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過多怨恨

  梁少明一直都是安息的，他死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怨恨。


  心裡想著的都是安采雯，還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梁少明，對不起。」蕭希澤開口，他一直覺得應該死去的是他蕭希澤。


  「你不用再內疚，你做得夠多。能把你父親的罪名公布出來，你也費了不少力。」


  「嗯。」不過始終蕭希澤最後放走蕭凱，雖然這件事情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甚至連蕭凱都想不到，但是事實就他放了蕭凱。


  他在為這件事情感覺到抱歉。


  梁少明在天之靈，原諒他吧。畢竟蕭凱是他的爸爸，蕭希澤想把所有全部還清。


  「少明，我今天帶他來。就是想告訴你這個消息，希望你可以開心。孩子我會照顧長大，等他大些我會讓她來看你。告訴他，你的勇敢與善良。」


  安采雯心裡的怨恨少了許多，雖然還未完全消失。


  但是，相比起以前真的好太多。


  安采雯與蕭希澤在梁少明墓碑前，說了不少話。大概站了三四十分鐘才離開。


  他們兩個沒有叫車來載他們，安采雯說：「你能走路嗎？」


  「當然能。」


  「你的腳不能恢復了嗎？」


  「嗯，這是最好的結果。當時沒有切掉算是我的幸運。」


  「怎麼回事？」


  「我的腿在海里泡得太久，腐爛感染。醫生建議要切除，但是我死活不同意。」蕭希澤寧願死，也不想失去他的腿。


  安采雯沒有想到蕭希澤還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其實大家都經歷了不少。安采雯似乎只注意到她自己的悲傷。沒有去觀察其他的人，他們同樣痛苦不堪。


  「幸好保住了。」


  「是的，真的是幸運。也許梁少明保佑著我吧？救我一命，又順便讓我保住腿。」


  「那不一定是梁少明保佑的你，他當時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痛苦的接受治療，看著他那般的難受。好幾次我都想拔掉呼吸管讓他離開。但是我自私，拚命讓他撐著。他死在痛苦裡面，我太自私。」


  安采雯回想起，梁少明那痛苦的模樣。對著用力緊撐著，每個畫面都深深地印在她腦海中。


  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事情，安采雯的心裡依舊疼痛著。


  「誰也不想這樣的，你也想讓他好起來。你太愛他，愛得沒有辦法。」蕭希澤明白安采雯對梁少明的感情。


  從開始到現在，中途也許有過懷疑與痛苦。但是本質從來沒有改變過，愛一直都在心中。


  「但是我自私也是事實。」


  「別想這麼多，誰人不自私了？只要是好的那面，就沒有關係。」


  「蕭希澤，那天的話我很抱歉。我的本意不是那個樣子，但是情緒太激動，脫口講出那些傷人的話。」安采雯欠他一個道歉，希望現在不晚。


  蕭希澤搖搖頭：「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你的話讓明白了事情不能再拖。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進展。」


