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全是他
池君言沒有遲疑，將最基本的東西塞進行李袋中後背在肩上大步流星來到外面集合。
月光下，像他這樣背負簡單行李，穿著作戰服的人有不少，每個人儘管五官不同，但他們的表情都是一樣的木然，眼神空洞，就像被操縱的傀儡。
池君言走向第一排最邊上的位置站好，沒過一會兒，就有人出來將這次任務的對象、地點、執行期限告訴他們。
「此次任務，只能成功，不許失敗。任務失敗，討回來的戰敗者，不用我多說，你們很清楚後果。」年長的人陰冷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朵里。
該說的結束后，所有人坐上車，準備出發。
黑帽男借力上車后，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池君言，你想浪費多少時間和我站在這裡對峙？」
黑帽男猛地回頭。
夜空下，清冷的月光照在池君言的身上，他站在年長者的跟前，語氣不卑不吭：「請幫我給上位者帶句話。」
黑帽男低聲咒罵了句，立刻跳下車疾步來到池君言的身邊，抓住他的手臂要把人拉走。
年長者挑眉，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哦？什麼話？」
池君言垂了垂眼帘：「如果，他動了不該動的人，任務目標是死是活我不管，他……我會讓他一輩子躺在床上，連輪椅坐不了。」
黑帽男瞳孔一縮：「你瘋了？！」
年長者很是不悅，可也沒多說什麼，朝著車輛一指：「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你的話，我會傳達給上位者。」
池君言攥緊行李袋，表情冷峻，深深看了眼年長者，跟著黑帽男上車。
一輛輛黑色的吉普駛入夜幕中，引擎聲漸漸遠去，直到恢復寧靜。
年長者看著車隊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跟在他身邊的一個手下道：「先生，這個池君言越來越放肆了！當初您就不應該同意他留在宿家，您瞧瞧他都被同化成什麼樣了！被培養出來的殺人武器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配有真心在意的人嗎？真是搞笑！」
年長者收回視線，輕描淡寫地瞥了眼手下。
那個眼神，冷到極致，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手下渾身一抖，立刻噤聲。
年長者抬頭看向夜空，黑暗的星空只有寥寥可數的幾顆星星。
「命只有一條，你若是珍惜，就該懂什麼話該講，什麼話不該講。池君言可不是我們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就算是，他也有自己運行的一套程序，逼急了，這個殺人機器會來反殺我們……」
說著，年長者長長地嘆了聲氣：「時代終將是要被終結的，不僅僅是我們，也有時鋒創造的帝國……迂腐的時代就該被終結！」
年長者抬頭朝身後的古堡看了眼，不再說著令人聽不懂的話，轉身走進古堡。
手下一頭霧水也不敢多問，連忙跟上去。
古堡的最頂層，裝修豪華如古代君王寢宮的房間里，躺著一個年老色衰的老人。
年長者推門而入的聲音驚動了他。
老人睜開眼睛，混濁的眼睛里倒影著一個虛幻的人影。
「都走了？」
年長者：「是。」
「下一批孩子什麼時候到？」
「明日上午。」
「好……」老人露出滿意的微笑，「我的帝國馬上就要成了……不論是絆腳石還是擋路者，都得死……」
……
顧洛楓聯繫池君言的事情沒告訴任何人，只是看著活潑開朗的笑笑變得沉默不語，他心裡不是很好受。
笑笑這個名字的來源，是因為小時候她總愛對著人笑，不管是認不認識的，來看她還是路過的人，她的笑聲沒有停止過，所以取名叫笑笑了。
笑笑很少哭，當然摔倒膝蓋破了流血，她絕對哭得比笑還大聲，小時候就很愛美。
笑笑的媽媽在生完笑笑後身體不好，就走了，那時候笑笑還小，長大后別人都有媽媽，就她沒有，還被同學嘲笑過，但顧洛楓的媽媽就很喜歡笑笑，當時就抱著笑笑去找那些嘲笑笑笑的人算賬。
一直以來，顧媽媽都是把笑笑當成兒媳婦一樣，誰知道兒子竟然出櫃了！
顧洛楓一直都把笑笑當成妹妹一樣護著寵著，唯獨對她沒有心動的感覺。
「去哄哄吧。」珞珈忽然道。
顧洛楓從回憶中抽身，看向珞珈，「什麼？」
珞珈：「去哄鬨笑笑，在我們這群人里，就你最了解笑笑，你知道該怎麼哄。」
顧洛楓笑了，使勁揉了揉珞珈的腦袋，咬牙切齒：「我要是知道，我還坐在這裡唉聲嘆氣幹嘛？那丫頭脾氣倔，都是被池君言慣出來的，我哄不好，讓北慕辰去，笑笑喜歡他。」
北慕辰：「……」
「你確定她對我是喜歡？」
顧洛楓挑眉：「不然以前跟著你表白乾嘛？吃了空？」
北慕辰：「……興許只是對我好奇，並不是喜歡。」
笑笑對他的追求很奇怪，說喜歡稱不上，說不喜歡可這麼熱烈的感情又是什麼？
眾人一下子走進了死胡同。
北慕辰看了眼顧洛楓，踢了他腳。
顧洛楓沒好氣抬眸：「幹嘛？」
「你沒辦法聯繫池君言嗎？」
顧洛楓想起那通電話內容，嘴角一抽：「你當我神仙啊？要啥有啥……」
那就沒有辦法了。
笑笑只能靠自己走出來。
成長的路上都是伴隨著坎坷和疼痛的，只有經歷磨難，人才會成長。
宿笑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海藻般頭髮披散，一雙眼睛盯著房間里的東西。
言言走了，她才發現房間里有很多東西，都是言言買給她的，抓給她的……
「小姐，家裡有很多玩偶了，為什麼還要？給電玩城的老闆留條活路吧。」
「小姐，我是不是告訴過你，生理期來之前的幾天，不許吃冷飲？說吧，背著我偷吃了多少？」
「小姐，男女授受不親，只是閃電沒有打雷……」
「小姐……」
宿笑笑把頭埋進雙臂里，眼淚很快沾濕了睡衣的袖子。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宿笑笑抬起頭，紅紅的眼睛看向來電顯示。
——她的現男友。
電話接通，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笑笑，要出來玩嗎？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可以去游湖。」
宿笑笑朝窗戶看去，窗帘拉的密不透風，一絲亮光都無法穿透進來。
一道虛幻的人影忽然出現在窗邊，拉開窗帘，熟悉的面孔上帶著無奈：「小姐，不要睡懶覺了，太陽都曬屁股了，快起來，做了你喜歡的水果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