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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鳳凰宗的困境

  毫無疑問,修行界存在著這麽一股勢力,他們潛伏在暗處,威脅著三大古家族甚至是整個修行界的安危。


  白澈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白橈之事,說不定隻是一個開頭,以後可能會發生更多難以預料的事情。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他驀然歎道。


  白桑聽了別有深意地一笑,說道:“其他‘山雨’會不會來我不知道,但近期確實有件十分熱鬧的事。”


  白澈心中一動,接過話頭問道:“你是說中元節祭祀大典?那不是年年都辦嗎,今年還有不同?”


  白桑笑容不減,看似隨口道:“今年是族長五年一選啊,你忘了。”


  這小子話裏有話啊……


  白澈心念轉動,故作疑惑道:“不是說白棟連任族長差不多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嗎?難不成還有其他變故?”


  白桑扯了扯嘴角,說:“不就是晏姑娘執掌鳳凰玉闕這事。白二哥,你不會覺得事情真這麽簡單吧?

  其他幾宗會心甘情願把鳳凰玉闕奉上,然後讓晏姑娘一統鳳凰宗帶著七司來搶他們的地盤?”


  白澈當然知道他們不會。


  之前他跟葉軒也分析過,青龍宗之所以會這麽做,多半認定鳳凰宗眾人不會接納他姑姑成為鳳凰宗宗老。


  就算最後白晏成功與鳳凰玉闕結下靈約,但沒有族人的支持,也不過是個光杆司令。


  上下異心和群龍無首,哪種情況更糟糕,還真不好說。


  不過聽白桑的意思,似乎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白澈心思一轉,便笑道:“老弟你消息靈通,不如幫我們參詳參詳?”


  白桑倒是幹脆得很,點頭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內幕,就是你們常年不在白家,不知道現如今白家尤其是鳳凰宗的狀況罷了。


  二十年前,天機公過世,鳳凰玉闕無人執掌,所以暫時由其他五位宗老代為保管,對不對?

  然而‘楓葉林一役’後,鳳凰宗精英盡歿雖是事實,但這二十年來也不是沒有青年才俊嶄露頭角。


  其實遠在五年前,有一個人就已經能夠勝任宗老一位。”


  他這麽一說,白澈心中頓時一片雪亮——感情是這麽回事!


  若真有人能執掌鳳凰玉闕,鳳凰宗二十年來群龍無首的困境將被打破。


  屆時鳳凰宗再度興盛必然會威脅到其他五宗的現有利益,這顯然不是他們樂於看到的局麵。


  果然白桑說道:“鳳凰宗原來以貪狼一司為首,除去並入貪狼司的廉貞司,其他幾司實力相當。


  後來‘楓葉林一役’貪狼司損失最大,加之你父親的失蹤,無人主持大局,衰落的速度遠比其他幾司要快。


  甚至原本附著貪狼司的廉貞司亦分離出去自成一支。其他剩餘勢力則被其他幾司瓜分殆盡。


  這幾司中最強的當屬破軍司。其司祭白溟正是當年三個幸存者之一。


  白溟雖然年輕,但資質卻是不錯,蟄伏十幾年終於成為鳳凰宗第一人。


  他自是不甘鳳凰宗繼續沉淪,早在五年前就提出鳳凰玉闕重歸鳳凰宗事宜,但被宗老會其他幾位宗老以各種理由推拒了。”


  白澈嗤笑一聲,接口道:“所以隨著破軍司的實力越來越強,這鳳凰玉闕對於他們來說就越像是一個燙手山芋。


  交還鳳凰宗,他們不甘心;不交還,破軍司也不是善罷甘休之輩。所以白鎮國那老頭索性就趁此機會將這燙手山芋丟給我姑姑。”


  白桑點頭道:“沒錯。就算晏姑娘比白溟實力更強,能成功執掌鳳凰玉闕,但她離開白家已二十年,貪狼司更是不複存在。而這一點正是白溟的優勢。她想就此坐穩鳳凰宗宗老的位置恐怕不容易啊。”

  聽到這,白澈也忍不住在心中歎了口氣。


  之前他還隻是擔心白晏無法取得鳳凰宗眾人的支持,出現上下異心的問題,現在看來問題要嚴重得多。


  鳳凰宗對他們一家的芥蒂,他相信以白晏的能力隻要假以時日必然能夠化解。


  但如果鳳凰宗已經有了領頭人,這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即便白溟現在“有名無分”,但其威信卻比白晏這個離開二十多年的人要高得多,更何況他身後還有破軍司。


  而貪狼司的人早被其他幾司瓜分,貪狼玉闕也在二十年前隨著他父親的失蹤而失蹤,他們要想重聚貪狼司恐怕困難重重。


  屆時便不是白晏要如何樹立威信的問題了,而是宗老與執首不和要怎麽解決。


  一個群龍無首的鳳凰宗,和一個局勢已定的鳳凰宗,想要控製它,其中難易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這群老狐狸!”白澈不由暗罵道。


  “其實,要想破解這一招也很簡單。”白桑卻是如此說道,“那就是讓晏姑娘和白溟合作,兩人共同執掌鳳凰宗。不過以我對白溟這人的了解,他是不會接受這個建議的。”


  白澈心中一動,問道:“這怎麽說?”


