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6章 舊仇難忘(第一更)
要知道在三大古國之間流通的貨幣只有三種,普通貨貝、銅貨貝和金貨貝,一個金貨貝可以換來一千個銅貨貝了,當然讓這中年人大吃一驚、兩眼瞪得溜圓。
中年人看了看關橫和對方身後的女子、小姑娘,雖說戎宣屍馬長得很像怪物,若桃戴著半邊古怪的金箔面具,不過其餘的人實在不像惡徒。
於是,他便問道:「有什麼事情,你就問吧。」
「是這樣,我們幾個呢,不用細說,你只要一瞧就能看出不是本地人,所以有些事情實在不明白底細。」關橫在中年人耳邊低聲道:「我想打聽一下,關於共主虞舜那個兄弟——象的事情。」
「什麼?!你們想問他?我不知道、不知道……」中年人聽到「象」這個字,臉色登時大變,驚慌中伸手抓起自己的柴擔就要跑。
「啪。」關橫此時按住他的肩頭說道:「老兄,你先別緊張嘛,我可不能輕易讓你走了,實話和你說吧,之前我們向四、五個路人打聽這傢伙了,可對方只要一聽到這名字,跑得比兔子還快。」
聞聽此言,中年人的臉登時變成苦瓜模樣:「呃,這麼說,我還是比較倒霉,被抓住的那個嘍?」
「阿橫,你別對這位大叔太凶了,還是我來問吧。」卿凰此時笑盈盈的走到中年人面前微微垂首點頭:「大叔您好。」
「呃,姑娘不必多禮。」對方看到這麼個漂亮姑娘朝自己行禮,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臉漲得通紅。
卿凰接著說道:「您也別緊張,我們只是想問兩句話而已,沒有其他意思,還請大叔照實相告,當然,你要是為難的話,我們也不會強迫。」
言到此處,卿凰對關橫說道:「都是你太魯莽了,趕緊把金貨貝送給大叔壓壓驚吧。」
「哦,聽你的。」關橫呵呵一笑,把東西塞到了中年人手裡:「喏,不好意思啦。」
「這、平白無故的白拿你們的東西,我……」
中年人看到卿凰言辭懇切,又朝著四下一打量,見到沒什麼人來往經過,他立刻說道:「我家在附近,走兩步就到,你們要想打聽消息就去坐坐吧,在街上說話,實在不安全。」
就這樣,中年人領著關橫等人去了他家,一進門,有個荊釵布裙的淳樸婦人迎了過來,還開口問道:「張陸,柴賣了嗎?今天是否有剩餘買回一些糧食來?」
「呃,這個嘛……」中年人張陸剛剛把自己的柴擔卸在門口,他為人老實,不太會說假話,見到妻子詢問,登時有些語塞。
卿凰見狀急忙說道:「這位嬸嬸吧?張大叔的柴呢,我們已經買了,不過我兩個妹妹口渴,張大叔好心,就帶著我們過來討一碗水喝。」
「哎呀,原來是貴客到了,幾位趕緊裡邊坐吧。」張陸的妻子也是個老實人,看到關橫、卿凰他們相貌堂堂器宇不凡,便多了幾分恭敬,招呼大家進門后,她就去燒水了。
張陸此時心懷感激,對卿凰笑了笑:「姑娘,多謝你了。」
「沒事、沒事。」卿凰看了看這家徒四壁的破宅,心中暗忖此處也就是能勉強遮風擋雨,看來張家的生活過得也很貧苦,她又說道:「張大叔,我們剛才問的事情……」
「呵呵,別急、別急。」張陸此時到了家,心中也算平靜了很多,他說道:「既然已經到了我這裡,你們想問什麼都可以,因為『那個人』的名字,在這蒲阪城中,可是個忌諱。」
「呵呵,從我剛才向第一個人打聽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種感覺。」關橫微微苦笑,而後又說道:「不過您放心,我們也同樣對此人殊無好感。」
原來,關橫他們要打聽的那個人,名叫——象,真的是有虞古國共主的兄弟,號稱本國第一勇士,最強的黑氣霸者。
「象大人……怎麼說好呢?此人實力強橫倒是不假,只可惜飛揚跋扈,不得人心。」張陸此刻低聲說道:「據說,他最擅長是用什麼黑氣掌刀的招數,厲害無比,平生殺敗過無數強敵。」
聞聽此言,關橫嘴角上翹,臉上晃過一絲笑意:「嘿嘿,這就對上了,果然是他……」
