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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救贖和新生

  由於夏二姐那邊的提案意想不到的順利,回去公司的葉朝繁倒覺得有點無所事事了。


  葉朝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劉泓,就抓著安可、吳蕭,讓他們去練歌。


  劉程程高昂的講:“六組的兩位帥哥加油,我精神與你們同在。”


  安可向她不懷好意的笑。“程程,我這裏有個圖組長下班就要的,你幫忙做下?”


  劉程程立即拿書擋住自己,並喊:“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瞧她反應,組員們都忍不住笑起來。


  陳列平也放緩了神色。“安可,你去練習吧,圖可以晚點交。”


  “好。”


  葉朝繁衝他們講:“加油,好好練,不能丟六組的臉。”


  安可向她揮手致禮。“收到葉助。”


  等他們兩走掉,葉朝繁跟劉泓了下項目的事,讓他著手修改,也沒什麽時候要。


  劉泓沒任何問題的應下。


  葉朝繁把事都給了劉泓,手上暫時有些空閑,問陳列平他那邊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


  雖然是不同的項目,但畢竟是一個組,自然是能幫則幫的。


  陳列平沒什麽事,讓她不用擔心。


  陳簡之這三都不在公司,他們做出來的提案也沒人看,手上事是有不少,卻也都不是急著今出來。


  葉朝繁看出他是想自己啃下這個項目,也不多,隻讓他有需要可以隨時找她。


  她以前有什麽問題可以找陳簡之,現在也希望自己能幫到其他同事。


  回到公辦室裏,葉朝繁看對麵空著的座位,想到背後也空著的位置,一時感覺心裏有些空。


  好無聊。


  倒希望那夏薇下午參加會議,這樣她就沒空無聊了。


  葉朝繁想到沒來上班的仇薑帆,給他發信息,問他感冒有沒有好點。


  仇薑帆沒回。


  葉朝繁等了等,看到葉纓中午給自己的信息。


  葉纓:姐,你晚上想吃什麽?我做好給你送過去。


  這傻丫頭肯定是想借著送飯來逮宋祁的。


  葉朝繁:冷,別出來了。AK的高層都出去開年度會議了,宋祁不在公司。


  葉纓很快就回了:好的,那我不出門啦。真的是太冷了。


  葉朝繁:你開暖氣。


  葉纓:不用,我呆床上就好了,開暖氣很貴。


  葉朝繁看到這裏沉默許久,最後回了個好。


  她搓了把臉,反複看葉纓的話。


  生活已經這麽拮據,真的還有必要那麽高傲嗎?


  葉朝繁打開自己的素描本,看上麵如潑墨般灑脫的線條,心底的浮躁又升騰起來。


  她看了許久,也想了許多,包括去巴黎前在陳簡之房裏想的。


  賣畫就真的是一件讓人唾棄的事嗎?


  如果能讓家人過上好一點的日子,不用為了生計而顧慮重重,又有什麽不可?

  但葉朝繁從到大都認為這個夢想純潔而高尚,她從沒往這方麵想。現在這個念頭也是近年來升起的。

  當然,不排除她以前的功底根本到達不了創造價值的這一步。


  這件事對葉朝繁來講非常重要,重要到她連這個念頭都不敢輕易想起。


  葉朝繁猶豫許久,把陳簡之的對話框找出來。


  她反複的打了許多字,最後卻又都將它們刪掉。


  思來想去,葉朝繁關掉對話框架。


  有些堅持她不知道有沒有道理,但她就認為這是對的,盡管要付出一些代價。


  葉朝繁再次將腦子裏的念頭掃去,拿起筆準備畫點東西。


  這時陳簡之卻給她發來消息。


  老板突然找你,肯定不是什麽好消息!


  葉朝繁點開,看了後捂臉。


  陳簡之要她參加周二的組長會議,讓她做好準備。


  麵無表情的葉朝繁:老板,是溫泉不好泡嗎?這個時候還給我布置任務。


  陳簡之:準備去。


  葉朝繁:師傅你玩的開心。


  陳簡之:晚上要接著開。


  葉朝繁:好辛苦。


  陳簡之:你的PP好好做,不懂問永柳他們。


  葉朝繁:……好的。


  陳簡之:今去夏薇那裏提案順利嗎?

  葉朝繁好奇他是怎麽知道的,自己去的時候他們都出發了。


  葉朝繁告訴他結果,當然隱去了自己被夏薇耍的事。


  她和陳簡之一聊,剛才壓下去的事又在她腦袋裏回想。


  俗話:念念不忘,必有回想。


  她這個事總是要解決的,不然自己總會時不時想一下。


  葉朝繁猶豫的問:師傅,商業作和自由派有什麽區別嗎?


