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認罪孰是孰非
“成為魔精靈後，他失去了理智，開始對精靈山穀內的精靈進行殺戮。”
“沒錯，剛經曆戰爭沒多久的精靈國度，又遭遇了由自己方的英雄對自己的殺戮。”
“魔精靈太過強大，當時精靈所有的力量根本抵擋不住，所受到的衝擊比人類帶來的那段戰爭還慘重。這次精靈族，險先被徹底滅族。”
“後來，是一名人類強者進入了精靈山穀，幫助精靈對付魔精靈，然後將魔精靈的力量分成了九份，本體鎮壓在皇宮前，而九道力量的魔靈分身則以當時候一個特別厲害的九星宮鎖陣法，吞噬掉了戰爭中死去的人類屍體血肉，將之布在精靈山穀九個地方，鎮壓著。”
“魔靈的力量會慢慢變強，可陣法不會，想要強化陣法，也隻能以人類的血肉才有效，精靈不行。”
“哦，對了，那名人類強者叫噬魔尊者，他有一句特別著名的話在當時修仙界也挺轟動的，一直被精靈皇室刻印著：一念血海萬寂滅，劍鋒所指地獄前。”
紫小楠聽到這一句話後，眼睛瞪得大大的。
從小的時候，母親便教過她這句詩，所以她很清楚。隻是意義不知道，母親隻是告訴她，會在她十八歲時，告訴她皇室真正的責任，和這句詩的意義與曆史。
沒想到這句話竟是那名人類強者留下的話。精靈與人類過去是死仇，可又是由人類拯救了精靈，這是何等諷刺。
餘淺和離尋說的關於這部分不假，他並沒有欺騙離尋，隻是在事實的陳述上，少了一部分罷了。那一部分就是關於五萬年前人類與精靈的戰爭以及九星宮鎖關於隻有吞噬人類血肉才能得以強化的事情。
離尋看著餘淺，歎息一聲：“關於那些修士的生死，其實也和我無關，畢竟我也不認識他們，也隻是一起進入精靈山穀有那麽一個相遇一次的緣分罷了。”
“可是，你知道嗎，人類之所以被稱作人類，是因為不管人類內部怎麽衝突矛盾，一遇到外敵，不斷多大的仇恨都能冰釋前嫌，一起對抗敵人。”
“更何況，他們和我也不是敵人。”
說實在的，離尋還是有些憤怒的。畢竟他也是人族，在外族——盡管這是精靈族，和人族最接近的種族，比妖族還更上一層，但還是外族——的地盤裏，當著他的麵去殺其餘人族。他作為一個分神期連後輩都護不住，還有何臉繼續出去？
“砰砰。”餘淺向離尋跪下了。
“我們精靈如今麵臨巨大危機，隻有那些人類修士的血肉能解決危機，我們精靈族也想要活命。當然，我不是想要得到你的同情和理解，隻是.……不管是我們還是長老們都一致決定了，陣法強化之後，把魔靈消滅，確保我們精靈族幾萬年之內能夠安全，我們都願意向你認罪。就算你想殺神合期，我們都不會反抗。罪都是我們犯下的，隻求你……別去傷害那些無辜的精靈。”
“就連這次行動的主謀，精靈女王陛下也讓我隨便殺，不會反抗嗎？”離尋淡淡道。
紫小楠渾身一震，怔怔地看著離尋。
“沒錯。”餘淺道：“公主殿下，其實早就被培養成為一名優秀女王擁有的素質了。女王陛下自從十年前決定強化陣法，便一直交代著後事安排，她也要認罪。”
“怎麽會.……”紫小楠搖著頭，喃喃說道。
她看向離尋，想要說話，又停住了。從私心上來說，她不想母親死，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什麽權力來說那些話。
離尋歎了一口氣，道：“說到底，還是人類犯下最初的罪孽，因果報應傳給了後代。”
“也幸好你們還沒成功，那些人被魔靈救走了，還活著，所以，我不接受你們的認罪。但是，從此以後，我們將再無緣。”
“這次，我以人族前輩的身份，護住孩子們的安全。你們，不要再去找他們了，他們，我保了。”
離尋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超然的氣勢。
長發微微拂動，給人一種超脫的傲然。
似乎他說的話，沒人有能力來阻止，
“可是.……”餘淺抬起頭。
“法官會眼睜睜看著犯人犯罪，等罪已經犯下了，再去審判嗎？法官的確是為審訊犯人而存在的，但它出現的最初目的，是為了減少犯罪，防止犯罪！所以我不會讓你們去把那些人殺掉之後，在由我來審判你們。”
“至於怎麽對付魔靈，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當然，你們可以以商人‘交易‘的手段請我出手幫忙。但我們之間，是不會再有其餘交情的了。”
餘蘭扶起餘淺，離尋道：“你們走吧，去告訴他們，那些小修士們我護了。”
“我……”餘淺想說什麽，話還是卡在嘴裏說不出。餘蘭朝他搖搖頭，兄妹倆朝離尋深深躬身，表示歉意後，便朝村內走去。
離尋扭過頭來，見紫小楠站在他身邊，低著頭。
“你呢？你準備去哪？”離尋輕聲問道。
待關係明確劃清界限後，兩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比較複雜了，
“我……”紫小楠糾結著了，“對不起。”
“這個對不起替誰說的？”離尋道。
“替……替母後說，替那些對不起人類的精靈說。”紫小楠道。
“我是不是也……”離尋沉吟了會，“應該替五萬年前那些因為貪念而破壞精靈家園的人類們，向精靈們說一聲，對不起。”
紫小楠身子一愣，隨後低聲說道：“我不去哪，我要和你一起去找到那些人類修士，保護他們。我知道很多隱蔽的地方的，魔靈要藏人，肯定把人藏在其他人找不到的地方，一些山洞，我都知道路。”
“哈哈，你不是路癡嗎？”離尋恰時的笑聲終於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討厭，我、我這次肯定能找到的。”紫小楠很想拍打一下離尋。
離尋仰頭望著天空，星空很安謐，就在十幾分鍾前的陣法虛影好像不存在般。
無盡星空，帶給人深邃的恐懼。
孰是孰非，世間沒有絕對的標準。
有的，隻有所站立場的不同。
他看向了站在一邊的南宮徐，緩緩說道：“你呢？你究竟又是，何人呢？”。
南宮徐微微一笑，唇瓣輕啟：
“一念血海萬寂滅，劍鋒所指地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