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尬嫁
皆大歡喜！
蔣玉函願意娶襲人。
襲人願意嫁蔣玉函。
兩人正當妙齡，男願娶，女願嫁。
眾人都是歡喜。
至於其中滋味，也只有她/他們兩個人知道了。
第二日，蔣玉函就派人前來提親。
襲人自然是答應的了。
三媒六聘過後，襲人就要出閨成大禮了。
晴雯等人本來還想著要好好幫著她準備一番，襲人卻說道：「有什麼好準備的，無非就是我們兩個人搬到一起過日子，相依為命罷了。若是我命好，或許還能過得舒心點兒。若是我命苦，那就什麼也不用說了。」
晴雯聽她這麼一說，就知道襲人心裡的苦楚，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麼來。
就這樣，前前後後不過是十來天，襲人就要出嫁了。
司棋等人也都緊忙日夜趕工，好歹是在襲人出嫁前縫製了一襲紅嫁衣出來。
晴雯私下裡也問她，要不要通知她母親和哥哥。
襲人苦笑道：「叫她們做什麼呢？又不是風光大嫁，不告訴她們了。自她們把我賣了的那一日起，我就不是花家的人了。這些年一直往來，也不過是忘不了一場生育恩情，如今我也還得差不多了，就這樣吧。」
晴雯又問，要不要去告訴賈寶玉一聲。
襲人呆了半晌，這才微微嘆息，道：「算了吧。本來以為我能守著他一輩子。既然以後再難相見，也就不必再去叨擾他了。」
晴雯垂首半日，默默無語，心裡很是為襲人難過。最後還是抬頭低聲安慰道：「姐姐，我瞧那蔣玉函不是無情的人，姐姐也不必太難過。」
襲人苦笑不已：「已經是如此了，還有什麼可說的？都是命吧。」
第二日，蔣玉函倒是高頭大馬，帶了一頂八人抬的大喜轎來接襲人出門。媒婆、喜娘丫鬟、吹打樂手，一樣也不曾少的。
襲人無語，任憑眾人給她打扮好了，穿上了紅嫁衣，蓋上了紅蓋頭，由喜娘扶著便出門去了。
晴雯、司棋、寶琴、黛玉等一干人眼睜睜看著襲人出去了，耳朵里是熱鬧喧天的喜樂，眾人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林黛玉呆了一陣，輕聲地低語道：「襲人這就出嫁了么？怎麼就像是做夢一樣？」
眾人都心酸，當下誰也不語，扭頭就回去，關了院門。
等回到屋子裡，眾人仍然是心裡不好受，誰也不想開口，都低頭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
高媽宋媽等人就急忙張羅了午飯端上來。大家也不過是胡亂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不再動了。
正在眾人發悶呢，突然就聽外頭有人叫門，小翠就急忙跑出去開門。不一會兒功夫卻見她轉回來回道：「寶琴姐姐，是你哥哥回來了呢，要接你家去。」
寶琴一聽，又驚又喜，忙起身就往外跑。
眾人也是大喜，除了邢蚰煙和黛玉迴避了，旁人都急忙也跟著迎了出去。
及至到了大門口，便見到薛蝌正在外頭等著呢。一個多月不見，他竟然清瘦了許多。
寶琴一見立時就心疼的過去挽了哥哥手臂，叫道：「哥哥，你怎麼才回來？怎麼就瘦了這麼多？」
薛蝌一見眾人，忙先和眾人見過了，這才又謝眾人對寶琴的照顧。
眾人忙笑道：「這可是見外了。況且我們並沒有照顧她呢反倒是她幫了我們許多，該我們感謝你才是。」
薛蝌忙道：「各位姐姐客氣了，這次去南邊兒走得急，也沒給諸位帶什麼，不過倒是買了些當地的水果，大家來嘗一嘗。」
說罷，便急忙動手從車裡搬出幾箱水果來。
寶琴便悄悄拽了拽哥哥的袖子，低聲道：「大嫂也在這裡呢。」
薛蝌倒是一愣，但現在人多也不便多問。急忙就先把東西搬進了屋子裡去。
眾人便問：「寶琴姑娘是現在就家裡去，還是如何？」
寶琴微微躊躇：她若是走了，留邢岫煙一人在這裡也不好。可是不走，哥哥又回來了，肯定是自己的事情有消息了。
她琢磨了一陣，抬頭便問薛蝌道：「哥哥，如今在這裡的都是自己人，也不用隱瞞，那梅家的人怎麼說？」
薛蝌一愣，猶豫了半晌沒說話。薛寶琴便道：「看來那梅家是悔婚了。」
薛蝌無語。
眾人一聽心裡都不好受，薛寶琴倒笑道：「這樣也好，省得嫁過去了倒受人家為難。」
薛蝌心裡此刻更是難受。原來他這次好容易找到了梅家，詢問妹妹的婚事。那梅家便吞吞吐吐，最後還是找了諸多借口，薛蝌一怒之下甩手就回來了。
他一路犯愁，心裡又心疼妹妹，不知道自己回來該怎麼和妹妹交待才好。
誰料寶琴居然不拿這當一回事兒，他倒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當下寶琴便對哥哥道：「咱們來京城本來就是為了這麼婚事。如今既然不成了，也就不必在這裡呆了。我在這裡和各位姐姐住了許久，和她們相處得如同親人一樣。如今她們都準備要去南方呢，不如我們一起同去可好？」
薛蝌本來在這京城裡也呆得煩悶，心裡很是不喜歡這裡。此刻聽妹妹這麼一說，當即便點頭笑道：「很好啊，既然是這樣，不如大家一起同去。不過要去哪裡，還是要好好商量一番。」
眾人見他兄妹二人也願意一起往南邊兒去，都是大喜。
晴雯便笑道：「既然是這樣就更好了。只是還有一個人難辦，不知道怎樣才好。」
眾人都知她說的就是邢蚰煙，當下都看著薛蝌笑著不語。
薛蝌見眾人都含笑看他，心裡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登時俊面飛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眾人都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你們遲早不是要見面？不如就把岫煙姑娘也叫出來，也不用顧忌那些個什麼老舊規矩了。」
這才說罷，司棋便進去死活就把岫煙也拉了出來。
岫煙一見到薛蝌，登時就滿臉羞紅，扭臉站在一邊不吭氣了。
眾人見這一對兒小男女生得都如花朵般嬌嫩，更加上他們兩人粉面通紅，更如同花兒一般。
眾人看著這兩人，心裡都喜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