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第493章 姐妹相殘
清風苑向來是閨秀們最為信賴的清幽之所，不僅因為清風苑注重客人們的隱私，更因為清風苑的主人，相傳是一位藍之境巔峰級別的強者。
正也是因為有這樣一位不現身於人前的主人在，所以一般人等，哪怕是那些皇孫貴胄，都不敢在清風苑中撒潑。
不說別的，單說眼下，看清風苑裡一干婢女那將近綠之境巔峰的修為就知道，且其中還不乏有青之境以上修為的領事。
這樣的地方，是隨便能撒野的嗎？
冷鳳月早已經訂好了院落，這裡是清風苑眾多小院中一處清幽寂靜的院落，名為浣溪沙。
清風苑所有院落都是按小時收費，一個時辰十兩銀子，對有錢人來說，不貴，但對普通百姓來說，十兩銀子，至少叫他們省吃儉用三年，才能存得下十兩銀子。
冷鳳月一下就定了一天，在婢女的帶領下就過來了浣溪沙這。
服務很周到，茶果點心一應俱全，冷鳳月目色平淡地喝著茶水，並且吩咐婢女下去，自己一個人候著。
不多時，冷鳳婉就在婢女的帶領下來了。
「你下去吧。」
冷鳳婉看到她，就對婢女說道。
婢女欠了個身，就下去了。
「大姐，過來坐吧。」冷鳳月看到她，嘴邊便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冷鳳婉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怎麼有空請大姐出來喝茶。」冷鳳婉入座后，便問道。
「還不是想謝謝大姐教陸大哥刀法的事。」
冷鳳月一邊為她倒茶一邊笑言道。
冷鳳婉黛眉微微一挑：「你喜歡他？」
冷鳳月羞澀一笑。
冷鳳婉淡淡點頭，倒也沒再說什麼，陸輕鴻的確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大姐，陸郎他修為突破了呢。」
冷鳳月目色痴迷地說道：「陸郎他卡在青之境中期上，已經有三年多了，為了尋求突破，他都不知道找了多少辦法，此番能夠突破，這還都是因為大姐你，要不是大姐你，陸郎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圖片的契機。大姐，三妹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冷鳳月說著，就拿起茶杯遞給她，然後把自己的仰頭喝盡。
冷鳳婉接過她的茶，剛湊到嘴邊，便是微微一滯，不過僅僅只是一瞬，便把茶喝了。
冷鳳月微微一笑：「大姐，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
「我羨慕你是冷侯府的嫡女，我羨慕你被夫人捧著長大的嫡女，我更羨慕你，想要什麼都只需要一句話，夫人就會把你想要的送到你面前，大姐，你知道你有多幸福嗎？你知道我多羨慕你所擁有的這份幸福嗎？」
「我曾經在想，要是我也能擁有這樣的幸福，那該多好？我要求的不多，我也不敢奢求能夠跟大姐你比，一點點，我只要一點點的尊嚴就夠了，可是沒有，因為那對於身為庶女的我來說，根本就是一份奢侈的要求。」
冷鳳婉微微蹙眉。
冷鳳月卻視而不見，話匣子打開了，就不想再關了。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嫡女跟庶女是不一樣的，嫡女是夫人生的，庶女是姨娘生的，因為姨娘上不得檯面，所以姨娘生的庶女，也上不得檯面，所以我這個庶女，不能有那樣的期盼，也不該有那樣的期盼，但是我想要尊嚴啊，我也是爹的女兒，我也是爹的血脈啊。我不想像我二哥那樣，連那些奴才都可以不把他放在眼裡，都可以趁著別人不注意去欺負他，難道這有錯嗎。」
「所以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很懂得看眼色，我知道我姨娘是不可能斗得過夫人的，我也知道自己將來長大了，婚事還得依賴夫人，所以我不顧我姨娘的阻攔，一直就跟在夫人後面，一直就跟在大姐你跟四妹後面，就想著，我為你們盡心儘力，將來夫人能給我一份好前程。」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無怨無悔，為夫人做牛做馬，直到五年前冷鳳輕那一件事。」
冷鳳婉微微眯起眸子：「當年那件事，是你？」
「是我。」冷鳳月大方地承認了，笑道：「其實一切都是我，是我瞧瞧暗示夫人的，也是我暗示夫人這主意是你出的，更是我暗示四妹，這件事是經過你同意的，所以她們才有膽子幹這種事，否則當年冷鳳輕她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中計呢？」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冷鳳婉斂眉道。