  「你能理解就好，我不想傷害任何善良的人。」


  「能理解。」


  蕭希澤的內心並沒有輕鬆，真正給他自己判刑的人是他自己。


  安采雯的話只是驗證而已，讓蕭希澤相信他所認為的。確實是他的錯，他應該承擔起來。


  「路有些長，確定不要叫車？」


  看著出去的路，有十幾里。即使最近的公交車站也有五六里。


  「沒事，別看我瘸了。但是真的沒事。」蕭希澤抬起他的腿用力地踢踢，表示沒有問題。


  「那就到公交車站，我們坐公交車回去。大概還有五里左右的樣子。」、


  「嗯，可以。」


  蕭希澤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反對，安采雯說什麼就是什麼。


  也不會主動表示他的感受，不想讓安采雯覺得他嬌情或者想博取她的同情。


  現在的蕭希澤只想讓事情保持原樣，雖然進一步困難，但是也不至於失去安采雯。


  安采雯看著蕭希澤，走了兩三里后明顯有些吃力。


  不過蕭希澤什麼都不說，只是堅持走著。


  安采雯想開口幫他，但是看到蕭希澤倔強堅強的模樣。怕是不想見到他的脆弱，安采雯當作沒有看到有意放慢腳步。


  「好累啊。」安采雯不僅放慢腳步，還假裝很累的彎腰拍了一下她的小腿。


  「很累嗎？」蕭希澤關心地問她，然後看著她的小腿。


  「上午都在穿高跟鞋，現在穿平頂鞋雖然舒服些。但是還是有些累。」


  「那你上班不穿平頂嗎？」


  「穿平頂多沒有氣勢啊！我得壓住得人才行。氣勢上。」


  「哈哈哈，你是想學你姐姐吧？」蕭希澤忍不住放肆了下，但是說出來就有些後悔。


  安采雯假裝驚訝誇張地看著他：「你怎麼會知道？」


  蕭希澤看著安采雯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


  「我坐會。」安采雯來到旁邊的石頭，隨處找個地方坐著，也不管會不會弄髒她的衣服。


  「那我也坐會。」蕭希澤在安采雯刻意留出來更平坦的石頭上坐著。


  蕭希澤回到家后才想起，安采雯應該是記著他腿才會說累的吧。


  休息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安采雯與蕭希澤繼續走。


  他們來到公交車站台，這是尾站。所以等就沒錯了。


  等了半個小時，總算等來。他們兩個坐上公交車，這是個從來沒有的經歷。對於他們兩個來說。


  「是不是感覺有些不一樣？」


  安采雯看著蕭希澤。


  蕭希澤點點頭：「我很少坐公交車，上學的時候更多的也是自行車。」


  「很少？你應該是幾乎沒有吧？」


  「還是有過兩三次。」蕭希澤搖搖頭，認真的回答。


  「哦，兩三次？你都三十多歲了，才兩三次?」


  「是啊，有些慚愧。」


  「沒有什麼慚愧的，只是覺得意外。不過你能騎自行車，其實更加的好。我還不會騎自行車了？你相信嗎？像我這時代的，竟然不會騎自行車。」


  安采雯說著說就笑出聲來。


  蕭希澤沒有跟著笑，因為他認識好幾個不會騎自行車的同學。


  「很多人平衡感不太好，摔了幾次后就害怕的不會再騎。看起來很簡單的東西，好像一學就會。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比解決數學難題更來得複雜。」


  「數學？哦，真的頭痛。」


  想到以前學習數學的時候，真的讓她無比的頭痛啊！


  「我最好的功課就是數學。」蕭希澤剛好相反。


  「梁少明的數字也很好，特別特別的好。甚至奧數比賽得過名次，用獎學金來支持他的求學路。他真的很努力，很認真的生活著。當然也是抱著報復的念頭，否則說不定也不會那麼用心。求學時光中會更加的享受。」


  「遇見你，他很幸福。我看得出來，你是他黑暗人生中溫暖的光。「


  「是嗎？」


  「是的。他是幸福的，從認識你的那天開始就是幸福的。」


  蕭希澤他自己也是，所以他明白梁少明的心裡。蕭希澤第一次看到找他麻煩的安采雯，就愛上她。


  儘管她帶著目的而來，她的真性情，小心機，以及燦爛的笑容都讓蕭希澤著迷。


  與安采雯逗嘴吵鬧的那段時間，是蕭希澤美好的記憶。


  他與安采雯相處不久，擁有的記憶不多。


  「謝謝你的安慰，我希望如你所講。至少這樣，我會覺得我有價值。」


  「當然，當然。」蕭希澤不希望定義人的價值。


  不過非要定義的話，安采雯是無價的。


  「等會你回去嗎？」


  「嗯。」蕭希澤點點頭，他會回他自己的家。


  安采雯同樣點點頭，表示明白。


  蕭希澤從安采雯的臉上沒有讀出任何的情緒來。安采雯很平靜，直到他們下了公交車。


  「我司機過來了，讓他送你回去。」


  「你了？你怎麼回去？」


  「我要去商場買禮物，今天是我哥哥的生日。剛剛在公交車上，讓我想大學時我為他慶祝的場景。所以才記起他的生日，我真的不是個合格弟弟。」


  「能記得就已經很好了。」安采雯上了黃友的車，沒有讓誰為難。


  她上黃友的車對蕭希澤對她都是好事。


  蕭希澤拖著很累的腿來到超市，看著琳琅滿目的商量。一時間不知道要買什麼好？


  蕭觀什麼都不缺，所以貴重的禮物不必買。


  至於其他的，蕭希澤就真的不太了解。


  有些內疚對蕭觀的不關心，他走進家禮物店，看著裡面的商量。挑了十分鐘，買了支筆出來。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間想要送什麼會更加的適合。