「掌刀?!」若桃在旁邊說道:「公子,這種招數你不是也很擅長嗎?」
「當然,我能使用掌刀,還是拜這傢伙所賜呢。」說到這裡,關橫的手在心坎部位輕輕一撫,他低聲道:「這傢伙當初險些要了我的命,現在絕對不可能想到,我會再次出現。」
與這個叫象的傢伙相遇過程,堪稱兇險無比,當初關橫在經過迷族部落的時候,曾經夤夜前往上古戰場遺迹,遇到了戰死屍鬼以及神秘的黑氣霸者,也就是象。
雙方的實力太過懸殊,雖然關橫趁著最強戰死屍鬼出其不意咬傷象肩頭那個機會出箭,僥倖傷了這個黑氣霸者,但是卻被象的黑氣掌刀重傷。
當天晚上,象這個黑氣霸者在戰死屍鬼的偷襲下終於傷了,原因無非有二,其一,他在拿到漆黑珠子的瞬間心中狂喜,放鬆了警惕,再加上這傢伙根本就沒料到一件事,那就是戰死屍鬼會在瞬間藉助體內的卿凰殘魂復原。
其二,象迫不及待的想吸收戰死屍鬼那顆屍珠類的氣息,藉此飆升實力,但是在那一刻,他的全身都處於無防禦狀態,這才被屍鬼偷襲成功。
原本,驅除這屍牙之毒對黑氣霸者來說並不困難,但是象在吸收屍珠力量的時候驟遭偷襲,導致這屍鬼的陰寒力量在瞬間和屍牙之毒融合,在自己體內翻倍爆發,一時之間壓制不住傷勢,導致重傷噴血。
但是,象這傢伙看見屍鬼藉助卿凰殘魂恢復如初,貪心大盛,又想出手奪走殘魂。
那一刻,象的霸者黑氣匯聚威力無儔的掌刀,在瞬間將戰死屍鬼切割成無數腐臭肉碎,可是在得意的瞬間引發傷勢,終於被關橫用暗襲箭矢所傷。
不過黑氣霸者的瘋狂反擊豈是兒戲,象的頭兩記掌刀被吞鬼虎擋住,可最後的霸者之氣掌刀卷裹狂風落下,立刻在關橫肩頭傾斜延伸到心口的位置留下一條極深的傷痕。
「哼……雖然象留在我身上那道霸者刀氣早就被驅除了,不過至今只要想起來,我這傷口,還是隱隱作痛。」關橫此時低聲對身邊的卿凰、若桃說道:「試想想,這種『大恩』,我怎麼能不報答呢?」
關橫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透著幾分凌厲殺意,不過也沒避諱面前的中年人張陸,對方一聽說關橫與象有仇,臉色登時變得有些難看。
「張陸大叔……」卿凰見到對方神色有些不自然,於是便說道:「如果留在這裡會令你為難,那、那我們還是走了。」
「不不,我只是聽說你們和象大人有仇之後,覺得有些震驚而已。」
張陸此時苦笑著說道:「這是在我家裡,說說也無妨,象那個人脾氣暴躁心狠手辣,樹敵甚多,不說有虞古國里有多少人恨他,單是蒲阪城這裡,就有不少百姓受過象大人和煞會的欺負。」
「煞會?!」聽見張陸把象和煞會相提並論,關橫雙眼倏忽一眯,他立刻問道:「張大叔,難道有虞古國的共主兄弟,還和臭名昭著的煞會有勾結不成?」
此時此刻,張陸長嘆一聲:「唉,諸位是外來者,當然不知道了。」
「在崇國、陶唐和有虞這三大古國之間,煞會一向在我國境內活動猖獗,四處為禍。」
他稍微一頓,這才繼續開言道:「前些年就有人傳說,共主虞舜的兄弟象縱容和包庇煞會眾人的事情經常發生,大家對於雙方互相勾結的流言,也早就在暗地裡傳開了,現在天下被各種妖獸侵擾肆虐,三大古國首當其衝,不少部族的族民遭到了禍害,煞會那些傢伙……」
「這個我知道。」小黑突然笑著搭言道:「那些壞蛋好像趁機在渾水摸魚,大叔,我說的對不對?」
「小黑,老老實實聽大叔說話。」關橫的臉色微微一沉:「突然打斷人家的談論,是很沒禮貌的。」
「哦,對不起。」聽到小黑道歉,張陸哈哈一笑:「沒關係,這小娃子也沒說錯啊,煞會那群傢伙,確實很不是東西,仗著有象大人在背後撐腰,橫行無忌的事情可沒少做。」
若桃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叔,我聽說古國的共主大人虞舜素來以公平公正著稱,他兄弟助惡為虐,怎麼虞舜也不管管?」
