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撤軍
撼北軍營地，扶蘇、王離等人正在商議與匈奴人的作戰計劃。
盡管撼北軍目前有近十三萬可戰之兵，但是匈奴也不遑多讓，而且撼北軍沒有可供堅守的城池。在較為平坦的地形，更利於騎兵的衝殺。因此對撼北軍來說，接下來的戰鬥竟是一場硬仗。
第二天一早，雙方就擺開了陣勢。在兩座軍營中間的大片空地上，進行了激烈的戰鬥。如同劉輝所要求的那樣，第五軍打了頭陣。
許是為了洗刷恥辱，抑或是向同僚們證明自己。第五軍的將士們都憋著一股氣，戰鬥剛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刀槍、弓箭上下翻飛，不時地就有雙方將士慘叫著被殺死。
“讓劉輝撤下來吧，這樣下去不行。”王離向身邊的傳令兵吩咐道。盡管第五軍處於上風，但是劉輝的打法太過於實在，基本是就是在以命換命，就算是最後將敵人殺死，第五軍的將士們又能剩下多少。
接到了讓下陣的命令，劉輝雖然有些不願意，但還是選擇了遵從。
“元帥，為什麽讓我第五軍撤下來，我們明顯處於上風，再過一會，我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消滅了。”回到王離身邊，劉輝抱怨的說道。
王離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問他贏了之後，第五軍還能剩下多少人，這一問讓劉輝啞口無言。
見撼北軍退下，呼韓佐羅也撤下了吠陀部的匈奴人。這剛開始的大戰，撼北軍的戰力就讓他大吃一驚。盡管吠陀部落不是匈奴人最精銳的部隊，但是在以往的戰鬥中表現也可圈可點，算是十分優秀的了。
可是今日這一場，如果不是王離下令撤退的話，任憑兩軍攻戰，恐怕吠陀部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已經見識了撼北軍的實力，呼韓佐羅決定還是利用匈奴人馬術和人數的優勢，向撼北軍本陣發動進攻。在呼韓佐羅的命令下，各部落的騎兵們策馬朝著撼北軍的營地衝了過來。
王離見狀，也同樣的下達命令。盾兵向前，弓兵後退。隨後撼北軍本陣中密密麻麻的羽箭，向著匈奴人飛去。匈奴人單手控馬，同時手中的武器飛舞，將襲來的羽箭擊落。雖然又不少的傷亡，但是匈奴人卻沒有後退。
兩輪羽箭射畢，早已整裝待命的撼北軍騎兵就出了軍陣，向著匈奴人騎兵衝了過去。
馬匹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衝擊力將數十個雙方的人自馬背上掀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各自拿起武器就開始拚命了。更多的雙方將士廝殺到了一起，長槍挑、刺，彎刀砍、劈，不時地有人被各自的對手殺死。但總體來看，還是馬術更上一層的匈奴人占了上風。
指揮的王離見此情況，立即命令撼北軍騎兵且戰且退。待到退回本陣之後，早已等候多時的撼北軍步卒衝上前。已然是秦軍的老戰法，四人一組，將匈奴騎兵分割開來，逐個擊破。
匈奴騎兵顯然是見識過這種打法，一抖韁繩，身下的戰馬人立而起，急刹刹的停住。但是也有部分匈奴人尚未作出反應，朝著張開獠牙的虎嘴裏衝了過去。馬倒、人落、補刀，撼北軍將士們的動作一氣嗬成，流暢而自然。
匈奴人的後續部隊趕了上來，他們也有相應的應對方法。同樣的采取依靠著人數的優勢和手中的防禦裝備，他們朝著撼北軍的戰陣壓了過去。
近三十萬的大軍開啟了大混戰，直殺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一直到午時前後，雙方才鳴金收兵。雙方交戰的地方早已經被鮮血染紅，雙方的將士開始各自打掃著戰場，搜尋兄弟袍澤的屍體。
馬全站在扶蘇身邊，久久無語。盡管他也曾指揮了九原郡守軍對匈奴的戰鬥，但是場麵什麽的完全無法與眼前相比。大兵團作戰沒有那麽的機巧，都是實打實的。
戰鬥時殘酷的，撼北軍擁有建製的十四個軍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傷亡。特別是充當先鋒的第五軍劉輝所部已經減員過半，剩下的包括他在內都是人人帶傷。
匈奴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幾個中小型的部落已經被打殘了，沒有個數十年，恐怕是難以恢複元氣了。
接下來的幾天，撼北軍和匈奴人之間的戰鬥越趨白熱化。隨時時間的推移，雙方的傷亡持續增加，無論是匈奴單於呼韓佐羅，還是撼北軍統帥王離，誰都不敢輕言撤退。
這一日，又是一場大戰結束。
呼韓佐羅默默的坐在帳中，想著自己此次南下究竟是對是錯。就有一名士兵進來，正是自己單於衛隊的隊長呼韓令顏。
“單於，我們發現了冒頓的蹤跡。那日我們順著護城河的方向，往上遊尋找冒頓頭領，一直快到黃河邊才有所發現。按照冒頓所部留下的蛛絲馬跡，恐怕他帶著那五千人回了大漠。”呼韓令顏緩緩說道。
聽到呼韓令顏的話，呼韓佐羅一下子就站起身來。難怪冒頓這麽久都沒有來跟大部隊會合，原來是回大漠了。他一下子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倘若冒頓回到大漠，借助暗中支持他的力量，恐怕大漠將會更換主人了。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本來冒頓的父親頭曼是上一任的匈奴單於，但是為了小兒子著想，就派遣冒頓到月氏做人質。後來頭曼要殺冒頓，父子兩人反目，讓呼韓佐羅撿了大便宜。也因此，雖然冒頓是他的侄子，但呼韓佐羅時刻都防備著他，害怕冒頓奪取他的位置。
“召集各部落頭領，就說月氏來犯，我們需要立即撤軍回援。”呼韓佐羅綜合考慮之後，還是覺得單於之位更加重要，於是決心回援大漠，斬殺冒頓。
在得知月氏人攻擊匈奴之後，眾部落首領們急急忙忙的表示聽從呼韓佐羅的命令，撤軍回大漠。開玩笑，自己的父母妻兒，牛羊牲畜可都在大漠，就算自己奪回了河套地區又能如何，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了。再說了，這幾天的戰鬥以來，讓他們見識到了秦軍的勇猛，能不能奪回河套地區還是個未知數呢。
從呼韓佐羅的帳中出來之後，各部落頭領開始整頓各自部落的兒郎，好好的吃了頓飽飯。下午的時候，讓撼北軍感到迷惑不解的是一向勇猛的匈奴人沒有過來叫陣。
看來是打累了，王離和扶蘇也沒有多想，既然匈奴人沒有打過來，他們倒也樂得清閑。畢竟連續幾天的無休止戰鬥，給撼北軍造成了極大的傷亡，而且眾人的情緒也處在極度的緊繃之中。
到了夜晚，早已整裝待發的匈奴人在呼韓佐羅的率領下，掉轉馬頭朝著大漠奔去。
第二天，等撼北軍的斥候發現的時候，匈奴大營早已人去樓空，帶著騎兵追趕了一段時間也是一無所獲。
秦二世元年，匈奴人第一次南征就這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