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懺悔
這世間，仿佛所有不如意的事情都要安排到一起，分明已經將你壓的喘不過氣來，卻還要再給你重重一擊。
薩莉女士去世後不久，便是季老夫人的忌日，自從接掌季氏以後，沈言曦時不時就會回到a市祭奠季老夫人，這一次也不例外。
自從上次沈言曦特地謝過季慎行後，便很久沒見他再出現過了，就連行之文化這幾日也顯得十分蕭條冷清。沒有了季慎行的打擾，沈言曦也輕鬆了不少，也沒細想過他去了哪裏，隻一心沉浸於工作當中，企圖拋去腦海中的悲傷之意。
在季老夫人忌日的前一晚，沈言曦便回到了a市的季家老宅，下人們看到沈言曦回來，眼神中竟有一絲慌亂，甚至想要阻止沈言曦去祭奠季老夫人。
“爺爺，你們今天怎麽有點奇怪？”沈言曦悄悄拉過老管家，一臉疑惑的問道。
一向對沈言曦沒有隱瞞的老管家此時也有些為難，支支吾吾的道：“就是發生了一些事，不過不打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沈言曦被老管家說得一頭霧水，但她知道老管家絕對不會做對自己無利的事情，也就沒太在意，簡單整理了一下便前往季老夫人的墳前去祭拜。
“老太太，你還在怪我嗎？以前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內心，傷害了言曦，我現在真的盡全力在補償了，她還沒有原諒我，我想你也一樣吧……”沈言曦剛剛走到一個拐角，就聽到季老夫人的墳前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頓住了腳步，仔細聆聽著。
“我辜負了你這麽多年的教導，居然一直在蘇酥的全套內，被玩的團團轉，明明你們已經幫我試探過了，我居然還是執迷不悟，甚至懷疑言曦才是殺害你的凶手，真是可笑，她可是你親孫女，況且她分明很善良……”那聲音長歎了口氣，沉默半晌後，繼續道：“老太太，你是不是對我失望極了？”
“季氏在我手裏險些毀滅，還好你留了後手，讓沈言曦繼承了家產，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聲音開始有些顫抖，但對方的懺悔還沒有結束，伴隨著哽咽聲繼續道：“你得原諒我，這麽久都不來看你，之前季家那些老人都怪我，攔著我不讓我進門，我才算是感受到了言曦之前的無助，我今天都快給管家爺爺跪下了，他才念在多年感情的份上放我進來。”
“年少的時候，人人都說我聰明，以後繼承季氏，一定可以將它發展到極致，可是你說為什麽我在感情上就像個傻子一樣，被騙的團團轉呢？”
“現在回想起來，言曦對我那麽盡心盡力，甚至比季氏的下人做的都好，我卻忽視了她的存在……”
“老太太，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現在蘇酥也已經受到懲罰了，季氏也發展的很好，言曦我也會照顧好，你也可以安心些了吧？”說完這些，黑影便陷入了沉默。
沈言曦已經認出聲音的主人是季慎行，她瞬間明白管家爺爺為何難以開口，原本季慎行應該算是間接害死季老夫人的凶手，季家老宅是不允許他進入的，沈言曦聽出他聲音的一瞬間，原本是憤怒的，但他不知道自己來，所以這些話可以說是發自肺腑，沈言曦一時間也摸不清楚自己是什麽心思。
又等了一會兒，沈言曦才拿著花束來到季老夫人的墳前，看到季慎行的時候，故意裝作驚訝的樣子，轉而換上一副憤怒的樣子，嗬斥道：“是誰讓你進來的，你憑什麽來看奶奶！”
“言曦……”季慎行眼中閃過一抹驚愕之色，其實他很早就來了，每天晚上都會來看季老夫人，跟她說一些不敢說給沈言曦聽的話，本以為沈言曦明天才回來，他還特地定了第二天早上的機票，沒想到卻在今晚被逮了個正著。
“言曦，我真的很想奶奶。”季慎行努力將自己的哭腔收了回去，強壯鎮定道。
沈言曦看著季慎行痛苦的神情，心中一陣絞痛，但最後還是捏了捏拳頭，怒聲道：“你想奶奶，我被誤會的那段時間，你可曾想過我也會想奶奶？”
這句話成功讓季慎行陷入了沉默，他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話雖然這麽說，但沈言曦卻沒有趕走季慎行的意思，而是選擇忽視他的存在，自顧自的跪在季老夫人墳前，將花束擺好，說了些話，講述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而季慎行就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沈言曦訴說完，順勢坐到一旁，二人一同沉默了好一會兒，季慎行才突然開口，打破了這片寧靜，他沉聲道：“我想帶你去個地方，你願意賞個臉答應我嗎？”
聽到季慎行的話，沈言曦愣怔了半晌，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在他的攙扶下站起身，在一眾季家下人驚愕的目光中並肩走出季家老宅。
季慎行開著車，將沈言曦帶往了一座花園，那是二人當年舉行婚禮的地方，各種設施都還很完好，這是沈言曦特意挑選的地方，當年的季慎行也難得答應她的請求，雖然當時的沈言曦也清楚，隻是因為他懶得思考這些事情，才答應下來，但也足夠沈言曦自我感動。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沈言曦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以至於季慎行並未注意到她突然垮下來的麵部表情。
原本帶著沈言曦來這裏，季慎行是想喚起她美好的回憶，畢竟在那段致暗的時間裏，這場婚禮應該是她最幸福的瞬間，可是季慎行沒想到的是，現在的沈言曦不一樣了，她早就過了幻想愛情的時間，這樣的場景隻會讓她回想起不堪的過往。
“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結婚的地方，那天你穿著婚紗，很美，真的很美，但我卻沒能說出口。”季慎行並未注意到沈言曦不耐的神色，自顧自的回憶著過往的美好，感歎道：“其實如果我能看得清自己的內心，應該在我們結婚的那一天，我就喜歡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