  陳簡之沒有馬上回她,不知道是已經去泡溫泉了,還是對她這個問題感到失望而不想回答。


  葉朝繁忐忑的等著,有點後悔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想把它撤回來,可已經過了兩分鍾。


  過了會兒後,陳簡之給她發來兩張圖。


  都是肖安的作品。


  陳簡之講:第一張是他學生時期的作品,後麵是他最近畫的,售價一百六十萬。


  葉朝繁:……師傅,好多錢。


  陳簡之:知道他學生時期這張畫的結局嗎?

  葉朝繁:被人買了?


  陳簡之:一位印象派的收藏家以兩千五百萬的價格拍下,一舉成為學生時期最有價值的畫家之一。


  葉朝繁想靜一靜。


  媽的,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那夏薇之前還想五千萬打發自己?想想真好笑,還好自己聰明的沒答應。


  陳簡之:以肖安當年的賦,他現在應該是印象畫派裏的中流砥柱,是那兩千五百萬改變了他。


  他這話有雙重意思。


  那兩千五百萬成就了肖安的神話,也催毀了他以後的傳奇。


  葉朝繁:我知道了師傅。


  陳簡之:貧窮是你靈感的來源。

  葉朝繁:可是師傅你不窮啊。


  陳簡之:……


  後麵陳簡之沒回她了,估計是被她氣到了。


  葉朝繁後悔半秒就拋到一邊,仔細看那兩幅畫有什麽不同。


  畫都是極好的。


  但早期作品內容和情感要更豐富些,而現在作品在技巧上和美感提升了許多。


  葉朝繁可能還不是真正的藝術家或收藏家,她真看不出來為什麽這兩幅畫會差距這麽多。


  不過讓她選,她也會選早期的。


  不上來,可能是那畫更能讓她引起共鳴。


  葉朝繁把兩張畫保存下來,看到仇薑帆終於回她信息了。


  仇薑帆:這個時候才來關心我,我生氣了,故意看到你信息也不回,這下知道等待的感覺了吧?

  葉朝繁看自己發給他的時間,也就讓自己等了二十多分鍾而已。


  想到這狼狗還在追自己的事,葉朝繁莫名有點想笑,又有點心疼。


  他自己不追了的,可是又這麽迫切的回她信息,弄得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回他。


  許是他自己也覺得不好接,就講:你是純關心,還是有事找我?

  葉朝繁:純關心。


  仇薑帆:這還差不多。


  葉朝繁:也是有事找你。


  她完把剛才陳簡之發自己的圖發給他。


  葉朝繁:照片禁止外涉。然後,你喜歡哪幅?

  仇薑帆給她打來了語音。


  葉朝繁想辦公室就她一個人,便接了。


  仇薑帆問:“你想幹嘛?”


  葉朝繁裝做白的講:“就是好奇,我看不出什麽名堂。”


  “這都是肖安的作品,兩張都有主了,你別想了。”


  “你看我像買得起的人?”


  “也是。”仇薑帆好奇。“那你發它是什麽意思?”


  葉朝繁講:“如果是你,你會喜歡哪張?”


  “當然是第一張啊。”仇薑帆提高聲。“它充滿少年追求夢想的衝勁、被打擊後的頹廢與渴望成功的暴發,將一個求學者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在那張畫上,是肖安最精典的成名作。真的是,我怎麽會有你這麽白癡的同學?”


  葉朝繁在心裏默默的罵了句P的,然後訕笑的講:“那個,我可能是理論知識沒學好。”


  “這跟理論有毛關係,你自己就是這行的,你要用心去看。”


  葉朝繁怕他再罵下去,轉而問:“仇薑帆,你怎麽這麽懂?一下就看出來是肖安的作品。”


  仇薑帆降低了些聲音。“我喜歡,關注的就多了。”


  “你的愛好真貴。”葉朝繁納悶。“既然你都這麽懂了,怎麽還會想買我師傅的畫?”


  “我陶冶情操不行?”


  “你要告訴我原因,我以後有機會帶你去他畫室。”


  仇薑帆咬牙。“不行,陳簡之先生一定不希望你這麽做。”


  葉朝繁本來也沒承諾,隻有機會,但沒想他還挺有原則的。“我師傅的畫室你別想了。但你要告訴我的話,我可以把以前的畫給你看。”

  “你的我才不稀罕。”


  “這樣啊?那算了。”


  “你等等。”仇薑帆倨傲的講:“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就答應你吧。”


  葉朝繁笑起來。“那你快。”


  仇薑帆猶豫了下才講:“你不覺得陳簡之先生的畫很治愈係嗎?”


  “治愈?你是萌嗎?”


  “萌你個頭。”


  “嘿,你別動不動就炸。”葉朝繁發現隻要一談到畫上,他反應就特別可愛。


  仇薑帆像是拿她沒辦法的歎了口氣。“那感覺我不知道怎麽,就是覺得看他的畫能很平靜,像是得到救贖和新生。”


  “但他明明畫的那麽陰暗。”


  “他的黑暗中總有曙光。”


  陳簡之並不是每一張畫都有光,但葉朝繁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是什麽色彩,看到他的畫都能感受到希望,還是那種似乎隻要你踮起腳尖或伸長手臂就能觸碰到的希望,這一習慣連他在設計創作中都保留著。


  仇薑帆講:“我在沒見陳簡之先生之前,我以為他會是個有憂鬱症或自閉症的人,但在見到他之後我否定了這一想法。”


  葉朝繁驚奇。“你怎麽會這麽想?”