  他招來計程車，到了著名的畫廊。


  這裡長年供應畫作，看上就可以當場交易。


  根據他的記憶，他來到以前看到那畫的地方。


  但是那幅畫已經不在，此時畫廊經理走過來。他認出了蕭希澤，像他們這樣的人對上流社會的有錢人都是謹記在心。


  「你好，蕭先生。請問你在找哪幅畫了？」


  「哦，你認識我。」


  「當然，你以前來過這裡。」


  「好久之前，我記得這裡有一幅兩個孩子牽手在稻田奔跑的畫。是賣出去了嗎？」蕭希澤想著應該是這樣。


  「我有點印象，那幅畫應該收起來了。沒有人買，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去倉庫找找看。」


  「這樣，就太感謝了。」


  「不客氣，我應該的。」


  畫廊經理速度找了兩個助理，同他去倉庫裡面找畫。


  「經理，那畫的價值並不大。而且價錢也不貴，你為什麼要找？不如讓蕭先生知道賣出去，買其他的畫比較划算？」


  「短見，像蕭希澤這樣的人物。能找一幅十年前不知名，現在更加不知名的舊作是有原因的。而且有了好印象，以後會帶動其他的人。所以趕緊找，一定要找到。」


  「好的。」


  他們在倉庫找了兩個小時，又加派了兩個人手。總共五個人，才算找到了。


  經理開心的拿出去，拿著畫作端到蕭希澤的面前。


  「蕭先生，是這幅嗎？」


  「是的，是的。」蕭希澤點點頭，雖然有些發黃，保存的不是很妥當。但是依舊讓他很激動。


  「多少錢？」


  「當時是八千塊的定價，保存得不是很好。五千塊就行。」


  本來就是賣不出去，五千塊當做個人情。


  蕭希澤說：「還是按八千來吧，畢竟你們替我找到了。」


  「那也可以，這邊請。我給你開具發票。」


  「嗯。」蕭希澤提著畫，然後拖著他疲憊的腿來到櫃檯。經理給了他張椅子讓他坐著休息。


  蕭希澤坐了幾分鐘，然後起身接過發票，直接刷卡付款。


  隨後提著畫作到外面，看到蛋糕點便買了蛋糕。然後坐著計程車回的家。


  蕭觀似乎忘記他的生日，大家都沒有記得。


  楊珍希立刻讓廚師多做菜，看著蕭希澤說：「全家就你記得你哥哥的生日，我真的很內疚啊。」


  「沒事，現在你先知道。等於你還記得。等哥哥過來，大家晚上可以好好吃頓。讓家裡所有人都聚聚吧，在外面院子擺個兩桌。」


  「可以，我讓人去布置點彩燈。你哥哥現在還在花圃。應該來得及的。」


  「好的，媽。不過我不能幫忙，我的腿今天走了很多的路，有些發累。想上去躺會。」


  「去吧，好好休息。我現在先招呼去。」楊珍希想著還有很多的事情。


  把所有的傭人還有保安全叫過來幫忙，廚師幾乎把冰箱裡面所有的肉，海鮮，還有菜全部拿了出來。


  應該可以做個兩桌，幸好今天早上補了些貨。否則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宋友雪在天暗下來后，從陽台看到外面的彩燈亮著。遠遠地可以看到擺了兩桌，宋友雪有些奇怪。


  於是抱著蕭雪下樓，蕭洛今天則是跟著蕭凱在花圃。


  看看時間，應該也快要回來了。


  宋友雪走到這邊，楊珍希正在那裡指揮著。


  「媽，這是怎麼了？」


  「蕭觀的生日啊，我都忘記掉。幸好希澤告訴我。」


  「啊，今天是蕭觀的生日。我都忘記這件事情了，真是糟糕。」宋友雪拍著她的腦門。


  「小心懷裡的孩子，別激動。」


  看著宋友雪空出只手拍頭，把楊珍希嚇得趕緊雙手放在孩子的下方。


  宋友雪趕緊雙手抱著，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只是我想著應該要給他準備什麼禮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