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送天嶺遇上討劍人
七十送天嶺遇上討劍人
雙方互通姓名後，成春開門見山道：“周莊主，最近這裏發生一件大案，運往邊關的皇銀被劫，不知可聽否？”
周瑞眯縫著眼，笑了笑，“這等大案已傳至方圓百裏，在下草民豈能不知。”
坐在旁邊的黃豹冒出一句，“周莊主，可知何人所劫？”
“哎呀呀！草民怎能知道。”周瑞斜眼乜了一眼黃豹。
啟安道：“周莊主，能否提供一點兒線索。”
周瑞搖頭，“哎呀，我很想幫官府破此大案，可愛莫能助呀，現道路封鎖，我的貨車出不了山，買賣停頓，心裏實在著急呀，我盼望官府能夠早日破案。”
“我向周莊主打聽一人，不知可認否？”成春道。
“炅指揮使，敬請言明。”
成春問道：“竇鵬舉可曾認識？”
“哎呀！太認識了，竇鵬舉曾是本山的土匪頭領，提起他，我恨得咬牙切齒。”周瑞敘述道，“竇鵬舉那賊，曾在此圖財劫道，傷害人命，前兩年，我的皮貨車隊從此山經過，上千件皮貨被他劫去，我帶人前來索要，與他在山下交手，他不是我的對手，退守山上，把住山門，我奈他不得，恰好官兵前來清剿，大兵壓境，那賊棄山逃跑，在官府的幫助下，我追回了皮貨。”
“可知現在竇鵬舉下落？”
周瑞繼續敘述，“竇鵬舉逃亡後，我占據了此山，在山上蓋房修路，建立了此山莊，那竇鵬舉眼紅，去年帶領幾十人來糾纏，妄圖奪回送天嶺，我們又一次交手，那賊不是我的對手，帶領嘍囉們敗走。”周瑞頓了一下，咬牙罵道，“占山劫道的賊寇沒有一個好東西！”
周瑞的這句話刺痛了在座的黃豹，他忽地站起來，“周莊主這話說得沒有道理，占山落草的敢於替天行道，殺富濟窮的大有人在，你休要胡說！”
周瑞一怔，看著眼前這位黑大漢，心說：莫非你也落過草，當過賊寇？可他又不敢直問，隻好點頭，隨聲附和，“對，對，殺富濟窮的也有。”
成春斥責黃豹，“坐下，休得無禮！”
黃豹氣哼哼地坐下，炅旺心裏暗自發笑，周莊主呀，當著和尚的麵罵禿子是禿驢，和尚能愛聽嗎？
成春為了打破這尷尬的局麵，拉回話題，“周莊主，可知那竇鵬舉逃亡何處？”
“我不知那賊逃亡何處，怎麽？炅指揮使一再問起他，莫非皇銀是被他劫去？”
“現在隻是懷疑，還未肯定，聽莊主一番敘述，官府還有恩於山莊。”
“當然有恩於我，若破此案有用得著我處，我將盡力幫忙。”周瑞話一轉，“我知道諸位來此有何貴幹，無非是想搜查我的山莊，懷疑我劫走了皇銀，哈哈哈！就請諸位裏裏外外搜上一番，不必客氣。”他爽快地哈哈笑起來。
成春客套道：“周莊主這般爽快，我們相信你，就不必搜查了。”
成春話音剛落，就聽屏風後有人搭話，“還是請官家的人，裏裏外外搜上一搜，我們也好清白做人，省得讓人疑生暗鬼的。”聽聲音，說話的人是個女的，就聽屏風後腳步聲，走出一位年輕女子，見此女子深眼窩，高鼻梁，柳眉高挑，鳳眼園睜，發髻高盤，身著粉紅色襖，綠色棉褲，足踏薄邊小快靴，盤絲帶緊紮腰間，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狂氣。
周瑞忙起身，介紹道：“這是我的小妹周鳳英，從小嬌慣，說話生硬，讓諸位見笑。”
啟安起身，向周莊主一揖，“我們是公差，例行公事，就依這位小姐所言，搜查一番，也好回去交差。”
黃豹忽地又站起來，嚷嚷道：“對，搜查，搜查！”廳裏的空氣驟然緊張。
劉來起身，想緩和一下氣氛，“就請莊主帶我們查看一番，也就罷了。”
周瑞命令手下莊丁，“夥計們聽著，打開後麵的倉庫、臥室、廚房和所有房屋的門，讓官府來人搜個痛快！”
成春不好再阻攔，隻好隨著眾兵丁一並搜查，成春留意查看，見山莊不足百人，除了莊丁以外，其餘全是仆人和丫鬟，倉庫裏除了堆積的皮貨，就是一些山貨，沒發現一點兒可疑之處。搜查後，一無所獲，成春向周瑞一抱拳，“周莊主，我們打擾了，敬請諒解。”
