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老王
但是周言沒有超能力，他不會透視眼。
很無奈的，他只能這樣看著……也許在未來的某個時間，他突然能理解這些文字的意義，但不是現在。
犯人們都被帶走了，酒店的混亂平息了。
所有人都很茫然，就好像是剛才的死人和天上飄落下來的錢，都是一場夢境。
那些瘋狂的人們安靜了下來，再次回歸了『正常』的樣子，他們尷尬的彼此笑了笑，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應該會心照不宣的都不再提起今天的事情，那死去的愛麗絲小姐，和春田弘老先生，也會大概率會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聖誕節前夜，街道上的燈光比平時更加的刺眼一些，對面的店鋪門口立起了聖誕老人的充氣玩具，車鳴里，似乎能聽到【聖誕快樂】的音樂聲。
這個世界，似乎和重生前的世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除了偵探。
「你一直在這裡坐著，會冷的。」李浣的聲音突然的從身後傳來。
周言回過頭，看到了那個包裹在厚實衣服里的女孩。
「謝謝你。」周言笑著道：「要不是你最後往下面扔了那麼多錢，場面很可能就控制不住了。」
「哈哈。」李浣受到了誇獎之後，也笑了笑：「不過你不應該謝我，這個主意是那個大叔想出來的。」
「大叔？」
「嗯，就是那個老王大哥，你總是那麼叫他。」
周言怔了一下：「老王……是他想出來的么？」周言朝著四周望去：「他人呢？」
李浣也看了看周圍：「哎？怎麼回事？他剛才還在這裡呢。」
街上的喧鬧依舊，平安夜的晚上，沒有下雪.……
而就在馬路對面的小巷陰影里，消失的老王靠在牆邊，正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對面的周言和李浣。
由於距離太遠，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他是在看周言，還是他旁邊的丫頭。
總之，他看的很入迷，嘴角甚至微微帶著笑。
就在這時……
『鈴~鈴~鈴~』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老王將電話接起來：「喂，您好。」
「是我。」電話里，一個聲音響起。
「哦，趙醫生啊，有什麼事么？」老王笑著道。
「你是多久沒和我們聯繫了啊，趙醫生的身份早就不用了。」電話另一頭的人隨口嘟囔了一下。
「哈哈哈。」老王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最近忙著談戀愛嘛，所以還是叫你李四哥？」
「你愛叫啥叫啥吧。」李四嘆了口氣：「三哥問你，酒店那邊的人怎麼樣了，也被抓起來了？」
「是啊，已經送往監獄了。」老王點了點頭：「還有啊，周言那小子還是有點實力的。」
「廢話，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然憑咱們幾個人，早就被他弄死了，計劃加快點吧，大姐給的時間也快到了。」
「好~好~」老王笑著點頭，和愛麗絲小姐剛剛死去時的那個悲傷的大叔判若兩人。
隨後，老王就掛斷了電話……
老王，一個鄉下的窮孩子。村子里奉行這一個說法，『一個孩子可能沒出息，但是一群孩子，總會有一個有出息的。』
這種思想讓老一輩的人將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到了孩子的身上……養老，賺錢，傳宗接代，鹹魚翻身，總之，這些冤枉都丟到孩子身上，而做父母的，唯一要做的就是生下他們。
所以老王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他在家排行老五，父母都沒有什麼文化，不愛起名字。
也許起過吧，比如【王隔壁】這種不負責任的名字。但是為了方便，父母更喜歡直接按照出生順序稱呼自己的孩子。
所以.……老王也叫王五。
在自己8歲那年，父母準備再生下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但是之後母親難產死了。
父親因為這件事情，罵了母親整整一個頭七，說『女人連孩子都生不出來，也沒什麼用了，死了就死了吧。』
葬禮上，老王看著村子里的人來安慰父親，來的都是男人，他們似乎並不關心母親的死活，只是覺得，孩子沒有生下來就死了，有點遺憾。
母親下葬了，事實上也不算是下葬，因為連棺材都沒有，父親找了幾個朋友，挖了個坑，把母親扔了進去，土也只是埋了薄薄的一層，甚至連手都沒有蓋住。是王五走過去，把那隻僵硬的手往下按了按，又蓋了點土，才不至於讓母親暴露在風裡。
而三天後，下了一場雨，母親的屍體應該被沖了出來，王五也不確定，因為那天他沒有去看母親，他在忙著殺人。
一群喝的爛醉如泥的男人，王五拿著刀，一個一個的割破了這些人的喉嚨，看著這群人的嘔吐物混著酒和血水，從脖子上的傷口流出來時，王五覺得很安心。
那之後，王五就離開了村子。
他開始流浪，沒有固定的居所，從一個村子，走到另一個村子，最後走進了城市，在某個角落裡乞討，年紀大了一點之後，開始打工，賺錢.……
他喜歡看人，看人們偽裝的道貌岸然的模樣，在某個瞬間，這層偽裝的皮被扒下來時的歇斯底里。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可能是父親總對母親說『我愛你』時，就這樣了吧。
所以，老王喜歡談戀愛。
他今年都快到40歲了，依舊每天都在談戀愛，他每次談戀愛都全心全意的對一個女孩，因為他喜歡看那些女孩表面上說著『我愛你』，但是心裡卻透露著一股子不耐煩，又不得不強行偽裝時的樣子。
他也在期待著，這些女孩榨乾自己的所有之後，實在是忍不住厭倦之後，會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離開自己。
就像是愛麗絲小姐……自己真的是喜歡她的。
他喜歡所有和自己談戀愛的女孩。
但是……愛麗絲還是在那場酒局裡對自己下了手。
老王知道，酒局后，自己被送往了酒店.……也知道一個女孩被安排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老王更加知道，那個女孩，其實是愛麗絲安排的。
她就是想用這個理由，讓自己從她身邊滾開。
記得那天，愛麗絲憤怒的罵自己，是個不忠貞的渣男的時候.……老王看著心愛的女孩那真情流露一般的演技時。
心裡笑的很開心.……
愛情……真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