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難以自持
蕭珩卻是含笑,俊美而硬朗的臉頰輕貼上她嫩滑小臉,「看念念吃飯,夫君就覺得滿足。」
這陣子,他每每喚她做念念的時候,她心裡其實都會不由自主泛起甜意來。
可現在,她心頭卻是不安。
甚至有種說不清的委屈躥上喉頭間,直衝得她鼻腔酸澀。
她一直就享受著他待她的好,仗著他對她的疼愛,不想講道理的時候轉身就敢走。
因為她知道也相信,他對她的感情,他定會來尋她。
再不濟,她還有退路,還能回南家,那是她安身立命的娘家。
可現在,她已是不敢這樣子。
南家和他,萬一都是屬於那虞念凰的,她要往哪裡去?
「夫君,你會一直待我好嗎?」她靠入他懷裡,抬手環上他腰身,「會一直都這麼好嗎?」
蕭珩感覺到了她的不安,眉心微蹙,那個青墨到底同她說了些什麼。
方才在甲板外頭,她小臉就透著白。
回來后她胃口好,乖乖吃下這許多的東西,他還以為當真就是疲乏和餓的。
「不會一直就這麼好。」蕭珩抬手輕撫著她涼滑的柔軟烏髮。
感覺到懷裡小女人身子微僵,他聲音低沉而鄭重,「會更好!」
「所以念念,你莫怕,告訴我,青墨與你說了什麼?」
就算他這麼認真承諾了。
南虞又怎麼敢去賭。
在她沒有把握,他心裡唯一只有她的前提下,她並不敢將一切道明了來。
萬一他承認了他對那虞念凰的感情,她怎麼能強求自己還厚著臉皮留在他身邊?
她只能壓下這些雜亂心緒,想法子留住自己的夫君。
「也沒說什麼。」南虞挑了幾句能說的輕聲道來,「……她知道南家的一些事,說我不是阿爹阿娘親生的孩子。」
她說著眸底一澀,聲音已是微哽,「爹娘對我這麼好,我不是他們的孩子,那我是誰?」
「無稽之言!」蕭珩聽得心疼,當即就下了評論,「莫要聽那老婦人胡謅。」
南家老爺臨終前,撐著一口氣要看閨女出嫁才安心,對這個閨女的拳拳愛心,他看著都動容,怎會不是親生血脈。
再且,若她不是親生血脈,那程家密室設置下的術力,乃是為著護住程氏後人安全進入。
南虞當時順利被納入保護,就能證明,她是她阿娘程初曦的嫡親血脈。
「好了。」蕭珩輕拍撫著懷裡的小女人,「不過是那老婦人亂說,別多想,對身子不利,嗯?」
以後再不讓那老婦人接近他這小女人一步,指不定是為著那帝姬,在籌謀著什麼陰司。
……
用完晚膳,艦船便漸漸靠近另一個碼頭,不多會便陸續有人上船,在外大廳等候蕭珩去安排事宜。
南虞得著蕭珩的安撫,情緒好一些,便撒了手不再纏著他。
現今宮裡事勢緊張,蜀地的兵力得分散批次,不露痕迹往京城挺進,以備不時之需,蕭珩要忙的事太多,她不能耽擱了他。
在蕭珩離開后,她坐於船窗那裡望著外頭濤浪發了一會子呆,見天色漸暗,這才回身去宣兩個丫頭子進來侍候她沐浴。
在套間的盥洗室里忙乎上一陣,南虞這才發現平日里活潑愛鬧的斂秋異常沉默。
倒顯得穩冬說的話比較多。
「王爺這麼忙,能親自來接姑娘回京,真是太好了。」穩冬臉上都是喜悅,「那個女人長得跟天仙似的又怎麼樣,方才奴婢們都見到了,王爺都不帶多看一眼的。」
說完話,見斂秋拿著巾子在給姑娘擦著濕發不接話,便拐得一下她胳膊,「噯,怎麼回事,自阮大家出現,你就走了神,在想什麼呢!」
穩冬對她眨眨眼,「看上阮大家了?」
斂秋抬腳就朝她踢去,「胡說些什麼呀!」
那是她血脈相連的親兄長,她看上誰,也不能看上他。
她只是到今日才知道,帝宮那邊竟還有一位高高在上的假帝姬。
現今這假帝姬對東宮主肖想上了,那她家姑娘這裡真的是極為危險。
這雖是個假帝姬,但她一直在帝宮那邊經營,手底下不可能沒有人脈。
她那長兄也不知得怎麼回事,對她家姑娘也這般冷漠,這靠她一個阮氏女護著,力量實在是太過單薄了。
「斂秋。」南虞有些愧疚,「這次南下,原本打算放你一陣子假,讓你回去陪伴你阿娘,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京了。」
斂秋的阿娘當初懷著孩子流落在浙城,將近臨產之時居無定所,被程家所救。
現今斂秋在她身邊當差,她阿娘還在江浙程家所屬的一個別院里住著,平時有著兩個洒掃丫頭侍候。
「姑娘,您忘了么,您那幾天都在書房裡畫花樣子,就准奴婢假了,奴婢天天都去陪阿娘了呢。」
斂秋微蹲得一禮,「奴婢阿娘還說要親自來給姑娘磕頭道謝,後來王爺尋來,阿娘才說不便打擾,這才不來的。」
「我沒忘。」南虞微嘆氣,「能陪在阿娘身邊,是件多麼有福氣的事,那幾天假算不得什麼,太少了,想著讓你多陪一陣。」
能有這麼體恤人的主子,斂秋很感動。
她阿娘都是由程家養著,而她也是由程家和南家養大,連身上習來的武力都是程家命人所教授的。
她想著,這輩子為她家姑娘獻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此時此刻的她從未預想到,在以後的某一天,她竟站在了她家姑娘的對立面。
……
蕭珩與眾人布置完事務,艦船再次啟動,回得艙房借著案几上昏黃燈光,遠遠望見床上錦帳里的小女人已安寢,心下頓感暖而滿足。
他輕緩著步伐轉去了盥洗室。
待沐浴完,一身清爽回來揭開帳子,卻見小女人按緊心口在做著噩夢,她神色苦痛,小臉和眉心皆擰成一團。
他連忙俯身要去抱她,卻見她手指輕動,唇角邊微微蕩漾開一抹清靈靈的甜美笑意,「……阿霖,你來。」
蕭珩朝她伸去的修長手指驟然緊縮,整個人呼息頓窒。
阿霖……,沈清霖么?
她做夢竟都在喚著那沈家子的名!
還笑得這麼甜!
她願意嫁入那沈家,以她的倔氣性子,必定曾經是極其戀慕那沈家子的吧。
那個人就刻在她心裡,就算有了他這個夫君,夢裡也忘不掉。
妒火熊熊燃起,燒得他要發狂難以自持。
他一把揭開被子,覆身而下,將人扣壓住就瘋狂親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