成春帶領眾人準備下山，這時，被周鳳英喊住，“炅指揮使，慢走！我看你身上帶的劍鞘有些眼熟，能否拔出劍來讓我過目。”成春腰挎的寶劍劍鞘是內用花櫚木粘貼鯊魚皮製成，劍鞘外有銅皮包邊，銅皮上刻有二龍戲珠的圖案，製作工藝精湛，與眾不同。
“周小姐，此話什麽意思？”成春一怔。
“沒有什麽意思，就是想看看你的寶劍，我越發覺得劍鞘眼熟。”周鳳英執意要看成春的寶劍。
成春立刻明了自己身上帶的魚鱗紫金劍一定與這女子有關，不讓人家看又說不出口，隻好亮劍，“好，請小姐過目。”嗖的一聲拔出，劍在陽光下閃出一道紫色的寒光，周鳳英一聲驚叫：“魚鱗紫金劍，果然是它！”
“怎麽？小姐認識這把劍？”成春驚問。
“何嚐認識，這是肖瑾的劍，怎麽會到你的手裏？”周鳳英大聲叱問。
周瑞上前，笑著對成春解釋，“肖瑾是我小妹的訂婚之人，已有多日不見，下落不明，故而小妹睹物思人。”
原來是這樣，成春將劍收回劍鞘，不得不說出了這把劍得來的經過，他把在汾州王家灣住黑店的遭遇從頭到尾簡述了一遍，讓周瑞和啟安等人聽得毛骨悚然，周鳳英卻半信半疑，“那，那肖瑾真的死在黑店中？”
“我無半點虛話，你那未婚夫肯定讓那黑店主害死了。”成春的語氣肯定。
周鳳英得此噩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周瑞過去解勸，搞得成春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周鳳英忽地停止了哭泣，擦著眼淚站起，返身回屋，周瑞向成春一揖道：“我妹失去了親人，一時失態，請諸位不要見笑。”
誰知，不大工夫，周鳳英氣勢洶洶從屋裏出來，手持一把寶劍，用劍一指成春，氣狠狠道：“你休要編造荒誕的故事騙我，我夫肖瑾武藝高強，智力過人，怎能會遭黑店算計？分明是你殺害我夫，奪走魚鱗紫金劍！”說罷，不等成春分辯，跳起身來，“拿命來！”一招“白蛇吐信”，直奔成春的哽嗓咽喉刺來！成春見劍尖已到喉嚨，急閃身躲過，周鳳英見劍走空，翻腕又一招“幽山卷雲”，向成春的後腦勺劈來，成春又低頭躲過。
“你這婆娘怎麽這般野蠻！”在一旁的黃豹看不慣，怒吼一聲，拔出鋼刀，直撲周鳳英，周鳳英隻好放棄成春，舉劍相迎，二人戰在一起，沒過幾個回合，成春看出黃豹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擔心黃豹有個閃失，命喪劍下，急忙發功，抽出魚鱗紫金劍，“黃賢弟讓開，你這女子好生無禮！”上前一招“分花拂柳”向周鳳英掃去，周鳳英一招“蒼鬆迎雪”急忙招架，黃豹趁勢跳出圈外，成春和周鳳英戰在一起。在一旁的周瑞見成春渾身銀光閃閃，明白這是“鐵布衫”“金鍾罩”一類的神功，知道妹妹遇上了高手，急忙高聲喊叫：“別打了，住手！住手！……”
盡管周瑞嘶聲喊停，可周鳳英全然不顧，一個勁兒地進招，左一劍右一劍，疾風驟雨般，招招緊逼，成春隻好奉陪，二人轉眼間戰了二十餘回合，各自揮舞寶劍如飛，隻見兩團劍光不見人，啟安和眾士兵沒有見過如此高深的劍法，雙方精湛的劍術讓他們驚歎不已，啟安暗挑大拇指，難怪炅指揮使在邊關立下奇功，他竟有如此的絕世武功。成春心想：不能與這女子久戰不息，得相辦法速戰速決，想到此，故意露一破綻，那女子不知是計，狠命一劍向成春刺來，成春閃身躲過，女子用力過猛，劍直紮地麵，紮進半尺多，成春若此時揮劍向女子的右臂劈去，周鳳英必定臂斷骨折，成春沒有這樣做，他劍下留情，而是揮動魚鱗紫金劍向周鳳英的劍劈去，就聽當的一聲，周鳳英的劍被斬成兩截！
周鳳英握著半截劍，跳到圈外，看看半截劍，氣得摔在地上，返身跑回屋。眾人高聲喝彩，周瑞又向成春一揖，賠禮道：“我妹不識好歹，得罪了官差，請炅指揮使多多包涵。”
誰知，不大工夫，周鳳英又從屋裏衝了出來，手持一對流星錘，“姓炅的，今天讓你嚐嚐姑奶奶的厲害！”
成春等人一見流星錘，不由地心中一驚，怎麽這周鳳英像夏飛燕一般？
正是：睹物思人淚水洗麵；觸景傷情怨火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