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勸降
許是為了讓大秦百姓安心的過個好年，臘月二十九下了幾天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鹹陽城外的空地上，不大會時間就聚集了十數個孩童，，他們穿著嶄新的的衣服，堆雪人、打雪仗，臉上洋溢起的幸福笑容與純白的世界相得益彰。
正午時分，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行數十騎的隊伍停在了鹹陽城外。那領頭之人一身戎裝，滿臉胡須，雖有些邋遢，但是眸光清澈銳利，不怒自威。在他身邊還有一人麵白無須，緊緊地裹著身上地裘衣，身材卻略顯單薄，剩下的人則顯然是這二人的隨從。
“蒙大將軍，已經到了鹹陽城，馬上就可以見到皇上了。”那麵白無須之人朝著戎裝之人陰陽怪氣地開口道，其聲音較普通人更顯柔弱，卻是一名太監，正是那從上郡趕回鹹陽的蒙恬、陳鐸一行人。
這陳鐸乃是中車府令趙高的心腹手下，跟隨趙高已有數年時間，臘月二十一，沙丘宮政變的時候表現尤為為突出。後趙高為了提攜他，派其往上郡傳詔。陳鐸當即出發，一路馬不停歇前往上郡。宣詔之後，公子扶蘇當堂自刎，隻要蒙恬再自殺，那這一程就圓滿結束，待到公子胡亥登基之後，加官進爵指日可待。誰曾想，那蒙恬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拒不接招，定要去向始皇問個明白。始皇已經甍逝了，但是陳鐸在上郡軍營內卻不敢說出來，害怕自己小命不保。好說歹說之下，才硬著頭皮帶蒙恬回鹹陽，當然他已經將在上郡發生的事情派人稟告了趙高，好讓他們早做準備。一路上，因為蒙恬護衛的原因，他不敢放肆，但是現在到了鹹陽城，那可就是自己的地盤了，那還忍得住心中怒火，這才有剛才的一幕。
聽到陳鐸說話的語氣，蒙恬卻懶得看他一眼，率先撥馬進了城。走到一家酒肆門前的時候，蒙恬停了下來。抬頭朝著二樓靠窗的位置看去，那裏此刻卻空無一人，蒙恬的心竟也有些空落落的，他知道那張儒雅的臉再也看不到了。三日前，上郡傳詔的時候，蒙恬親眼目睹那個人自刎在其麵前，他甚至都沒來得及阻止。此次回鹹陽，他一定要問清楚，問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既然是你最中意的接班人，何以容不下自他。
扶了扶腰間的寶刀，蒙恬朝著皇宮的所在行去。到了皇宮門口，蒙恬和陳鐸都被攔了下來。將腰間的寶刀交給侍衛，看著陳鐸緩步進宮，蒙恬心中沒來由的湧起一股不安。再看看負責守衛皇宮的侍衛，卻是從未曾出現的生麵孔，蒙恬心中的不安更加濃烈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來宣蒙恬進殿，才將他的思緒拉回來隨著。隨著小宦官踏進大殿，印象當中的那個人卻並未出現。“胡亥公子也是蒙皇上召見嗎？”看著眼前的那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蒙恬開口問道。
聽到蒙恬的話，胡亥心裏閃過一絲不喜。“嗬嗬，蒙大將軍錯了，正是本公子傳你進來的。”胡亥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看來是小宦官弄錯了，末將是來麵見皇上的，不是來見胡亥公子的，末將告退！”蒙恬朝著胡亥拱了拱手，隨後轉身就要離開。
“蒙大將軍是我大秦的股肱老臣，對這勤政殿的含義難道不知曉嗎？”還看到蒙恬的做派，胡亥臉上閃過一絲慍怒。就在他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道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正是趙高。
看著踱步進入的趙高，蒙恬嚴重的不屑一閃而逝，到那時卻依舊被盯著他看的趙高給瞧得明明白白。“末將自然知曉這勤政殿乃是皇上和眾位大臣商討國家大事的地方，隻是聽中府大人似乎另有所指，不知是什麽？”蒙恬厲聲道。
“蒙大將軍果然厲害，一下子就聽出了我話裏的弦外之音。不錯，這勤政殿是除了是皇上和諸位大臣商談軍國大事的地方之外，另一層就是那九五之尊的象征。如今胡亥公子，正是這勤政殿的主人。”趙高先是一笑，隨後說道。
聽到趙高的話，蒙恬臉上怒氣顯現，朝著他大喝道：“趙高，你放肆，竟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等皇上出來，本將軍定參你一本，誅你九族。”
“哼哼，誅我九族，那可未必。不過今日這勤政殿就是你蒙大將軍的埋骨之地。”趙高陰笑道，“至於放肆，我想放肆的是你蒙大將軍而不是我，皇上臨終前下詔傳位於公子胡亥，我說公子胡亥是這勤政殿的主人難道說錯了？”他又接著補充道。
“你說什麽？皇上臨終前？皇上……甍逝了？”蒙恬身體一抖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聽到趙高的話，蒙恬的心一下子跌倒了穀底。從上郡來鹹陽，他本是為了問責而來，現如今卻得到皇帝甍逝的消息，他已然明白了這是徹頭徹尾的陰謀。始皇在世的時候，不止一次地對他蒙恬說過，公子扶蘇是大秦最中意的接班人，就連讓扶蘇去上郡監軍的時候，始皇還拜托蒙恬好好照顧扶蘇。再聯想到陳鐸在城門口的挑釁，更換的守衛皇宮的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想趙中府所謂的詔書肯定不是最原始的詔書吧？”蒙恬看著趙高，充滿諷刺的說道。
“蒙大將軍你錯了，這詔書是丞相李斯擬定，然後加蓋了傳國玉璽，自然是真的詔書。”趙高鄙夷地回應道，“至於是不是最原始地詔書，再去追尋也沒有任何意義，你說呢？”他又補充道。
蒙恬看著趙高一臉得瑟地樣子，心中卻愈發難受，他沒有想到這趙高竟如此大膽，不僅篡改詔書，更是使計害死了公子扶蘇。更讓他沒有想到的丞相李斯，那個才華橫溢，為大秦鞠躬盡瘁地人竟然也與這趙高穿一條褲子。
“既然如此，你們本可以在路上就殺了我，何必讓我再來鹹陽呢？”蒙恬開口問道。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胡亥卻開口了，他說道；“我原本就對殺死蒙大將軍心存不忍，在陳鐸去了上郡之後，我萬分自責。後來聽聞蒙大將軍並未自裁，心中大石終於落地。蒙大將軍戰功赫赫，為我大秦守土戌邊，勞苦功高。現如今我大哥已死，本公子又有傳位詔書在手，登位再無阻礙。我願拜蒙大將軍為上將軍，統領天下兵馬，共創盛世。”
胡亥說完之後，就定定地看著蒙恬，一臉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