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試探
“各部落都有，變防禦為攻擊，向西南方向衝擊。”看到一步步向上坡上逼來的撼北軍時，呼韓佐羅朝著身邊的傳令兵下達了主動出擊的命令。得到了命令的匈奴各部，開始將防禦四周的兵力調回，然後按照呼韓佐羅的命令，朝著撼北軍力量最薄弱的西南方向衝擊。
上了戰馬的匈奴人如同下山的猛虎，朝著西南方向衝下。西南方向乃是第五軍的戰略區，第五軍軍長劉輝正指揮著將士們向山坡前進。突然聽到了震天響的馬蹄聲，抬頭看去，就見到無數騎著戰馬的匈奴人正在向他們這裏衝過來。
“快放箭！”劉輝大叫道，第五軍的將士們開始不要命的向山坡上射出羽箭。然而匈奴人衝勢太猛，羽箭根本就無法阻攔住匈奴人的步伐。
還沒來得及放出第二波羽箭，最前麵的匈奴人已經到了撼北軍麵前。強大的衝擊力作用下，幾名第五軍將士的身體被撞飛，落在了後麵的人群裏。重力作用下，又有幾名士兵被掉落的士兵砸到。
“快散開，不要攔截騎兵！”劉輝見狀，立即吩咐士兵。
士兵們接到命令之後，慌忙朝著兩旁閃開。自動的讓出了一條道路，匈奴騎兵輕輕鬆鬆的通過了。
“全軍合攏，攻擊匈奴人的步卒。”等到騎兵過完，匈奴人的步軍士卒想要通過時，劉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第五軍的將士們立刻按照命令，將分開的隊伍合攏，開始攔截匈奴人的步卒。盡管第五軍的車將士們奮勇，然後人數比較又差距，留下了一地屍體之後，匈奴人已然通過了第五軍的戰略區。
等到扶蘇、王離等人上了山坡的時候，發現除了秦軍和滿地的屍體之外，再無一個活著的匈奴人。
“九原郡郡丞馬全見過上將軍。”馬全看到王離，立馬走過來施禮道。
王離也聽說了馬全的事跡，發現他胸口上的傷口，就知道這位老人家做了什麽。一把扶助馬全，王離道：“馬郡丞無須多禮，是我們來晚了。”
就在這時，有士兵前來告知王離，說第五軍軍帳劉輝求見。
“元帥、政委，劉輝無能，讓匈奴人跨過戰區，逃跑了。”一見到王離和扶蘇，劉輝就單膝跪地的請罪道。
將劉輝扶起，扶蘇說道；“劉軍帳切莫自責，匈奴突圍的事情我已經知曉，這不是你的罪過。誰會想到匈奴人與我撼北軍還未真正接觸，就選擇了逃跑。他們以騎兵開路，從山坡向下，連人帶馬衝擊力極大。你們隻有一萬人，是萬萬抵擋不住的。劉將軍沒有選擇硬攔，保存了第五軍的實力，是明智之舉。”
扶蘇的話說完，劉輝感激涕零，並表示下次攻打匈奴，他第五軍願作先鋒。
“敢問政委高姓大名？”一旁的馬全見此情況，朝著扶蘇問道。他覺得此人似乎在哪裏見過，有些眼熟。
“馬師，孤乃贏扶蘇！”聽到馬全的問話，扶蘇回答道。
先皇還在世時，馬全曾經教習過扶蘇一段時間，因此兩人也有師生之誼，是以扶蘇稱呼馬全為馬師。
“你是大公子？”聽到扶蘇的話，馬全哆哆嗦嗦的問道，他實在是不敢相信。當時扶蘇自刎身亡的消息傳到九陽郡的時候，馬全還曾默默的流淚。那可是如今的內侍統領陳鐸親自查看的，怎麽會有假？
“正是孤。”扶蘇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死後三天，起死回生之事向馬全講述了一遍。
“好……好.……好”馬全一臉說了三個好，可見他心中的激動。
馬全是儒家學派的人，曾官至大秦侍禦史，始皇焚書坑儒時他力諫勸阻，因此惹惱了始皇，被發配到九原郡擔任郡丞。焚書坑儒事件發生之後，法家就成了大秦的主流，其他如道家、兵家、縱橫家等學派都和儒家一樣，開始夾起尾巴，老老實實的求生存。
而大公子扶蘇也曾勸諫過始皇，對道家等各家學說也不排斥，乃是諸子百家所認可的大秦最合適的繼任者。誰曾想，卻讓奸人所害，公子胡亥登上了帝位。胡亥此人，對法家十分推崇，但是卻誤入了禁區，一味的施行嚴刑峻法，對其他學說大為貶斥，諸子百家的人生存越發困難。
他曾不止一次的聽始皇說過，百年之後由扶蘇繼位。因此，他對有奸人戕害扶蘇深信不疑，扶蘇之死，讓他哀歎連連。然而今日卻見到扶蘇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他心情激蕩，覺得儒家、道家等諸子百家有救了。
與馬全聊罷，王離和扶蘇一邊安排人去查看匈奴人的動向，一邊命令士兵趕緊將受傷的九原郡將士抬下去救治。
當得知匈奴人在十裏外安營紮寨的消息之後，撼北軍也開始安營紮寨，埋鍋造飯。他們一路上急行軍而來，又與匈奴戰了一場，早就人困馬乏了。
“想不到上郡的援軍居然來的這麽快。”軍帳裏，呼韓佐羅歎了口氣說道。
他本以為攻占九原郡的速度很快，即使其他各郡有援軍到來，也需要一點時間。隻是他卻忘記了秦一統天下之後，為了防備匈奴，修築了從鹹陽直通九原郡的直道。上郡的軍隊通過秦直道，能夠極大的縮短時間。
“看樣子，援軍不下十萬人，而且王離親自帶隊，看來是將上郡的守軍全部帶來了。”一旁的阿史那明利開口說道。
他曾經跟隨呼韓佐羅與蒙恬率領的軍隊多次戰鬥，因此對王離並不陌生。盡管沒有與王離碰麵，但是還是得到了王離到來的消息。
“不管如何，我們此次可是為河套地區而來，雖然上郡守軍齊出，那又能如何？蒙恬的三十萬大軍我們匈奴都不曾怕過，更何況隻有十幾萬人的王離。而且如今秦軍已經無險可守，平地交鋒可是我們匈奴騎兵的強項。”呼韓佐羅打氣說道，“對了，冒頓還沒有回來嗎？”他又朝著眾人問道。
眾人搖了搖頭，呼韓佐羅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冒頓自告奮勇的領著五千兵馬前往黃河支流截水，至今還沒有回來，是越來越不把他這個單於放在眼中了。
“大家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晚上做好警戒，別讓秦軍偷了營。明天一早，與秦軍決一死戰。”呼韓佐羅說道。
待呼韓佐羅說完，各部落首領魚貫走出軍帳，開始部署夜晚的警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