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幻境

  墮淵趕到迷霧森林時，已接近酋時，他注意到這一路的樹上都有深綠色的眼睛的標記，來不及多想，他循著這些標記趕去。


  標記消失的地方，是一個布滿灰色濃霧的山谷。


  墮淵凝眸，一道火光打向灰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聲短促的尖叫突然響起，墮淵再顧不得這灰霧是否有毒了，直接朝聲源處衝去。


  濃稠的灰霧中隱約可見一座茅草屋，草屋前有一個紅色的身影，雖看不清面容，但也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墮淵剛踏進這個區域，就有密密麻麻的神力凝聚的光箭沖他而來，力量不強，但這股力量讓墮淵的眉緊緊的擰了起來。


  這是神力，人族是沒有神力的。


  妖域被滅，魔界被封。


  那麼，只剩下神界。


  神界，妄衍看見他那副模樣，定覺得他早已身亡，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司碧！


  想到這個可能，他那原本就空蕩的胸膛越發涼了。


  躲避這些利箭不算什麼，他現在只想快點把妖舞救出來然後趕緊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剛踏進十步遠的距離，眼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


  一片刺目的紅。


  這是他與司碧大婚那日的場景。


  那麼現在，他就是身處幻境中了。


  墮淵皺眉的看著自己身上如火的紅衣，那種深沉的快要把他吞噬的煩悶感讓他越來越不適。


  輕緩的腳步聲傳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司碧。


  她穿著他為她親手製作的嫁衣，戴著他親手打磨的翠蓮釵，手裡提著他的剋星——誅魔劍，神情冰冷的，不帶任何情感的向他走來。


  墮淵只覺得渾身冰冷，這種徹骨的冷讓他覺得骨頭都要凍碎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那把誅魔劍毫不猶豫的刺穿了他的心臟。


  司碧舉起了劍。


  縱使他已無心，但心口還是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疼得他臉色慘白。


  那把黑白的劍對準了他的心臟。


  她動了。


  帶著疾風，帶著足夠碾碎一切的威壓疾速的刺向了他。


  墮淵就這樣看著，看著司碧絕情的眼神，看著那柄熟悉的誅魔，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然後，他抓住了這把曾要他性命的劍。


  殷紅的鮮血不停地流下，他看也不看，只是牢牢地盯著司碧。


  縱使他知道這個司碧只是幻化出來的，是假的。但他以就想把這句話說出來。


  衣袍無風自揚，他嘴角沁出了點釋然的笑。


  「我說過。」他說「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既然已做選擇，便再無更改。」


  化神力為血色長劍，洞穿了眼前這個司碧的胸膛，沒有鮮血，沒有聲響。


  此刻這個空間里格外安靜。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彷彿有太多的情緒在不停交錯，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殺死司碧，幻境消失。


  一個黑衣人站在被黑鐵鏈縛住的妖舞身邊，笑得猙獰。


  墮淵黑著臉就要上前，那人卻把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了妖舞的脖子上，他把妖舞的臉轉過來對著墮淵。


  看到那張蒼白如紙，好似失去了一切生機的臉時，墮淵的心痛比在幻境看見司碧時更甚。


  痛得他快要窒息。


  「放開她！」


  這一次，是真正的鐵血無情，眼眶也慢慢泛紅。


  「放開？你真當我傻？」黑衣人一笑，招招手，又有兩個黑衣人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黑衣人手裡也把玩著一把匕首。


  然後，猛地劃破妖舞的臉上的肌膚。


  刀口猙獰，那白瓷般的皮膚上鮮血不停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