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波結束
“究竟是誰打的範公子，你們心知肚明。卻在這裏顛倒黑白，是覺得我陳平老弟好欺負，覺得我季布好欺負是嗎？”季布一字一頓的說道，但是話語之中已經帶上了絲絲殺意。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把你們親眼看到的情況如實說來。”季布捏住了拳頭，看著幾個仆人和範統說道。
感受到季布身上的殺意，幾人有些心虛。
就在這時，丞相府的老管家提步上前，擋在了幾人的麵前。有了老管家的阻攔，幾人身上的壓力稍減，心有餘悸的看著季布。
老管家看著季布說道：“怎麽，季將軍是要逼我家公子說假話嗎？”
看他輕鬆瀉意的樣子，並不懼怕季布的殺氣，顯然也是一個練家子。也確實如此，當年因為國家滅亡，連連戰爭，他在一座山上做了山大王，打家劫舍。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被範增折服，於是就一直跟隨在範增身邊。等到丞相府建立之後，他就成了府裏的管家，在丞相府的地位僅次於範增。就連範統這個所謂的公子，在他麵前也不敢放肆。
“鄧大人，你還愣著幹什麽？此人打罵我家公子，事實、人證俱在，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廷尉府還不下令將他關入大牢，莫非是向包庇他不成？”管家又看了看陳平，然後對鄧倫說道。
陳平看向季布，卻發現後者眼中露出一抹無奈和痛苦。此刻的季布確實已經無能為力了，他的氣機已經被丞相府的管家鎖定，隻要自己行動，就會遭到管家的雷霆一擊。
雖然他對於管家和季布來說是局外人，但是陳平也能猜測定然是管家牽製住了季布。
“想不到今日在廷尉府裏看了一出好戲，掌管天下刑獄的廷尉府卻也隻能在強權之下跪舔。而一個無任何品級的奴才，卻能對九卿之一的廷尉官呼來喝去。一個仗著家族勢力餘蔭的罪犯卻搖身一變成了受害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陳平知道恐怕今日免不了一頓牢獄之災，有些悲涼的說道。
以前他想對楚國施行反間計乃是為了博一個功名，但是現在他覺覺得這麽做，甚至有了一絲救世主的味道。按照江陵廷尉府的行事風格，還不知道平日裏做了多少昧心的事情。
“大膽，好一個刁民，居然敢在廷尉府放肆！”聽到陳平的話，鄧倫高聲嗬斥道，“左右，給我將這個狂徒押進大牢。”接著，他又向大堂兩邊的兵丁吩咐道。
兵丁得令，就要上前給陳平帶上刑具。
“誰敢動他試試！”就在這時，廷尉府的公堂之外傳進了一道略顯霸氣的聲音，隨後一道人影就踏入了公堂。
看到來人，陳平心下一席，知道自己有救了。朝著來人叫了聲“十三叔”，來人點了點頭。此人並不是別人，正是江陵陳氏的直係弟子排行第十三的陳衝。
“原來是十三爺！”鄧倫自然也是認識陳衝，見到陳衝到來，點點頭說道。
緊接著他就覺得自己命苦，因為看樣子陳衝正是為了陳平而來。沒想到眼前這個瘦瘦弱弱的年輕人，居然還是陳氏的弟子。而看樣子，陳衝和此人的關係並不一般，那就說明陳平的身份在陳氏家族中並不低。
想到這裏，鄧倫不由朝範統投去了幽怨的目光，都是這個惹禍精。得罪了季布，等於是得罪了官麵上的白道人物，而得罪了江陵陳氏，那也算是得罪了江陵城的黑道人物。如果僅僅隻是在白道上，還可以依靠丞相府的勢力來擺平。可是得罪了江陵陳氏，那就算是寸步難行了。
因著江陵陳氏的直係和分支掌控著長江兩岸，所以無論是大秦還是他們楚國都是極力拉攏，好讓陳氏倒向自己一邊。這些日子，項羽跟陳氏家族頻頻接觸，正是為了拉攏江陵陳氏。
陳衝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轉向了管家。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陳衝說道：“想不到今天居然在這裏見到了傳說中的拳王孫淼水，當真是三生有幸。”
而管家看了看陳衝說道：“十三爺真是好記性，想不到事隔這麽多年，居然還有人記得孫淼水這個名字。不過孫淼水已經死了，站在你麵前的則是範水。”
管家見到陳衝認出了自己，知道今天的事恐怕就隻能這樣了。於是輕輕的收了下左腳，緩緩地說道。
而季布這個時候明顯的感覺到自身的壓力驟減，知道對方已經不再鎖定自己了。看到陳家來人，他知道事情差不多就到此為止了。於是，也收了自己的氣勢，然後走到陳平身邊。
“陳平兄弟，今天是哥哥我連累你了。你沒事吧？不過陳家既然來人了，事情差不多也就結束了。”碰了碰陳平，季布關切地說道。
“我沒事。”陳平笑了笑，說道。
“想不到此人就是拳王孫淼水，難怪可以讓我無法動彈，隻是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是範府的管家。”季布聽陳平說沒事之後，就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人很有名嗎？”陳平有些疑惑的問道。
季布點了點頭，回應道：“此人原是齊國人，齊國覆滅之後，他上山做了打家劫舍的強盜。曾以一雙拳頭力戰十幾名英雄好漢而不敗，又因為他隻是找富裕人家下手，因此被人冠以拳王的稱號。”
“我不管你是孫淼水也好，還是範水也罷。你居然欺辱我陳氏弟子，這筆帳我們來算一算。”陳衝說道。
而聽到陳衝的話，季布眼中異彩漣漣。這位陳家的老十三當真是合他的脾胃，對他的胃口。
“十三爺，明明是你們江陵陳氏的人毆打了我家公子，卻反過來跟我們算賬不太好吧。你江陵陳氏雖然勢大，可我丞相府也不好惹。”範水淡淡的回應道。
“就這小白臉幹的事，沒被人打死就已經是好的了。就算是平兒打了他，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聽到範水的威脅，陳衝不屑的說道。
“陳十三，你當真不把我丞相府放在眼裏？”範水質問道。
“怎麽，丞相府始準備跟我江陵陳氏開戰嗎？”看範水的臉色，陳衝好整以暇地出聲道。
“你到底想怎樣？”範水問道。他自然代替不了丞相府做出和江陵陳氏開戰地決定，而且他知道自己老爺絕對不會這麽做的，隻好退了一步。
“很簡單，賠償。”陳衝說道。
“好，我賠。”範水一字一頓的說道。
“夠爽快，三天之內，將讓我江陵陳氏滿意的賠償品送到府中。三天一過，沒有收到的話，我就當你丞相府和我江陵陳氏開戰了。”陳衝說道，“平兒，走，我們回去！”然後，他又轉身對陳平說道。
陳平朝著季布點頭示意，隨後跟隨在陳衝的身後出了廷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