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解開讖語重謝玄空
八十解開讖語重謝玄空
幾天之後,信鴿帶回了回信,展開一閱,見小紙條上寫道:“賢侄:喜悉佳音,藏好貨物,等待時機,運往遼邦。”回信沒有落款,沒有回信人姓名。
成春與袁鈞研究,袁鈞道:“從信中稱謂分析,啟安稱其為大人,其稱啟安為賢侄,二人是叔侄關係,那幕後之人定是啟安之叔。”
成春道:“不盡然如此,袁大人是我的長輩,亦可稱呼卑職為賢侄。”
“炅都指揮使所言甚是。”袁鈞低眉思索片刻,“夲官從未聽說啟安有親叔在京城供職,如此分析,幕後指示者另有其人。”
“此事得從長計議。”成春道,“我等不明朝廷內部之事,還需奏請聖上,根據紙上筆跡,委派皇城司查找。”
袁鈞點頭同意,“夲官即刻書寫奏折,啟奏聖上,詳述此次皇銀被劫之經過,寫明來龍去脈,並附上信鴿回信,呈請聖上明查。”
“聖上英明,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袁鈞道:“炅都指揮使,近期勞累數日,指揮兵馬往來奔突,不得安頓,請暫且歇息,此事由夲官料理,還有,審訊俘虜諸事均由夲官一一處理。”
成春回到營中大帳,正欲歇息,劉來興奮地跑進來,“炅公子,那玄空的兩句讖語我已解開。”
“如何解開?說說看。”成春忘卻了疲勞,饒有興趣地問。
劉來道:“我思索良久,猛然破解,那兩句讖語是,‘窗口書信接內線,洞裏行商通外域。’想想看,窗為戶,下加一個口字,為啟(繁體字)字的左半邊,書信為文,再加在右半邊,這不正是姓啟的啟字嘛。”他邊說邊比劃,用手指蘸上茶水在桌上寫了個啟子,“後麵說接內線,不正是告訴我們說,姓啟的就是啟安,他與京城裏的幕後之人相聯係嘛。”
“分析的有道理。”成春點頭稱是,“那‘洞裏行商通外域’又如何破解呢?”
劉來繼續道:“洞為穴,行商為買賣,洞裏行商也就是在穴字下加一個賣字,不就是姓竇的竇字嘛,指的就是竇鵬舉呀。”他在桌上有寫了個竇(繁體字)字,“通外域的意思就是說,竇鵬舉與遼邦的匪幫串通一氣劫取皇銀嘛。”
“哎呀!太妙了。”成春拍案叫絕。
劉來肯定地說:“從這兩句讖語來分析,那玄空大師早已對劫皇銀一案了如指掌,隻不過人家不便言明。”
成春道:“一開始我也這麽考慮,玄空大師一定有難言之隱。”
“他會有什麽難言之隱?”劉來不解地問。
“無非是擔心匪幫來報複,縱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願招惹麻煩。”成春猜測道。
劉來問道:“那玄空大師怎會對案情這麽了解?”
成春分析道:“竇鵬舉和啟安是本地人,竇鵬舉是這一帶的匪首,玄空怎會不認識?那啟安也是認識的,劉老伯,你還記得吧?第一次我帶兵圍龍門寺時,在廟門外玄空手指啟安曾問過我,‘哦,這位施主似曾相識。’我介紹說,‘這是潞州府廂軍啟安啟校尉。’啟安承認說,‘我是本地人,曾來過此聖地上過香,故而麵熟。’因此可以肯定地說,玄空對啟安很了解,隻是故作玄虛,含糊其辭。”成春頓了一下,“我們可以猜測,劫皇銀的地點坨山離龍門寺很近,玄空或者玄空手下的和尚們親眼目睹了劫皇銀的經過,他們也看見了匪徒們將皇銀埋在原起寺內,我想起了我第二次去龍門寺時,玄空指點我的一句話,‘在潞州近處還另有寺廟,為何不前去搜查?’看來這次破案,玄空應立頭功。”
劉來笑道;“我們應該致謝這位世外高人,沒有人家的指點我們很難破案。”
“我早已許願,是得還願。”成春點頭道,“擇日,我將再去龍門寺,當麵重謝!現在士兵們隨我勞累多日,今天我要大擺慶功宴,犒賞三軍,然後放假三天!”
軍營裏大擺筵席,大家舉杯歡慶,到處洋溢著一片喜悅。
幾天後,進入二月,大地上現出早春的風光。這天天氣晴朗,成春備好禮物,帶領一老一少,劉來和炅旺,去往龍門寺。大地回春,楊柳發芽,鳥兒喳喳,一片生機盎然。路上,忽見遠處一隻大個的野兔子從道旁急速跳過,炅旺眼尖,叫道:“兔子,快追!”說著拔出腰刀,驅馬追逐上前。
打點兒野味,回去做成酒菜,召集大家進行品嚐,倒也是愜意的事兒。成春和劉來被炅旺引得也驅馬追趕上去,三人揮動兵器,窮追不止,野兔沒命地逃竄,沒追多久,那野兔子三竄兩跳,鑽進一片雜草灌木中,不見了,成春未帶弓箭,三人眼巴巴看著野兔逃跑,隻好停止追趕。
不多時,三人來到龍門寺,見今日上香的人絡繹不絕,又見廟門外有幾個乞丐,成春下馬,從衣袋裏掏出一把散碎銀兩,巡視乞丐當中,未見那日的啞巴和瘸子,隻好將銀子隨便散發給幾個乞丐。
三人來到廟門前,向看門的和尚說明來意,要求麵見玄空方丈,看門的和尚說盡管進去,到裏麵求見,隻是兵器不能帶入。成春隻好讓炅旺看守兵器和馬匹,他和劉來隨著上香的人流向廟裏走去。
成春熟路,與劉來徑直來到後院的僧舍,又見到了那位小和尚,成春向小和尚施禮,說明來意,小和尚進屋稟報,不多時,小和尚從屋裏出來,向成春搖了搖手,極其簡單地說了兩個字:“不見。”
成春一怔,“為何不見?”