  白桑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你別忘了,他可是當年經曆‘楓葉林一役’的幸存者之一,他的父母和哥哥都是死於那場戰鬥。”


  白澈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白溟對他們父母的仇恨恐怕比鳳凰宗任何人都要來得深。


  “唉,麻煩……”他不由唏噓一歎,一枕雙手卻是道,“不過這也不是我要擔心的事。天塌下來,有白清那家夥頂著。他頂不住,還有姑姑她老人家呢。”


  白桑瞥了他一眼,似是無意地說道:“你跟你姑姑關係好像不是很好?”


  白澈正打算閉眼假寐,聽他如此一問,頓時心念閃動,之前那點疑惑又湧了上來。


  他睜開眼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對方一眼,繼而笑道:“老弟好奇心這麽重,難怪就算不是六宗的人,也知道這麽多消息。”


  白桑何等精明,自然聽出了他話中的試探之意,也笑道:“你在懷疑我是不是青龍宗派來打聽消息的?

  這你大可放心,我可沒那閑功夫管六宗的破事。隻不過我有自己的渠道,所以知道的比較多,又因某人所托,這才特地提醒一下而已。”


  白澈神情不變,挑眉道:“哦?哪位高人這麽好心?不知老弟能否告知姓名?”


  白桑但笑不語,神情之中卻是很明顯的拒絕意味。


  白澈自然也沒奢望這小子能如實相告,懶洋洋地道:“得嘞,我知道了。我可不像你,這好奇心簡直要從心口跳出來了!”


  白桑打了個哈哈,見他不再追問,也就順其自然專心開起車來。


  他們又駛了三裏地,車流越發多了,路麵也變得更為開闊。


  白澈搖下車窗一看,便見前方遠遠地矗立著一棟高大的建築,似是一座城樓。


  他嘖嘖道:“這外鎮居然還有城門和城牆,搞得跟明月島似的,白大族長就不怕白家步了明家的後塵?”


  “我呸!”白桑斜了他一眼,說道,“能別烏鴉嘴嗎?這好日子沒過幾年,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白澈嘿嘿一笑,手搭涼棚一看,奇怪道:“白家不是向來不怕那些深林猛獸嗎?修這麽高的城樓幹嘛?要說防賊,這有心之人也防不住啊。”

  正說著,白桑已經將車開進了停車場,他一邊找位置一邊不以為意地道:“其實也沒什麽用處,也就晚上關了門,免得遊客出鎮,在林子裏遇上危險。


  當初建外鎮的時候,白棟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的消息,說現在外麵的人喜歡參觀一些古跡。為了吸引來玩的人,鎮裏才建了這個不倫不類的東西。


  還別說,這些年,這城樓還真的聲名鵲起了,簡直成了鴻蒙鎮標誌性景點之一。來鴻蒙鎮的遊客到了這都要上去逛逛。


  而外鎮的人也不知道誰起了頭,在上麵賣起了驅邪符,不幾天攤子便擺滿了城門和城牆,生意居然非常不錯。”


  白澈頓時一樂,說道:“驅邪符?假貨吧?明家人都死絕了,誰還會做那玩意兒?”


  白桑嘿嘿笑道:“我就說這錢好掙吧?其實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歪魔邪道,買的人也不過圖個安心罷了。


  而且那些符多半是凝神靜心的草藥做的,強身健體是真,也不能說完全是騙人的。”


  兩人說著,白桑已經泊好了車。


  白澈剛下車,便見一中年大漢領著一群人圍了上來。


  他頓時嚇了一跳,正要詢問白桑,卻見那男人伸著脖子使勁朝車裏瞧。直到確定車上再沒人下來,他便扭頭看著白桑粗聲粗氣地問道:“白桑,晏姑娘呢?”


  “白何大哥。”白晏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言語之中隱隱帶著一絲哽咽。


  白澈回頭一看,原來白清也已經停好了車,正跟著白晏緩緩朝這邊走來。


  那叫白何的中年男人身體僵了僵,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看著她,一雙虎目中也有淚光閃動。


  白晏熱淚盈眶,卻是露出一個微笑,在他跟前站定了。


  白何握緊了拳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似是看傻了。


  突然他大吼一聲,極為激動地給了白晏一個熊抱,哽咽道:“二十年了,你們終於回來了……歡迎回家!”


  白晏笑著點頭,目光有些深沉地凝視著不遠處的鴻蒙鎮城樓,緩緩開口道:“是啊,二十年了,我白晏終於回來了。”


  白何偷偷一抹淚,放開她仔細打量一番,突然漲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道:“時間過得真快,當年的小妮子都長成大姑娘了!”


  白晏撲哧一笑,打趣道:“什麽大姑娘,我這都是老姑娘了,唉。倒是白何大哥你一點都沒變,見了女孩兒還是那麽愛臉紅。也不知道當年你是怎麽追到素兒的。


  說起來我們也有二十年沒見了,我真想她,這次回來一定要和她來個抵足夜談。”


  白晏有些感慨地說道,記憶片刻間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彼時她與白殊相依為命,拜入天機公門下後,因為年紀相仿,又都是孤兒,所以與白何、白素兩人非常要好。


  白殊待他們如親生弟妹,他們也非常仰慕這個大哥,直到後來……


  想到那些往事,白晏不由有些出神。


  然而白何聽了白晏的話,臉色卻瞬間煞白,很是悲戚地閉上了眼睛。


  白晏心有所感,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道:“難道素兒她……”


  白何沉默地低下了頭。


  他身邊的年輕人接口道:“晏姑姑,我母親十五年前就生病過世了。臨去世前她還一直記掛你,說很遺憾沒能再見你一麵。”


  白晏聽了,腳下頓時踉蹌一步。


  她猛地一捂眼睛,淚水便從指縫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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