「唉,要是擱在前兩年,共主大人說不定能出手管一管這個不肖的兄弟。」
「可是現在,共主大人可能是自身難保啊。」張陸說到這裡搖了搖頭,他的妻子此時端著托盤,將一些麵餅和水送了過來,嘴裡還說道:「窮人家的粗糲食物,諸位要是不嫌棄,就請淺嘗一些。」
「多謝嬸嬸,我正好餓了。」小黑老實不客氣,抓起一個麵餅就咬,而後笑著說道:「很甜啊,好好吃。」
聞聽此言,關橫和卿凰齊聲說道:「是嗎?我也嘗嘗。」
「呵呵,老婆子的粗糙手藝還可以,這餅里放了一些花蜜,所以才有甜味。」關橫一邊吃一邊問:「張大叔,你說共主自身難保,是怎麼回事?」
「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們有虞古國的共主虞舜大人,是了不起的紫氣王者,不過眾所周知,他早年患了一種氣喘怪疾。」
張妻此時搭言說道:「這病最開始還不算嚴重,可是我們聽說,年初的時候,共主大人舊疾複發,在自己的住處吐了很多血,他恐怕已經……」
「哦,我明白了。」聽了對方的話,關橫摸著下巴說道:「看來是象這個傢伙知道自己兄長命不久矣,所以行事肆無忌憚、飛揚跋扈,就連和煞會勾結這種事情,都擺到明面上來了。」
關橫的話音未落,張陸夫妻立刻點頭道:「不錯、不錯,就是這麼回事。」
接下來,大家就在張陸家吃了午餐,期間談論了不少有虞古國的往事,別看張陸只是個砍柴的樵夫,不過他可是專門供給共主宮殿那邊木材的樵夫,知道不少關於虞舜和象的近況。
末了,關橫他們告辭離開的時候,還留下了不少金貨貝,張陸夫妻推辭不過,只好千恩萬謝的收了下來。
走在大街上,若桃說道:「公子,那個什麼象大人當初差點讓你栽個大跟頭,現在咱們是不是去找他報仇啊?」
「若桃,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你我是『正義之士』,報私仇、泄私憤的事情,是不可取的。」
關橫此時搖頭晃腦,故作大義凜然地說道:「不過嘛,象那個混賬東西勾結煞會,殘害百姓、飛揚跋扈、橫行無忌等等,實在是罄竹難書,像這種敗類,咱們有必要狠狠的『開導』一下,諸位,我說的對吧?」
卿凰微微頜首:「嗯嗯,冠冕堂皇。」
若桃笑著開言:「好,理由充分,公私兼備。」
小黑也翹起大拇指贊道:「姐夫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我敢打賭,你是第一個把泄私憤理由改得如此毫無破綻的高人。」
「咳咳,小黑,最後一句話,以後就不用說了。」關橫老臉微紅,清著嗓子說道:「因為會讓我很沒面子。」
眾人一路說說笑笑,在黃昏時分走到了蒲阪城共主宮殿的圍牆外,就在他們議論著要如何進去的時候,這宮殿里卻正在醞釀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
此時此刻,宮殿內,共主的兄弟——象的房間。
「咚咚咚。」聽到敲門聲,象放下手裡的酒盞不耐煩地說道:「進來吧。」
「吱呀」一聲,大門開啟,有兩個宮中內侍走了進來,象瞥了他們一眼,隨即沉聲發問:「怎麼樣?『老東西』喝了今天參湯沒有?」
其中一個內侍上前躬身道:「啟稟大人,共主已經服了半碗參湯,來了倦意,睡下了。」
「哼,連續服用了將近半個月『加料』的參湯,這老傢伙還是拖著病體沒有咽氣,真是可惡!」象的脾氣暴躁,越想越怒,赫然抓起桌上的酒盞摔在了地上:「啪!」
見此情景,兩個內侍登時臉色劇變,嚇得瑟瑟發抖。
下一刻,象霍地站起身來,將面前羅列杯盤菜肴的桌案猛然掀翻,「嘩啦啦——」吃食和器皿碎片登時灑滿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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