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插曲（三）

  在妖舞動作的那一刻，墮淵就感受到了，他一把拉住妖舞護在自己懷裡。


  真是個傻丫頭，這個時候了還逞什麼能。


  他回首就想回以一擊，但掌心的火焰還未發出，一個身影擋在他的面前，夭夜的攻擊也直接沒入了他的胸膛。


  墮淵皺眉看著他，這個斗篷人。


  妖舞立刻驚叫道：「祖母！」


  她單手接住流韻倒下的身體，眼中滿是淚水。


  雖然因為妖父妖母的事流韻對她很不喜，甚至是厭惡的，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她的祖母，是她在這世上最後的至親之人。


  她恨透了魔界，妖舞和墮淵都不知她為何會衝出來擋住這一招。


  「祖母，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剛準備輸送神力給流韻，墮淵就攔住了她，道：「別逞強，我來。」


  墮淵說著就抬起右手，但卻被流韻直接拍落。


  「我不用你救！」


  「好，他不動手，我來，祖母，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妖舞知道她對魔界的恨，連忙開口，流韻卻一把推開她。


  「我也不用你救！」


  「祖母……」


  墮淵抱住妖舞蹙眉，若她不是妖兒的祖母，他才不會救她，既然她這麼不領情他也懶得出手。


  沒了妖舞的攙扶，流韻又快撐不住了，但一雙有力的手把她抱在了懷裡，這個懷抱很溫暖，也很熟悉。


  抬頭，果然是他。


  流韻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說：「你怎麼又來了？」


  悾樊溫柔的說：「我說過的，不會離開你。」


  「傻子。」


  悾樊看向妖舞，平靜的道：「你不必救她了，活著對她來說是種煎熬，死才是解脫。」


  「可……」


  「我會陪她的，不會讓她一個人。」


  聽到他這句話，流韻身子一僵，但她知道，他做的決定她從來就改變不了，她虧欠了太多的人。


  「小舞。」


  妖舞愣住了。


  這是自妖域被滅后，她第一次這般叫她，甚至她的眼神也滿是寵愛。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祖母……」


  「小舞，我一直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分明是無辜的，可我卻把你當成我的出氣筒，一直對你冷冰冰的，還利用你，你一定很傷心，很恨我吧。」


  「沒有！小舞從來都沒有怪過祖母！」


  流韻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好孩子。」她轉頭看向墮淵，經過了這麼多的事，她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待妖舞好的，把妖舞交給他她也很放心。


  墮淵和她目光對視，他點了點頭，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流韻將聚魂珠牢牢握在手心，聚魂珠拚命的吸收著她身上的神力和精血，悾樊也默默的握住她的手。


  他們相視一笑。


  從前，他未成為她的夫君，後來，他未能陪她度過難關，現在，他總算是能陪在她身邊了。


  「祖母！祖母！」


  妖舞哭喊著，淚水一串串的淌下來，流韻對她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然後她和悾樊的身體慢慢消散。


  看著他們在眼前消失，妖舞反倒安靜下來，因為她知道，就像剛才那個男人說的，祖母恨了太久，怨了太久，死亡，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夭夜冷笑一聲，剛才他之所以不出手，不是因為他善心大發，而是因為他在擺弄他的棋局。


  現在棋子都已經就位了。


  是時候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