力，然後再尋找機會，施陰謀詭計，置成春於死地，不想成春不吃他這一套，拒禮於門外，他討了個沒趣，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怏怏返回，心裏更增加了對成春的仇恨。
成春通過這次林灃登門，不僅沒有減輕對林灃的警惕，反而加強了防備，他命令手下不間斷地監視賭館的一舉一動，若發現其罪惡行徑，立刻對其進行查抄。
數月過後，沒發現賭館絲毫不軌。這天，成春與劉來、黃豹、炅旺等人正在廳中議事，家丁來報，說周瑞和周鳳英兄妹來府拜望，成春聽說，喜不自勝，忙帶領眾人出門迎接。
多日不見，雙方見麵，顯得格外親熱，成春一揖，“不知周大哥與周妹遠路而來，未能遠迎，失禮了，失禮了。”
周瑞還禮，笑道：“那裏，那裏，聞聽賢弟又高升，未能及時前來賀喜，還望賢弟海涵。”
周鳳英還禮，“聞姐夫身披紅花，騎馬榮街，實在讓人羨慕。”
雙方寒暄數語，成春將兄妹二人請進大廳，賓主依次坐下，丫鬟端茶敬上。成春開口問道：“周大哥現在生意如何？”
周瑞笑道：“托賢弟之福，還算不錯。”
“是否打算去南方經商？”
“正是，我帶領商隊路過貴地，聽說賢弟榮升，將商隊安頓在城外，特來拜望，道一聲晚喜。”
這時，在一旁的黃豹突地冒出一句，“請周大哥和周小姐受我一拜。”說著起身，撲通跪地扣頭，“上次周小姐救我一命，我不能忘記，請讓我謝恩。”
事情來得突然，慌得周瑞忙起身，“哎呀呀！這可使不得，一點小事，何必如此大禮？”
周鳳英也不好意思道：“黃壯士過禮了，快快請起。”
周瑞將黃豹扶起，“聽說黃賢弟也榮升為指揮使了，恭喜恭喜。”
在一旁的炅旺譏笑道：“人家都是英雄救美，可黃大哥呢，卻是美救英雄。”
黃豹衝炅旺一瞪眼，“你小子少說這片湯話，我算什麽英雄？”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笑得周鳳英滿臉通紅，無地自容。
炅旺已看出黃豹和周鳳英有點那個意思，故意高聲道：“現在黃大哥不僅當了大官，還發了大財呢，皇上獎賞他一百兩黃金，現在是腰纏萬貫的富翁了！現在就欠個媳婦了……”
“去去去！”不等炅旺說完，黃豹連聲攔住。
大家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成春笑罷，也道：“黃賢弟確實腰纏萬貫，去年他在邊關夜襲敵營，親手奪取敵帥大印，立了大功，今破劫案，又立新功，連連受獎加封。”
成春一番話說得黃豹不好意思，“那些不全是沾炅大哥的光嗎？沒有炅大哥帶領，我黃豹能立什麽功？怎會有今日？”
成春想起那日在天嶺山莊向周瑞許下的話，“待日後有合適的，我給令妹介紹一位。”他很想將黃豹和周鳳英撮合成一對，想到此，遂起身，請周瑞到廳外敘話。二人到了廳外，成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這黃賢弟雖然粗魯些，可為人仗義，爽快，心地善良，我想做媒，讓小妹鳳英與他成百年之好，兄長你看如何？“
周瑞高興道：“我無異議，不知我妹答應否？待我征求她的意見，再做決定。”
周瑞拉周鳳英出廳，尋一偏僻處，他笑吟吟地說出成春的意思，周鳳英聽後，臉色緋紅，羞答答道：“這婚姻大事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父母去世早，有父從父，無父從兄。此事就全憑姐夫和哥哥做主了。”
“好，妹妹先在這裏稍候，我這就答應人家這門親事。”周瑞喜上眉梢，他沒想到此事這麽順利，一拍即合。
周瑞返回大廳，“哎呀！太好了，炅賢弟，我妹答應了這門親事。”他又向黃豹一揖，“恭喜了！黃賢弟。”
黃豹和周鳳英定親，炅府的人聽說了，都為此高興，可有一人卻不高興，難過地流下了眼淚，誰呀？就是丫鬟牛杏兒。牛杏兒自從被黃豹在潞州山路上救下，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有心以身相許，她心裏一直暗戀著黃豹，隻因身為女兒家，不好表明，此時聽說黃豹與周鳳英定親，心裏怎會不難過？
杏兒獨自一人，躲在廚房裏暗自落淚，哀歎自己的命運好苦，這時，麗秋喚她，她聽見主人的喚聲，擦了把眼淚，匆匆來到麗秋的屋中，麗秋躺在床上，“雲兒尿了，快給他換尿布。”
杏兒應了一聲，過去給孩子換尿布，麗秋一眼看見杏兒淚痕滿麵，疑問道：“杏兒，你，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沒什麽。”杏兒答道。
“不對，你為何落淚？”麗秋再問。
杏兒謊稱，“我想念父母了，所以傷心落淚。”
“不對，你一定有傷心事，告訴我，到底為什麽？”
在麗秋一再的追問下，杏兒不得不將埋藏在心裏的隱情道出，麗秋聽罷，歎口氣，安慰道：“杏兒呀，我知道你原來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因破落才至此，你來炅府，我一直沒有把你當成丫鬟看待，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妹妹，你既然這麽信的過我，說出了心裏話，就聽姐姐勸你兩句，不要為一時的失意傷心，你長得這麽漂亮，天下這麽大，何愁找不到婆家呢？你不要傷心，我抽空將這事與你幹爹劉老伯說說，一定幫你找個如意郎君。”
杏兒破涕為笑，“讓少奶奶費心了。”
周瑞與成春商定，秋後擇一吉日辦理黃豹和周鳳英的婚事。送走周瑞兄妹，黃豹對成春道：“我有一事求大哥幫忙，不知大哥可答應？”
正是：有理婉謝上門客；無由推卻求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