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金劍駙馬
“一甲狀元,周柏!”
明月初上,街市上卻已是燈火通明,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大楚皇都內到處充斥著一股喜氣。
鑼鼓喧天中,周柏穿著一身喜袍,駕著白馬緩緩來到一座府邸前。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年紀輕輕,人生四得意已得其二,怎一個意氣風發!
“新科武狀元,陛下賜婚的金劍駙馬,這少年真是好大的福氣啊。”
“嗬嗬,你懂什麽?你隻看到人家年少得誌,卻看不到人家年僅十六歲,就能在三天前的殿試上力壓所有參加武舉的天驕,成為我大楚皇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武狀元。”
“據說當時陛下龍心大悅,當場賜下金劍一柄,並為他和菡君公主賜婚,又賞賜城東府邸一座,作兩人成婚之用。”
麵對眾人的議論,周柏依舊神色從容,翻身下馬,踏入這座由楚皇賞賜的駙馬府中。
不知多少人懷著羨慕嫉妒恨的複雜心情,看著這一幕。
皇都中無人不知,菡君公主生得絕色天香,京中少年無不愛慕,甚至不時有異國皇子帶著求親隊伍,不惜萬裏之遙來到京城向陛下提親,皆被陛下以公主年紀尚小不能遠嫁為由打發了回去。
除了傾國傾城之貌以外,菡君公主的武道天賦同樣堪稱驚豔,去年十六歲生日時便已踏入武道六品。
在楚皇膝下的十七位皇子公主中,菡君公主最受陛下恩寵,就連已被立為儲君的三皇子都有所不及。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一位頭戴高冠,由宗人府派來主持婚禮的屬官望著眼前這對新人,笑嗬嗬地道。
周柏望著眼前的菡君公主,雖然被蓋頭擋住,令他看不清這位公主的麵容,但她身姿綽約,玲瓏身材連寬鬆的喜袍也遮掩不住。
一時間,周柏竟顯得有些緊張。
握住佳人伸出的玉手,入手溫軟,兩人竟同時發現,對方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周柏微微一怔,心道看來緊張的不隻是自己一個。
這種情況,他作為男人,作為丈夫,應該給對方安全感。
這樣一想,渾身因緊張而繃緊的肌肉緩緩鬆弛下來,牽起葇荑,帶著身邊的女子步入洞房。
兩人相對,坐在床邊,揭開蓋頭後,眼前頓時一亮,
她一頭如墨長發盤在腦後,有些羞赧地低著頭,紅霞卻爬滿了臉龐,在燭光的映照下美豔的不可方物。
周柏發現,自己的心髒這一刻竟倏地停止了跳動。
下一秒,又忽然如引擎轟鳴!
周柏想起曾聽過的一句老話,所有的一見鍾情都不過是見色起意。
這一刻,他和菡君公主才初次相見,他卻已確定自己起了意,而且還是意興大發!
這時,陪侍在菡君公主身邊的丫鬟,遞過來兩隻酒杯,柔聲提醒兩人道:
“公主,駙馬,該喝交杯酒了。”
周柏正覺得自己有些口幹舌燥,順手便接過丫鬟遞來的酒杯,和麵前的菡君公主勾手交杯,一飲而盡。
“當啷啷……”
銀質的酒杯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周柏微微一笑,心想公主的酒量真是不行,這才喝了一杯就連酒杯都握不穩。
他眉頭一皺,忽然察覺到不對,公主踏入武道六品已有一年的時間,武道六品的體質何等強悍,怎麽可能連一杯水酒都承受不住。
這時,一陣香風撲鼻,原來菡君公主的溫軟身子,竟是倒在了自己身上。
周柏傻了。
望了望手中的銀杯,銀杯沒有發黑,這到底是什麽毒?
又是什麽人膽大包天,竟挑在今天,楚皇最為寵愛的菡君公主和金劍駙馬成婚,這樣一個普天同慶的日子,下毒暗害兩人。
“你……”
周柏剛要伸出手指,卻頭腦昏昏沉沉,渾身發麻,身體仿佛不受他控製一般。
他掙紮著,想要恢複清醒。
最終,卻還是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他仿佛看到那將毒酒遞到他和菡君公主手中的丫鬟,竟然搖身一變,露出一張嫵媚動人的麵容,朝著他不懷好意地貼了過來。
紅帳翻動,春宵一夢。
……
將菡君公主的喜袍換上,她緩緩轉身,像是在獨自欣賞自己此刻的魅力。
回頭望向幔帳中有如大醉一般的兩人,她眉頭一挑,難以抑製心中的興奮,語氣中透出一股終於如願以償的得意:
“大楚皇朝的菡君公主,在新婚之夜卻隻能看著你的駙馬和別的女人逍遙快活的滋味如何?”
