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想要無盡可能的人生
葉文明對陳簡之很尊重，他在知道他會來一起過節後，買好菜就馬不停蹄的準備，一刻也沒停過。
葉朝繁進門就聞到香味，第一時間鑽進廚房。“爸爸，你在煲什麽？”
“紅棗烏雞湯，給你們補補。”葉文明看她身後。“纓呢？”
“她學校裏有事，晚點回來。”
“讓她盡量趕在你師傅之前回來。”
葉朝繁幫他擇菜。“爸，不用這麽在意，師傅不在乎這些禮節。”
葉文明拿走她手裏的菜。“別人可以不在意，不代表我們可以不遵守。”“出去歇著吧，別在這占地方。”
“真的不用我幫忙？”
“不用，弄得過來。”
葉朝繁見他已經把大半菜切好，想了想就出去了。
邀請陳簡之來吃飯是葉文明的意思，是不管他來不來，逢年過節的問候還是要問候下。
她看大廳的鮮花，想為了她師傅，她爸倒舍得花錢了。
葉朝繁在大廳坐了會兒，發信息問葉纓回來沒有。
葉纓：姐，我快到樓下了，有什麽要帶的嗎？
葉朝繁：沒有。你快上來，爸爸讓你趕在我師傅之前回來。
葉纓：我碰到了你師傅。
葉朝繁：……
葉纓：你師傅看起來心情不錯，不像被爸媽拋棄的人啊。
葉朝繁：應該是有其它事。
葉纓：難道是因為他女朋友？
葉朝繁：別猜了，快點上來。
葉纓：快出電梯了，來接。
接著葉朝繁聽到門鈴聲。
現沒下雪，可還是寒風蕭蕭。
葉朝繁給他們開了門，就讓他們快進來。
“姐，我想吃炒排骨。”葉纓還沒進門就講：“突然就想吃你炒的排骨……誰在做飯？”
“我爸。”葉朝繁完向陳簡之打招呼。
陳簡之頷首，剛要話，被聽到聲音從廚房出來的葉文明打斷。
葉文明恭謙的跟他握手。“陳先生，你有什麽想吃的？我準備了幾道上海菜，不知道合不合您口胃。”
“你別客氣葉叔，叫我簡之就好。”陳簡之低了些身。“葉叔你忙的過來嗎？要不要我們幫忙？”
“不用不用，你們歇著。”葉文明著看葉朝繁。“快招呼你師傅去坐。”
“好。”葉朝繁怕他們再這麽客套下去，直接把陳簡之拉走。
葉文明見他們坐下來，才轉身進廚房。
葉朝繁跟陳簡之聊了下公司的事，剝桔子吃到一半見葉纓噘著嘴磕瓜子，就把剝好的桔子給陳簡之，去廚房問葉文明有沒有買排骨。
“有，我買了肋排。你不是你師傅不太能吃辣嗎？我準備蒸著吃。”
“不蒸了，做炒。”葉朝繁擼起袖子。“爸，這道菜我來做。”
葉文明見她都動手了，隻能點頭。“我幫你切。”
葉纓見她姐進廚房，伸脖子看了許久，豎起耳朵聽裏麵的動靜，又見她姐姐遲遲沒出來，這才滿意的繼續磕瓜子。
陳簡之看打著算盤的葉纓。“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是你姐最重要的人。”
“是之一。”
“她也是你的之一。”
“不！”
“原來宋祁對你不重要？”
葉纓嘴硬的講：“他再重要也比不過我姐。”
陳簡之把桔子掰開，分她一半。“以後你會有自己的家庭，那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我討厭孩。”她著丟了片桔子到嘴裏，有些兒挑釁的瞧他。“而且我姐也討厭。”
陳簡之笑了下。“我的是伴侶。”“父母總有會走在我們前麵，我們也會走在孩子前麵。他們都不屬於我們，隻有伴侶才是。”
“那真是太好了，正好我們都還沒有。”
“很快會有的。”
葉纓疑惑的看這話的陳簡之，在他去廚房時，又拿了個桔子。
她一邊剝一邊想他這話。很快會有？是宋大哥跟他什麽了嗎？這麽自己是不是快成功了？！
思及此，葉纓又給一沒回自己信息的宋祁發信息。
“纓。”葉朝繁在廚房喊：“準備吃飯了。”
“好的。”葉纓扔下手機，蹦下沙發去清桌子準備碗筷。
陳簡之把燙手的湯端出去。
葉朝繁剛放下鍋鏟，就看到偷食的葉纓，立即一巴掌拍她腦袋瓜上。“有客人在，別沒大沒。”
葉纓吐舌頭做鬼臉。“我這是在幫姐你嚐味道。”
“嚐出來了嗎？”
“沒，太燙了，直接吞了。”
葉朝繁把炒排骨的碗給她。“不吃完你明帶去學校。”
