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犯邊
九原郡，九原城。
九原城相對於其他九原郡的縣城來說，因為是九原郡郡治所在地，人口較其他縣城多，因此這裏也相對比較繁華。始皇為了更好的對匈奴作戰，所以將九原郡的郡治九原城修建在了最靠近長城的地方。這長城乃是趙國當時為了抵禦匈奴對雲中郡的反擊而修建的，始皇統一六國後，下令修繕長城。但因為九原郡本就人口較為稀少，所以工期緩慢，到如今部分長城尚未修繕完畢。
老山，是九原城西北邊的一座小山坡。因為可以在山頂上看到長城外部的情形，所以時任九原郡郡守的楊固就在這老山上修築了烽火台，每日派遣兩名士兵負責站崗放哨、傳遞消息。
秦二世元年，七月十一，天氣晴朗。這一日正是士兵馮二和劉老大輪班的日子。雖然已是初秋，但是九原郡地處北方，秋老虎也沒有那麽大的威力了。吃過了午飯，馮二和劉老大就上了老山。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劉老大和馮二的瞌睡蟲就被勾了出來。
“馮二啊，你盯著點，我先睡會。一會，我在換你睡覺。”打了個嗬欠，劉老大揉了揉眼睛，對馮二說道。說完之後，也不管馮二是否同意，就先背靠著烽火台，坐了下去。
馮二正準備反駁，卻見被劉老大搶了先，也隻好將到嘴邊的話咽回肚中。看了看長城外，沒有任何動靜。然後他就發現在烽火台上居然有不少的螞蟻，於是嘴巴一咧，覺得打發時間的機會來了。從地上抓了一把土，馮二粗暴的將土灑在了螞蟻身上，看著螞蟻慌亂的從土堆中鑽出來，馮二開心極了。
突然，馮二堆砌的巴掌大小的小土堆被震散，他疑惑的朝著周圍看去，然而什麽也沒有。以為是被螞蟻齊心協議弄散的，馮二再度從地上抓了一小把土，企圖重新打造一座讓螞蟻攀爬的高山。
“咚……咚.……”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他站起身來，朝著長城外邊看去，在視線的盡頭，正有一股黑壓壓的洪流向長城湧了過來。
“劉老大，快起來。有情況！”馮二一邊駭然的看著長城外的情形，一邊朝著還在睡覺的劉老大叫道。
處於半睡半醒之間的劉老大被馮二的話，嚇得一個激靈。一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視線中如同馮二所見到的一樣，出現了黑色的洪流。
劉老大十個老兵，不止一次的參與過和匈奴的戰爭，但都僥幸活了下來。因此，他一下子就認出了那黑色的洪流正是匈奴人的軍隊。
“馮二，我留下來點燃狼煙，你快點去向屯長報信，就說匈奴來犯。”劉老大朝著馮二吩咐道，說完之後，他就熟練的掏出火石，點燃早已曬幹的狼糞。
嫋嫋的青煙冒起，在晴朗的天空中越發顯得耀眼。相隔數裏之外同樣的有一座烽火台，見到老山的狼煙燃起，他們知道一定是敵人來了，也點起了狼煙。不大會的時間，整個九原城的烽火台都有狼煙飄起。
九原城，郡守府。楊固正在聽取下屬官員在匯報秋收以及長城的修繕情況。他雖是武將，但兼職做了守牧一方的郡守，自然而然的民生什麽的也不能落下。
“將軍，九原城狼煙四起！”就在楊固準備說著什麽的時候，大廳外傳來了衛兵的聲音。聽到消息，楊固再也顧不得其他，一下子就衝出了郡守府，果見九原城的烽火台都飄起了狼煙。
“狼煙最先從什麽地方飄出？”楊固畢竟是將軍，這種情況見的比較多，所以很快的就鎮定下來。
“好像是西北方向。”衛兵說道。
西北？那裏是老山烽火台所在的地方。楊固心下一驚，因為老山烽火台附近的長城並未修繕完畢，且隻有一個屯五十人的兵力駐紮，可以說防守力量相對薄弱。來不及多想，楊固朝著衛兵說道：“你快去軍營，傳本將命令，讓曹、劉二位將軍整頓兵馬，半個時辰之內趕到老山。”說完之後，他一揮手，率先上了戰馬，一馬當先的朝著老山疾馳，郡守府衛隊緊緊的跟在他後麵。
老山，此刻駐軍的屯長葉鵬已經站立在城牆之上了。雖然城牆上箭垛、掩體什麽的都沒有，但勝在地勢，居高臨下。葉鵬看著長城外黑壓壓匈奴人，吞了吞口水，粗略的看了看，竟有不下十萬之數。他知道自己這一屯人擋不住，但是大秦軍人的職責和榮耀卻不容褻瀆。
長城外，阿史那明利勒住馬頭，停在了距離長城五丈開外的地方。正所謂攻城之計，攻心為上。揮手讓身後的騎兵停下，他要用氣攻心之策了。
“兀那秦人，你阿史那明利爺爺在此，還不快快投降。”阿史那明利朝著城牆上的秦軍吼道，語氣之中滿是蔑視。他的身後匈奴親兵也是震天響的給他助威。
阿史那明利乃是當今匈奴單於呼韓佐羅的大舅子，一路上軟磨硬泡才得到了先鋒的名號。於是他率領著阿史那部落以及附屬部落共計十萬的人馬脫離了匈奴大部隊，率先殺到了九原城下。他阿史那明利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知道打仗打的就是氣勢，於是一來就準備給秦人一個下馬威。
“呸，我大秦的軍人隻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讓爺爺們投降，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葉鵬吐了口唾沫，朝著阿史那明利說道，話語之中滿是諷刺的意味。葉鵬說完，身後的眾秦軍也是義憤填膺的開始問候阿史那明利的祖宗十八代。
聽到秦軍不堪入耳的謾罵，阿史那明利氣壞了。再也不想東施效顰般的假裝文化人了，阿史那明利抽出自己的彎刀，說道：“兒郎們，把該死的秦人剁碎了喂狗，衝擊。”然後他又命令匈人眾的射手放箭掩護衝擊的騎兵。
城牆上，葉鵬避過一支射過來的羽箭，朝著眾秦軍吩咐道：“兄弟們，弓上弦，等匈奴人進入三丈之內，立馬放箭，主要是射馬！”秦軍雖隻有一屯人，但是一輪齊射下去，也瞬間有十幾匹馬哀鳴著倒了下去。
馬匹倒下，讓衝擊的匈奴人有了我稍許慌亂，但是衝擊的人數太多，終究是在秦軍的兩輪騎射之下，丟下數十具屍體，到了城牆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