小和尚回答:“請施主自悟。”說罷,一甩袍袖,回屋去了。
鬧得成春和劉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左思右想,不知何故,成春道:“玄空讓咱們自悟,莫不是咱們做錯了什麽事兒。”
劉來腦袋瓜轉得快,“可能是嫌咱倆沒給各殿的菩薩燒香跪拜吧。”
成春驀然醒悟,“哎呀!就是如此。”
二人重回廟門,從廟門開始,依次對金剛殿、天王殿、大雄寶殿、燃燈佛殿、千佛閣等殿內擺放的佛祖和菩薩進行燒香和叩拜,就連側殿也沒漏掉,一一拜過。一個多時辰後,成春和劉來再一次來到僧舍,見小和尚在屋外等待,不等成春開口,小和尚向他們招手,“方丈應允,施主請進。”
二人步入方丈臥室,見玄空盤膝懸空於床榻之上,離床榻一尺多高,雙手合十,閉目發功,全身上下金光閃閃,一道金色光柱從頭頂直衝向上。二人見此,驚訝不已,成春猛地想起當年師父杞雍告訴他的話:“高等水平是金光護身,若練到此程度,需再用二十年的功夫,金光護身練成,不僅刀槍不入,而且水火不能侵,為師尚不能也。”成春自慚形穢,暗自稱讚:高!今天我終於見到了金光護身是什麽樣子,大開了眼界!
二人不敢打擾,恭恭敬敬地站立一旁,過了良久,玄空收功,金光散去,身體落在床榻之上,這才睜開眼,開口說話:“二位施主請坐,今炅都指揮使又來陋室,不知有何事指教?”
成春聽玄空稱呼他都指揮使,心中又一怔,玄空怎知我提升?他與劉來上前,深施一禮,成春道:“不敢言指教,此次前來拜訪大師,主要是向大師致謝,兌現許諾,還願佛主的保佑。”
玄空哈哈笑道:“還願應向佛主,敬獻於佛主,上次施主前來,就未拜見佛主,老衲見施主心急如焚,未予責備,今番又來,為何還要如此?”
成春一揖,“弟子知錯了,已改,請大師原諒弟子無知。”
玄空道:“劫案已破,皇銀追回,可喜可賀,隻是幕後主使還未查出,請耐心等待,終有大白之時。”
啊!成春和劉來奇怪,沒有人告知,玄空怎麽會知道這麽清楚?成春不敢問大師怎麽知曉,隻得說:“若沒有大師指點迷津,如何能迅速破之。”成春想起那兩句讖語,“大師的兩句讖語都已言中,弟子已明白,大師真乃料事如神也!讓弟子欽佩得五股投地。”
劉來上前,趁勢問道:“大師一定知道此案的幕後主使,敬請大師指點。”
玄空笑道:“彰明較著,非皇銀倉部管者,焉能知皇銀數目及押運途徑?不用老衲言之。”
成春問道:“大師能否指點一二,讓弟子心知肚明。”
“嗬嗬!老衲已指出,非皇銀倉部者,何人能為之,此屬聖上之所斷,老衲無需多言。”
“多謝了。”成春解下身後背的包袱,包袱裏早已備好二百兩黃金,他跪下,高高舉過頭頂,“弟子不能食言,今攜二百兩黃金敬獻寶刹,為龍門寺修繕殿堂,為佛像重塑金身,敬請收下。”
玄空沉吟片刻,喚過身旁小和尚,“難得施主一片誠心,請為佛主代收。”
小和尚上前接過包袱,成春輕鬆地舒了口氣,“若資金不夠,我願奏請皇上,讓朝廷出資,大修龍門寺。”
玄空道:“若炅都指揮使有此心意,應向皇上奏請,讓朝廷出資,重建原起寺豈不更好?”
“好,就按大師所言,我一定按此意,奏請皇上!”
“阿彌陀佛!多謝,多謝。”
“有日再來拜見。”成春欲告辭。
臨別前,玄空道:“我有數語想奉勸炅都指揮使。”
“請大師指教。”成春畢恭畢敬。
玄空道:“匪徒惡賊,皆應除之,除此之外,萬不可隨意殺生,現早春二月,牲畜盡在繁衍季節,望惜之護之,可你在來寺途中,追殺一野兔,實不應該。”
成春和劉來大驚失色,玄空怎會知道我們來時的途中所為?
正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