葉纓笑嘻嘻的講：“那今晚你們要都不準吃才行。”她樂得哼著歌，把那碗菜放自己的位置邊上。
葉文明見她們兩姐妹互動，才知道女兒為什麽要親自做那菜。
“陳先生，你快坐吧。”葉文明對還進廚房的陳簡之講：“菜都做完了，沒什麽要忙的了。”
陳簡之還想糾正他稱呼，但一想這事一時半會怕是改不過來，便沒再強求。
尊師重道這四個字，是葉朝繁時候聽到最多的。她改變不了葉文明，隻好把陳簡之拽出廚房，並時刻注意著，避免他們有太多相互恭敬的時刻。
在葉朝繁的努力下，這飯吃的還算正常。
葉文明看出女兒的意思，途中也沒再多，隻多吃菜。
陳簡之看隻給葉朝繁葉纓夾菜的葉文明，熟絡的問：“葉叔，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一到這事葉朝繁就特自豪，主動的講：“我爸過兩就是律師了，師傅你以後見著他要叫葉律師。”
葉文明她：“別沒大沒，注意態度。”
葉朝繁暗裏咬牙。
葉纓咯咯的笑。
陳簡之講：“沒關係葉叔，我們都是年輕人，習慣自然的相處。”
他這徒弟隔三差五就上房揭瓦，要按葉文明的標準，他得氣死好幾回了。
葉朝繁不好頂嘴，就跟陳簡之使眼色。
等陳簡之主動問，她才暢快淋漓把爸爸的事跡了通。
瞧她激情昂揚的樣，看得出來她是真喜歡崇敬律師這個職業。
陳簡之講：“葉叔，你好不容易回來跟繁團聚，別去那麽遠的地了。她也忙，你也忙，還隔這麽遠，一個月也不一定能見著幾次。”
葉文明看葉朝繁和葉纓，沒避諱的講：“陳先生，我有案底，也隻有那裏才會要我。”
“我一個朋友的公司缺個律師，地點在AK的附近，你要不要去試試？”
“這……”
葉朝繁顧慮的講：“師傅，我爸爸能勝任嗎？”
陳簡之笑她。“你剛不還是自信滿滿嗎？”他完對葉文明講：“葉叔你是主修經濟犯罪是吧？”
葉文明點頭，又趕著解釋。“裏麵大多是偷摸這種經濟罪犯，不是、不是陳先生你們這些大公司的精英，還是不同的。”
“都一樣。”陳簡之講：“你去吧，那公司剛起步，你一定能勝任。”
葉文明看葉朝繁。
葉朝繁看葉文明和陳簡之，想了想便講：“爸，你要不先去試試？我師傅你能行，就一定能行。”
“好……好吧。麻煩陳先生了。”
“不麻煩。”陳簡之著看葉朝繁，意思不言而喻。
總是麻煩他的葉朝繁尷尬的連忙轉移話題，問公司的事。
她就一沒去，加上剛開年，想也不會有什麽事好的。
陳簡之隻講一切如常，讓她專心上課。
葉朝繁點頭，猶豫的講：“師傅，付總的那事我考慮好了。”
“嗯。”
“你不好奇結果嗎？”
“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選擇。”
葉纓疑惑。“這有什麽區別嗎？”
陳簡之講：“區別在於她的選擇。”
沒聽懂的葉纓：……
葉文明跟她解釋。“陳先生的意思是，她選擇哪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繁繁自願做的選擇。就像你回來吃飯，重要的不是你回不回，而是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突然到來，而做出的選擇。”
葉纓點頭，若有所思的看陳簡之。
葉朝繁知道自己做什麽決定陳簡之都認可，還是跟他講：“我決定不要那個資助。”
陳簡之問：“原因是什麽？”
葉朝繁得無比肯定。“我想要未知的人生，這樣才次創造無限可能。”
“明智的決定。”
“師傅你也不想我答應？”葉朝繁想到他和付強的事，猜測的問：“是不是這當中還有其它隱秘？”
“沒有。”陳簡之看起疑的女孩，夾了一點肉。“你對公司的影響就這麽點，還想老板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完他把肉吃了。
葉朝繁無比認同的點頭。“的也是。”
可影響再，那也是一點肉。
付強確實是想綁住葉朝繁以此來牽製陳簡之。
他年前與陳簡之意見不合，歧義也越來越大，他怕陳簡之有想法或不夠聽話，想把葉朝繁留在AK來製衡他。