“不知道皇宮裏那位,在得知他最為寵愛的女兒被人橫刀奪愛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真是期待啊。”
“哈哈哈哈哈……”
她肆無忌憚的大笑著,毫不顧忌房間中的另外兩人。
“大膽妖女!”
皇宮方向,察覺到駙馬府中的不對後,一道人影閃電般急速趕來。
僅僅一拳,提前布置在院牆上的陣法就如蛋殼一般,被輕易轟碎。
然而,他終究是慢了一步,府中隻剩下倒了一地的傭人、賓客。
……
皇宮內廷。
禦書房內,書架、桌椅以及一些其他物件的殘骸散落一地,其中不乏一些楚皇頗為鍾意的珍寶。
一眾太監、宮女齊齊跪在書房外,瑟瑟發抖不敢發聲。
一片狼藉中,僅站著的兩人,正是大楚皇朝身份最為尊貴的楚皇與皇後。
此刻,皇後雖仍如往常一般,頭戴黃金鳳冠,身披五彩鳳袍,卻一臉怒容,看不出一點母儀天下的端莊穩重。
眼見皇後正要繼續在書房中宣泄怒火,楚皇終於看不下去:
“夠了。事已至此,你再這麽砸下去,別說是朕的禦書房,你就是把整座皇宮都夷為平地,又有何用。不如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怎麽安慰小七。”
“冷靜?你現在跟我說冷靜?”楚皇的話像是點燃了她心中的火藥桶一般,皇後竟完全不顧及楚皇的顏麵,歇斯底裏地道:“小七遇上這樣的事,你告訴我怎麽冷靜?”
“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我不讚成這樁婚事。小七才多大,你就急著要把她嫁出去,京城裏那麽多青年才俊,還有那些來求親的異國皇子你統統看不上,偏偏選中一個比小七還小一歲的流民!”
“周柏這孩子還是很不錯的。”楚皇耐著性子解釋道:“雖然出身流民,但年僅十六歲就奪得武舉第一,我大楚皇朝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俊彥,沒一個比得上他。”
皇後不屑道:“天賦再優秀又如何?我家小七也不比他差,一年後的仙盟選拔,以小七的天賦進入聖地也是綽綽有餘。”
楚皇歎了口氣道:“小七的天賦是不錯,但若是和三大聖地的那些妖孽、怪胎比起來,就算不上多麽出眾了。”
“而周柏這孩子,比小七還要小一歲,但無論修為、實力都超過了小七。日後若是兩人一起進了聖地,也能對小七有所照應。”
“更何況,周柏這孩子氣血旺盛,小七如果能夠和他雙修,對她的修煉也大有好處。”
“你想想,若是沒有好處,又豈會在新婚之夜就被人惦記上。”
聽到楚皇的解釋,皇後卻是重重地一聲冷哼:“現在那少年氣血虧空,再大的好處都被那妖女奪走了,我們家小七可沒這個福分。”
“項昆侖,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那妖女的身份?要不是你當年做的好事,小七也不會遇上這麽一樁破事。”
“那妖女要是乖乖躲起來也就罷了,但她竟然敢傷害小七,我絕不會放過她。”
“咳咳。”聽到皇後提及“妖女”和當年那事,楚皇也隻能借著兩聲咳嗽,掩飾麵上的尷尬。
“還有那小子,竟然和那妖女做出了傷害小七的事,那就別怪無情了。”
這時,聽到皇後竟要遷怒於周柏,楚皇忽然麵色一變道:“不行,在這件事上周柏是無辜的,你不能對他下手。”
“我才不管他無不無辜,隻要傷害了小七,他就得死!”
一直對皇後有所克製的楚皇,麵色突然沉了下來。
“朕看你是出了這事後就昏了頭,忘了周柏和那人的關係。”
“那可是燕名劍,玄天劍宗的真傳弟子。當年,燕名劍將他從荒野上帶回來,對他如親弟弟一樣,悉心照料,教他修煉,說是半個弟子也不為過。”。
“這些年,燕名劍受仙盟委派,替我大楚坐鎮邊關,擋下了鐵山狼妖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別說是朕,整個大楚都欠他一份人情!”
“有這份人情在,我大楚皇朝誰都不能動他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