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心底的惡（二）

  別放在心上？

  他奪走的可是她最珍貴的東西，他一句別放在心上就要讓她把一切都忘了？


  這怎麼可以！


  此刻的她儼然忘記了昨晚也可以算得上是她主動的，她自欺欺人的飛蛾撲火時就應當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可她現在理智和記憶都是一片空白，她只知道不可以這樣……


  她終於抬起頭，眼中隱有淚水。


  「帝君……是何意？」


  妄衍嘆了口氣，有幾分無奈道：「化沁，你知道我喜歡的只有尤華，昨晚是喝醉了才會對你做出那種事，你該明白自己的身份。」


  經過他的提醒，化沁又想起了昨晚他在自己耳邊一直叫著的名字——尤華！

  所以，他是想告訴她，她不過是尤華的替身，他根本就不想碰她！

  「帝君是在意我的身份嗎？僅因為我只是個侍女，所以……」


  「不是的。」妄衍打斷了化沁的話，「你的確很好，但我現在只能喜歡尤華也只能擁有尤華，你知道嗎？我既喜歡她又必須防著她，這就是我身為神界帝君的悲哀。」


  這番話，尤華聽懂了。


  妄衍的確喜歡尤華，但這份喜歡里卻也摻雜了太多的東西。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昨晚他才會那麼痛苦的傾訴……


  所以……化沁眼神一亮，其實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吧！


  「帝君，化沁忘不掉！」她語氣堅定，妄衍也愣了下。


  她走近兩步，目光灼灼的看著妄衍，淚水卻流了下來。


  「因為化沁，愛帝君啊！」


  似乎是被這個消息震驚住了，妄衍愣神的看著她，嘴唇微動，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良久才無奈的笑道：「你這是何苦。」


  語氣寵溺，大手落在化沁頭頂輕輕的揉著她的頭髮。


  這是化沁夢寐以求的場景。


  可，也只能如此了。


  妄衍收回手，憐惜的看著她，說：「化沁，別哭了。我既身為帝君便應擔起這個擔子，你的情，我怕是只能辜負了。若沒有尤華的話或許我還能……」


  雖然後半句他還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


  化沁也愣愣的看著妄衍，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沒有尤華帝君便能愛她了？

  她活了這麼多年，都是在為尤華活著。


  小時候尤華闖禍了她擔著，要抄寫文卷的時候是她代的筆，遇上了暗殺也是她擋在最前面，就連受罰也是她來代替。


  想起往日種種，化沁突然覺得自己不欠尤華什麼，她所欠的早就還清了，是尤華欠了她才對。尤華欠她一個完整的人生，只屬於她的人生！


  這一次，她要為自己而活！


  看著化沁漸漸扭曲的面孔，妄衍無聲的冷笑。


  不管是人還是神，心裡最深處一定都藏著一抹惡，只是埋藏的深淺不一，是否被挖掘出來罷了。


  這種惡一旦被挖掘出來，那麼總會有無數個理由來支撐自己接下來所要做的惡！


  這是，誰都逃不掉的心魔！


  只要運用好這一點，他就可以得到有用的棋子！

  化沁越想就覺得自己沒有錯，原本積壓在心裡的愧疚也一掃而空，剩下的只有對尤華深切的不滿。


  她定定的看著妄衍。


  「帝君，是不是帝后不在了，你便能隨心所欲的……」


  「化沁！」妄衍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別犯糊塗，此事絕對不能做！」


  「我只說這一次，你記牢了！」


  說完，他甩袖離去，看似憤怒，實則欣喜。


  化沁眉目間依舊是濃濃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