「好處？」冷鳳月笑得凄慘：「就算沒有好處，我也要做！」
「大姐，你知道嗎，對你跟四妹，我是羨慕，但卻不敢有嫉妒，因為你們是正統嫡女，但是對於冷鳳輕，我是嫉妒，可卻從來沒有羨慕過！」
「冷鳳輕，哼，她跟我一樣，她母親也是姨娘，她也是庶女，憑什麼從小到大她卻享受這嫡女應該有的待遇，我們都是庶女，差別就在一個姨娘不同，可歸根究底，我們都是爹的女兒，但就是因為一個死去的朱姨娘，所以她就能過得那麼幸福，而我，卻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為什麼會這樣，大姐你說，為什麼會這樣？」冷鳳月不服道。
「三妹，你知道朱姨娘是誰嗎。」
冷鳳婉淡淡地看著她道。
「她是誰？」冷鳳月一愣。
「她是北遼聖女。」冷鳳婉皺眉道：「朱姨娘，那不過是一個代名，她真正的身份，是鳳氏一族的人，鳳氏一族，我相信你是知道的，小時候我們都看過那本野史，上面記載了那個神秘家族的事迹。」
這些是她得知冷鳳輕是天陰之體的事後調查到的消息，也正因為看到了北遼皇室之中，那張拓印出來的聖女畫像，她才知道，原來朱姨娘就是鳳氏聖女。
冷鳳月先是驚訝，可驚訝之後，就是冷笑：「不管她是不是北遼聖女，她卻都改變不了她成為爹妾室的事實！」
「事實上，她並沒有成為爹的妾室，她甚至也沒有摻和過任何妾室的爭鬥，她只是用她最後的生命，傾盡一切生下冷鳳輕。」冷鳳婉淡淡地述說著。
「不要為她找借口，庶女就是庶女！」冷鳳月大叫道。
冷鳳婉淡淡地看著她，沒說話。
「她的事就不說了，說說我吧。」冷鳳月又恢復了平靜。
「大姐，你知道嗎，我其實也是恨著你們的。」冷鳳月平淡地說道：「我恨你們嫡女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也恨你們為什麼就能享受一切，而我卻只能那樣奴顏婢膝。」
「不過恨著恨著，就習慣了，因為我知道，我的生活里還有很多別的事等我去做，我不能被仇恨毀了，所以我努力地去習慣，去淡化那些仇恨，因為我心裡一直在做著一個夢。」
「我一直期待著能有一個男人來帶我走，我一直期盼著能有一份屬於我的愛情。」冷鳳月幾近痴迷地說道：「大姐，你知道嗎，陸郎他就是我一直期待的那個男人，他就是我一直期盼的那份愛情。」
「在遇上他之後，我發現自己從前吃的那些苦其實都不算是苦了，因為我看到了希望，我看到了前路的光明，陸郎他有多好大姐你是不知道的，他就像一輪溫暖的初陽，將我心房的每一處都照耀地十分暖洋洋的，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個男人，我一定要抓住他！」
「所以我很努力地一直跑去陸府，一直很努力地上陸府找他，那段時光，真的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了，我甚至在想，哪怕是不能嫁給他，那一輩子就這樣看著他也是好的。」
「可是我低估了自己的心，我低估了我想要一個人霸佔陸郎的心，我甚至不能看到他身邊有一個女人出現，因為那樣，我會受不了我會瘋狂的嫉妒，大姐，你知道那種害怕失去的感受嗎。」
「不懂，大姐你肯定不懂，因為你體會不到我那種害怕失去陸郎的心情。」冷鳳月痴痴地說道。
「我看你簡直是瘋了。」冷鳳婉冷冷地道。
本來還以為她長進了，沒想到是變本加厲了，從骨子裡，這個三妹就是個黑寡婦一樣的性子，這樣的性子，順著她還好，若是不順著，那便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要不是還有一點姐妹之情在，冷鳳婉都想直接了結了她，也省得她在禍害人。
冷鳳月原本平淡的臉，在這一刻突然就變得扭曲猙獰起來，指著冷鳳婉大叫道：「是啊，我瘋了，我瘋了，可是是誰把我逼瘋的，冷鳳婉，是你，是你這個道貌岸然實則卻蛇蠍心腸的大姐，硬生生把我這個妹妹逼瘋的！」
「要不是你，陸郎他怎麼會變心，要不是你勾引，陸郎他怎麼會喜歡上你，大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姐啊，竟然連自己妹妹看中的男人，你都不放過，冷鳳婉，你還要臉嗎！」
「可是現在，你竟然還敢來指責我，說我瘋了，冷鳳婉，是你，就是你逼瘋我的，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殺了陸郎，我怎麼會殺了陸郎！」
冷鳳月大叫地吼了出來。
而聽到她話的冷鳳婉在這一刻，臉色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