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血戰
辰時前後，平山縣裏的水終於少了一些，匈奴大軍在單於呼韓佐羅的率領下，通過了平山縣。看到平山縣裏漂著的屍體，呼韓佐羅命令匈奴人將屍體集中在一起，然後一把火稍了個幹淨。
從昨晚子時前後開始，到寅時結束，一連三個時辰的大水，對平山縣造成了極大的影響。門窗、物品被大水衝擊毀壞的很多。看到眼前的這一切，呼韓佐羅暗自歎了一口氣。
前鋒部隊傳來消息，在十裏外發現安營紮寨的秦軍。這是利用軍隊來阻擊自己前進的方向嗎？那就碾碎他們，呼韓佐羅心道。隨後下令大軍加速前行，向秦軍的軍寨前進。
九原郡剩餘的秦軍在郡丞馬全的帶領下，製作了簡單的壕溝，刊發了樹木，也製作了些許拒馬。他們所在的地方算是一個小土坡，有地形上的優勢，讓他們可以有一些心理上的優勢。
馬全他們的位置在秦直道的旁邊，為了不讓匈奴人通過直道，馬全下令士兵們在直道上放置了不少的石頭。一旦熊匈奴人去搬石頭，就會暴露在秦軍的弓箭射程範圍之內。
馬全就是逼著匈奴人先和他們作戰，意圖盡可能地拖住匈奴人，為九原郡百姓的轉移爭取時間。
當匈奴的前鋒部隊將這一消息告知呼韓佐羅的時候，呼韓佐羅就明白了秦人的打算。但是當看到直道中間的石頭後，他還是打消了通過直道追擊秦人百姓的想法。
在秦軍營地三裏之外停下，呼韓佐羅發動了進攻的命令。匈奴大軍策馬朝著秦軍營寨衝過來，盡管拒馬、壕溝對戰馬有所影響，但是畢竟因為時間的關係，這些都隻是基本的樣子，所以匈奴人在這裏傷亡不是很大。
“發射！”在匈奴人衝陣的同時，馬全下令秦軍對匈奴人采取了攻擊。上萬支羽箭斜著升上天空，然後再落下，有著重力和速度的加持，羽箭落在匈奴人當中，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滾石、木頭向下推！”羽箭奏效，馬全得勢不饒人，又命令秦軍將山坡上的石頭還有砍伐的樹木都朝著山下推去。
石頭越滾越快，盡管匈奴人看到石頭落下來，想要躲避，但還是有不少的匈奴人被石頭砸中。短短的一刻鍾，就有上萬的匈奴士兵或多或少的掛了彩。
呼韓佐羅一直在觀察著戰場的情況，匈奴人的慘重傷亡他也看在眼裏，但是他硬著心腸，讓匈奴人繼續朝秦軍營地前進。他知道秦軍雖然看似打得猛，但是石頭、樹木這些東西都是越來越少，戰局越激烈，對匈奴人越有利。
小半個時辰之後，山坡上的馬全歎了一口氣，這一次他算是親自體會到了匈奴人的悍不畏死。小半個時辰，秦軍利用地形優勢，石頭、樹木和弓箭造成了騎馬近三萬匈奴人的傷亡，但是卻沒能停滯匈奴人前進的步伐。
山坡上的石頭、樹木和弓箭已經越來越少了。
“有匈奴人上來了！”一名士兵驚叫道，隨後手中的武器就朝著上來的匈奴人攻去，那名剛冒頭的匈奴人就用著比上來時更快的速度滾了下去。
但是隨著秦軍守衛的物資和弓箭的減少，越來越多的匈奴人上了山坡，他們獰笑著向秦軍衝了過來。
“結好陣勢，不要亂，四人一組。先殺馬，再殺人！”馬全朝著秦軍吩咐道。
早就分好組的秦軍開始四人一組，將上了山坡的匈奴人悉數分開，廝殺起來。當騎著馬的匈奴人衝來的時候，前麵的兩個秦軍利用手中的武器，稍稍抵抗一下戰馬的衝擊力。然後後麵的兩名秦軍則是利用手中的武器，朝著戰馬下手，或捅、或捶。當戰馬被擊倒之後，這一組的秦軍再對匈奴人補刀。
當阿史那穆尼登上山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匈奴人正在被秦軍單方麵的屠殺。他大吼一聲，左手一拉受傻瓜的韁繩，右手的彎刀閃爍著寒光，就朝著最近的秦軍殺來。
秦軍按照老方法行動，然而這一次前麵的兩人並沒有攔住阿史那穆尼的戰馬。兩人暗叫一聲糟糕，還沒來得及反應，一人隻覺得脖子一涼，身體一歪就倒了下去。另一人剛要有所行動，就被斜過身子的阿史那穆尼一刀殺死。後麵的兩人也步了前麵兩人的後塵。
阿史那穆尼掉轉馬頭，又朝著另一隊秦軍殺去。盡管他自身很是勇武，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樣，一些匈奴人想要學著他的樣子對敵，卻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越來越多的匈奴人上了山坡，當匈奴單於呼韓佐羅踏上山坡的時候，場上的形勢已經發生了變化。秦軍一晚上的行動，睡眠不足，開始的時候還能依靠著體力戰鬥，慢慢的變成了靠意誌力堅持。但是近一個時辰的不間斷的廝殺，對他們的影響很大，他們已經不能再像開始那樣武器出去就有收獲了。
被匈奴人反殺的秦軍越來越多，秦軍戰鬥範圍越發縮小，就連護著老郡丞馬全的士兵也已經投入了戰鬥。盡管打得慘烈，但卻沒有一名秦軍後退或者逃跑。
四人一隊的秦軍已經施展不開了，變成了兩人一隊，兩人一隊再變成獨自戰鬥。盡管匈奴人的騎兵已經無法在這裏起什麽作用了，但此刻的戰場卻變成了匈奴人的主場，下了馬的匈奴人開始到處尋找自己的對手。
接近四萬的秦軍已經不足一萬了，除了在陣法被破時候過來保護馬全的幾名士兵，其他人都在與匈奴人戰鬥，不時地有著雙方的人傷亡。一名匈奴人手中的刀砍在了一個秦軍的脖子上，但是他的前胸卻也被那名秦軍的長槍刺穿。一名秦軍將手中的武器送入了前方敵人的身體，卻被身後一名匈奴人刺穿了胸口。一名秦軍一隻手臂已經被匈奴人砍斷了，他用僅剩的那條手臂扯著麵前的匈奴人，獰笑著咬向了匈奴人的耳朵……
看著身邊一個個死去的秦軍，馬全抽鬥這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著支匕首是他剛到九原郡擔任郡丞的時候，郡守楊固送給他的。摩挲著匕首，馬全眼睛閉了起來，右手輕揚，就將匕首朝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過去。
郡守，先皇，我馬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