  “我不知道。從心理學上來,陳簡之先生的畫讓別人感受到希望,但更像是他自己的救贖。”仇薑帆講:“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但這點一定是他成功的重要原因。畢竟好的藝術家都是瘋子,誰知道呢。”


  “你得有點嚇人。”


  “不用擔心,我見過他。他如果有一百次想自殺,就一定會有一百零一種方法想活著。”


  葉朝繁張口結舌。“你才想自殺!我師傅好好的,你少咒他。”


  仇薑帆笑起來。“嚇唬你的。”


  “已經被你嚇到了。”


  “那讓我想想要怎麽辦。”仇薑帆過了兩秒就講:“你知道他的畢業作是什麽嗎?”


  “聽過,沒有見過。”葉朝繁好奇。“你知道畫的是什麽?”


  “蝴蝶。名字是盛夢。”“所以我覺得一個有夢要追的人,是不會讓自己憂鬱或想自殺的。這樣你好過些了嗎?”


  葉朝繁嗯了聲,在想盛夢裏的蝴蝶會是什麽樣子。“你見過這幅畫嗎?”


  仇薑帆有些得意。“當然,我特意飛去卡塞爾國家美術珍藏館看的。”


  “什麽感覺?”


  “希望,如被陽光擁抱。”


  葉朝繁放下心來,卻突然非常想去看看那畫了。


  仇薑帆講:“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沒看過陳簡之先生近期的畫,不知道他又有了什麽變化。”


  葉朝繁想到他畫室的畫立即講:“很好,你別瞎操心了。”


  “那就好。”仇薑帆憧憬又向往。“真希望能去他畫室看一看。”


  “想都別想。”

  “別這麽氣。你要真能帶我去他畫室看一看,我可以放棄追求你。”


  “那你還是追著吧。”


  “好的。”


  葉朝繁:……


  葉朝繁跟仇薑帆鬥了會嘴,就祝他旅遊愉快了。


  掛了電話,葉朝繁滿腦子都是盛夢和蝴蝶,以及仇薑帆剛才的憂鬱和自殺的事。


  她不會那麽倒黴吧?兩個喜歡過的人都有自殘傾向?


  葉朝繁想到催自己作業和幹活的陳簡之,甩頭。


  肯定是仇薑帆瞎推理,故弄玄虛。


  就一張畫,哪能看出這麽多東西。


  葉朝繁將這事拋開,出去找永柳,向他請教年度總結要怎麽寫。


  永柳不在座位上。


  瑞恩·費勒轉過椅子對她講:“葉助,永哥下班啦,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向他請教一些東西。”葉朝繁看他們。“一組現在是準備收工了嗎?”


  “差不多了,手上項目基本都進入尾聲。”


  “你們真厲害。”


  “我們可是王牌啊。”瑞恩·費勒這話的時候特自信。


  葉朝繁無奈的攤手。“我知道了費勒,你不用提醒我。”


  瑞恩·費勒滑過椅子湊近她。“我這是向你發出誠摯的邀請啊。來一組怎麽樣?”


  “你們太厲害了,我來會拉低你們整體的水平。”


  “不可能的,你來了後我們一組會是永遠的王牌。”


  葉朝繁笑起來。“這樣我就更不能來了。我可是要做王牌的人。”


  瑞恩·費勒在組內找,最後指著自己。“我剛恢複單身……”


  謝銷春等人哈哈大笑。“費勒,你是單身,人葉助追求者多著呢。想趁機喊陳總師傅,你得去取號排隊。”


  葉朝繁尷尬的笑,跟他們糊弄幾句就迅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嗯,永柳不在,她去找向謹寧吧。


  巧了的是,向謹寧也不在。


  不是吧?大家都這麽閑了嗎?

  李淩這時端著茶杯從她身邊過去。


  “李組長。”葉朝繁趕忙抓住他。


  李淩茶杯裏的開水差點晃蕩出來。


  李淩打趣的講:“葉組長,你做什麽?我的人都被你搶了去,還想搶我茶杯不成?”


  葉朝繁輕輕的鬆開抓住他衣服的手,可憐兮兮的講:“李組長,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拜托你一定要幫幫我。”


  “這麽嚴重?我考慮考慮。”李淩打量她。“你先來聽聽。”


  “師傅讓我參加周二的會議……”


  “要寫年度總結是吧?”


  “是的!”


  李淩輕描淡寫講:“這簡單。你等著,我的寫好了,等會發給你。”


  葉朝繁雙手合拾。“太感激了。謝謝你李組長!”


  “先別拜,還沒到過年,你拜多少我也沒紅包給。”


  葉朝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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