但他沒想年後自己就讓陳簡之走人。
陳簡之沒將解雇的事放在心上，吃了飯還陪葉文明他們三個玩牌，一點沒憂傷難過的意思。
葉朝繁自然也沒發現異常，所以等她知道這事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做為合夥人，即使被解雇也還是有許多事要交接的。當然除了工作，還有遣散費和股份等個人利益的事。
陳簡之不想張揚，辦這些事情的時候都很低調，但這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公司同事很快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在陳簡之本人也沒否認後，這事便已是鐵板釘釘上的事了。
陳簡之要離開一事，對AK影響還是很大的，畢竟AK吸引無數青年才俊，絕大部份原因是陳簡之這個活著的大藝術家，心懷夢想的人都想離他近點，期盼能得到他的指點，現他一走，許多同事就迷茫了。
連張鯨都是。
他是職場老人，又有自己的家庭，按理來他不應該受這種事影響。可一直追隨崇拜的人突然要走，心裏總是有些不自在的。
思來想去的他，問葉朝繁知不知道這事，想從她那裏套出點消息，誰想成了送消息的人。
葉朝繁看到他的信息，一開始都不信，以為他開玩笑的。
張鯨：你不知道？這事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葉朝繁忽然有種奇妙的感應，心情從跌宕到複雜。
她遲疑陳簡之會走，更生氣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那晚上他明明還好好的，怎麽才半個月就要走？
做為一個合夥人，這麽大的事，怎麽這麽突然？
所以他是根本不想告訴她這個徒弟？
葉朝繁五味雜陳，看到張鯨的話，隻講自己在上課，晚點再。
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裝做不知道好了！
誰稀罕！
葉朝繁重新拿起畫筆，認真的將秋葉畫完。
仇薑帆湊她畫前仔細瞧。“現在是春，你怎麽畫秋的？”
“所想即所得。”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人體模特這事。”
“你贏了。”
“還沒比呢。”
“我沒有求勝之心。”葉朝繁看不遠處寫生的同學。“我的目標是修滿學分，早點回到正確的人生軌跡去。”
仇薑帆不同意。“你現怎麽就不正確了？我告訴你，這會是你最正確的決定。”
“我不想成為畫家。”葉朝繁望著他肯定講：“你們滿懷熱情，而我的夢想已經實現，我們不在一條起跑線上。”
“你怎麽能這麽講？你來這裏的初心呢？”
“被狗吃了。”
仇薑帆：……
瞧她緊捏著眉，仇薑帆關心的問：“你是不是碰到什麽煩心的事了？”
“沒有。”葉朝繁放下筆，看滿眼金秋的畫。“可能是傷春秋悲吧。”
“跟我的放一起就完美了。”仇薑帆把自己鬱鬱蔥蔥的春放她旁邊。
葉朝繁看仇薑帆的畫，正想打擊他兩句，手機就響了。
是廖煜鈴。
她打電話給自己做什麽？
葉朝繁怕吵著其他同學，跟仇薑帆示意了下，拿著手機往外走。
廖煜鈴是來問她助學計劃那事的。
葉朝繁現在對陳簡之意見很大，但還是把那晚的話了遍。
現在不是葉家破產時，也不是兩年前，她不想把命運交給誰，即使這樣可能會更輕鬆獲得更多機會，她都想自己去拚一拚。自己做的決定，是好是壞她都願意接受。
廖煜鈴講：“繁繁，我明白你的意思。在打電話之前我也跟付總了，他可以不用另簽協議。”
葉朝繁詫異。“不用？”
“對。這完全是付總個人資助，你不用有任何負擔。”
“怎麽、怎麽突然……”葉朝繁到一半想到什麽，立即將後麵的話吞下。
廖煜鈴講：“繁繁，我想你也猜到了。你今能回來一趟嗎？”
葉朝繁看遠處的同學。“抱歉，我在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