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新年鐘聲響起

  「除非什麼？」周言追問道。


  其實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追問這種問題，殺人是否完美，和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啊。


  但是他還是問了，他很想知道。


  「除非殺的不是人……」吳芯說道：「呵呵，聽起來挺矛盾的是吧，但是大姐也說了，人的定義分為很多很多，並不只是肉體那麼簡單，一個人的死亡可以從多方面去理解，例如追求，信仰，執念，愛恨，性格，思想，等等.……殺人最根本的目的，是將這些東西抹除。


  當然了，想要抹除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很難辦到的，所以人們就很簡略的直接抹除這些東西的載體.……也就是毀滅其肉身，剝奪其生命，這便是我們常說的【殺人】。


  如此說來，如果想完美的殺掉一個人，就要繞過他的肉體，直接去毀滅他的執念，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周言聽的雲里霧裡，他雖然明白這種『從精神上殺掉一個人』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一直不明白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是啊，就算是那個叫婷婷的女人說得對，殺人可以從執念入手，那又如何，憑藉犯罪者俱樂部這幫人的手段，殺掉一個人太輕鬆了，幹嘛非要弄得大費周章。


  一刀捅進對方的心臟，不就完事了么。


  而吳芯似乎看出了周言的心思，她笑了笑。


  「呵呵，你是不是在想，為何要如此的費時費力，明明一槍崩了對方就好了嘛.……其實，最開始我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完美殺人』只是我們沒事時隨便找出來消遣的話題而已，我們可沒有心思去真的搞什麼『殺人誅心』的戲碼。


  但是婷婷姐卻不這麼認為。


  她說，殺人是殺人，誅心是誅心，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死法，人死了，但是人的執念卻可以一直殘留，就好像是……」說到這，吳芯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周言：「就像是你。」


  「我？」


  「當然是你，不然你以為剛才我說的那個一直被殺，但是又總是再次出現的人是誰。


  你以為你只是周言么？

  不，周言只是萬千個你其中之一而已。


  你就像是一個具現化的執念，肉身只是載體，如果這份執念不被消除，那麼你就會永遠的存在下去，永遠無法被殺死。」


  「你在說什麼啊。」周言皺著眉。


  吳芯的話越發的荒唐了。


  一個不斷復活的人？

  更荒唐的是，這個不斷復活的人竟然是自己？


  我不是簡單的穿越么？而是復活？


  「看起來，你還不準備認真的思考一下我剛才說的話，對吧。」吳芯看到周言的神情，不由的問道。


  「當然，我又不是瘋子。」


  「好吧，你肯定不會去想的……因為你從來都在逃避，如果你願意的話，你早就能明白一切了，從那本《偵探手冊》砸在你頭上的那一刻。」


  周言猛地一驚，《偵探手冊》的事情，在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人知道的才對。


  吳芯的話還在繼續著：「還有，那些信.……那個酒館，活了一百多年的偵探，憑空出現的小診所，以及本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地圖，書籍。


  太多太多的線索都值得讓你去思考了，但是你卻一直不願意深入的去想。


  因為你.……在逃避。」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哈哈！」吳芯突然笑了起來：「是啊，我也聽不懂，這些都是大姐說的，有時候她會跟我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有時候會自言自語。


  其實我覺得，大姐挺孤獨的，孤獨到除非她自己出現，否則我們都對她留不下太多的印象，就好像是這個世界都在跟她格格不入，她明明可以在這個世界里得到任何想得到的東西，但是卻從來不所求什麼。


  這一切，在她眼裡，估計也和沙子沒什麼區別。


  她唯一想要的，就只有你！」


  「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見過那個瘋女人一面而已！我還對她豎了中指！」


  吳芯聳了聳肩：「我怎麼會知道，但是大姐就這麼說的，這個世界.……她只是想要你！」


  「砰！」


  一聲巨響。


  不是周言的槍響了，而是便利店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些警察沖了進來。


  周言進入便利店的這段時間裡，秦瀚薇已經聯繫了防爆組，他們派人送來了盾牌，還有更加堅固的防具和武器，一票人全副武裝后，終於可以衝進便利店。


  那個夜色中的恐怖影子似乎已經逃跑了，不過秦警部聯繫了偵探協會，幾名波洛級別的，擅長千里追蹤的偵探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咔！咔！咔！」


  一連串子彈上膛的聲音，幾個人衝進小屋，幾把槍齊刷刷的指著吳芯。人群中，程瀟瀟終於是鬆了口氣，他點燃一根煙，猛地吸了一口。


  「吳芯，對不起.……你再次被捕了！」


  周言被被這突如其來的逮捕給驚的一愣，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裡呆了快一個小時了，除了剛開始和耳機里的聲音還有幾句交流之外，幾乎就沒有理睬過通話的人，而且他說的話也是越來越奇怪。


  林溪連忙走上前，一把奪過周言的手槍，然後有些擔憂的捂住他的臉，搖了搖：「怎麼樣.……感覺好點了么？」


  「我……」周言還有些沒緩過神來：『我沒事……應該沒被催眠。』


  「你讓我們很擔心，為什麼一直不回話？」


  「我……我沒聽到。」


  秦警部過來快速的下達了命令：『好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罪犯已經抓獲，先回警局，有事一會慢慢說！』


  周言聽著，趕緊回過頭看了看吳芯，這時候，吳芯已經被幾個警員靠住了，另外還有不少拿著槍的人從各個角度瞄準著她，本來瘦弱的身軀似乎沒有一丁點反抗能力，但是那些警察們都很是謹慎，甚至為了防止她說話，還給她戴上了塑膠的口罩。


  「我，我還有幾句話想問她。」周言下意識的說道。


  「你已經做得夠多的了，你現在需要休息，還有進行一些是否受到催眠的檢測，有什麼事……以後可以慢慢的問。」林溪關切的拍了拍周言的肩膀。


  周言茫然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怎麼著，他現在腦子很亂，那些從天而降信件的畫面再次於腦海中浮現，明明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但是這些古怪的不協調感又一次充斥著他的腦海。


  吳芯被拷著，讓幾個警察押送出了房間，這個少女顯得很是平靜，她走過周言身前的時候，還特意注視了一下周言。


  但是周言卻沒有領會她眼中的意味。


  走出便利店，時間已經來到了11點多，遠處的煙花再一次密集的響起，按照習俗，這應該是接近11點40左右的時間。


  人們在這個時間裡，會開始迎接新年鐘聲的到來，煙花和爆竹愈發的響徹夜空。


  大街上人很少，車流也很少，所有人似乎都在家裡，等待著新年的鐘聲，周言坐在警車裡，朝著某個方向前行。


  他前面的囚車裡，關押著的就是吳芯，那個一度讓世界陷入混亂的女人。


  這種人物，最終還是沒有逃脫，不過這也正符合了這個世界的應該有的規則。


  犯了罪，就必須要受到制裁，這便是偵探們之所以存在的意義。


  「噹！」


  夜空中，響起了一聲巨大且清澈的鐘聲。


  街道兩旁，所有的熒屏上都轉播到了新年晚會的畫面，主持人帶動著全世界的人們，開始吶喊。


  「噹！！」


  整個世界都在歡呼著，跟隨著這最後12下鐘聲，迎接全新的一年。


  一聲聲吶喊，甚至連周言都被這氣氛所渲染，口中小聲跟著念叨了起來。


  「三……」


  「二……」


  「一……！」


  午夜12點的鐘聲完畢。


  「新年.……」


  熒幕上，主持人激動的宣布著『新年快樂！』


  這是一年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


  但是……

  在他開口大喊道『新年』兩個字后.……

  歡呼和吶喊聲……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