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雷
烈日當空,炎熱的天氣仿佛將所有的濕氣都蒸幹了。
守在門外的眾人,看著不斷進進出出的下人,原本懸著的一顆心,更加放不下。
“家主,不用擔心的。王婆子為大夫人的接生就很順利,二夫人也一定沒事的。”
周圍的長老看著南宮霸業擔憂的樣子,不少人都出聲勸道。
王婆子其實是南宮家的一個長老,為南宮家大多數的夫人接生的就是她。
王婆子是南宮家實力強橫的幾個長老之一,因為負責接生這一方麵的事物,不少人都忘記了她那強橫的實力,以至於不少人都叫她王婆子。
她也不生氣,別人這樣叫,她也並不理會,隻是笑笑。
王婆子是接生的好手,南宮霸業也是知道的,隻是他擔心的不是這個。
這麽炎熱的天氣,並不是什麽好兆頭。
南宮家的靈力是火屬性的,南宮家大多數的武者都是火屬性的靈力。
世間靈力的屬性有很多,火係雖然普通,但是南宮家的火卻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靈炎。
靈火隻會因天地孕育而生,但是南宮家因為強大的天賦和血脈,卻能夠在人體內孕育靈炎。
這也是南宮家強大的原因之一。
炎熱的天氣也是一種征兆,因為在強大的血脈出現的時候能夠引起天地共鳴。
南宮霸業出生的那一天,烈陽當空,同樣也是炎熱無比的天氣。
南宮霸業也被譽為南宮家千年內最強的天才。
“這麽炎熱的天,和之前大少爺出生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啊,比家主那時候還要強上幾分呢?”
幾個年齡較大的長老在一起議論。
他們是看著南宮霸業長大的,也對南宮霸業十分了解。
也隻有他們敢這麽議論,如果是換了幾個沒有實力的長老,一定會被南宮霸業流放的。
南宮霸業的脾氣並不是很好,因為二夫人並不是他真正想要娶的人。
明眼人都知道南宮霸業和二夫人不和,南宮霸業其實並不想在這裏。
南宮霸業如果不是因為頂不住上麵的壓力,他也不會守在這裏。
“這天怎麽感覺想要變天。”
一個長老感覺到周圍靈力有些異常的波動,看了看周圍的長老,想知道他們有沒有這種感覺。
“這種天難道還會下雨不成?”
一個長老有些不屑的說了一句。
周圍靈力的異常波動他們明顯也感知到了,不過他們隻當這是強大血脈出現的前兆。
南宮家出現強大血脈,他們自然都高興。
但是那個長老依舊感覺到十分奇怪,即便是強大的血脈出現也不會將靈力擾亂到無法吸納的地步。
“這可不一定。”
眾人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是一個老人。
滿頭斑白的白發,臉上的皺紋,都代表這老人經曆過的那些春秋。
見到這個老人,立刻便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立刻有人跪了下去。
南宮霸業跪下之後,即便是沒有見過老人的下人也都跪下了。
“見過顥祖。”
顥祖是南宮家的老祖之一,也是南宮家實力最強的老祖,他的存在也是南宮家的底蘊。
顥祖曾經一人獨闖妖族,走遍了大半個萬妖原,全身而退。
隻憑這一點,人族能夠做到的不足五指之數。
看著那些一同跪下的下人,顥祖隻是簡單地揮手。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那些下人全都扶起來。
“你們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大人和孩子都要。”
顥祖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也代表了他的立場。
南宮霸業無論怎樣反抗都是無用的,顥祖的決定才是他們要做的。
所有的下人立刻都恢複到了剛剛那個忙碌的狀態。
下人們忙進忙出,將需要的東西送進去,也將用過的東西全都拿出來。
“這天說變就變,老天爺的意思誰能說準呢?”
天逐漸變得昏暗,仿佛是應證了顥祖的話。
悶熱的天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不隻是那些實力低下的下人,就連有些長老都因為這昏暗的天氣,感覺到有些呼吸不順。
“轟~”
顥祖聽到天空中傳來的巨響,看向南宮霸業。
顥祖似乎是在看南宮霸業的表現,一直都在關注著他的表情。
滾滾的雷聲,在眾人耳邊回蕩,每一次雷聲響起,仿佛都是在轟擊他們的心髒一般。
每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都盡可能的壓下自己的一切聲音。
顥祖隻是讓那些下人們起身,而不是他們。
每個下人都從他們身邊小心翼翼走過,生怕碰到了這些跪在地上的大人們。
顥祖沒有說話,他們就必須一致跪著。
顥祖走到南宮霸業的身邊,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顥祖明顯壓低了聲音,顥祖的話隻有南宮霸業一個人聽到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小把戲,如果那個孩子死了,你就準備承受修羅的怒火吧!”
南宮霸業心中不隻是恐懼還是憤怒,南宮霸業強壓下自己的一切情緒。
“顥祖,我什麽也沒做。”
顥祖用力拍了怕南宮霸業的肩膀,向院子外麵走去。
知道顥祖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南宮霸業仿佛是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癱倒在地。
旁邊的長老見狀立刻將南宮霸業扶起來。
隻有南宮霸業知道他剛剛經曆了什麽。
那種墜入深淵,那種無力感是他這輩子也不想再經曆的東西。
南宮霸業無力的揮了揮手,走到門口的台階上坐下。
“都起來吧!我在這裏守著,你們都回吧!”
下人們小心翼翼的從南宮霸業身邊走過,每個動作都十分小心,生怕碰到了這位憤怒的家主。
南宮霸業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南宮霸業雖然憤怒,但也沒有隨意發脾氣。
天空中滾滾的雷聲回蕩,黑壓壓的烏雲籠罩天際。
一滴雨滴打在南宮霸業的臉上,隨後而來的便是數不清的雨點。
不少長老都走了,隻是留下幾個南宮霸業最親近的長老留在這裏。
南宮霸業做的事他們也參與其中,他們而是南宮霸業的親信,別人能夠他們卻不能。
南宮霸業從小就在那些老家夥的控製下長大,每個男人都有男人的尊嚴。
即便是被操控,也會保留男人的尊嚴。
可是關秀秀的出現讓南宮霸業丟失了身為男人僅有的尊嚴。
流言蜚語評論著周圍懦弱的家主。
南宮霸業名字雖然霸氣,也做成了一番霸業。
但是外麵對於南宮霸業的評價卻是褒貶不一。
這很正常,沒有人能夠擁有絕對的好名聲,有人支持有人反對也很正常。
可哪有人像南宮家主這樣被全世界的人嘲笑呢?
一個靠女人上位的人,沒有娶到自己喜歡的人,就娶了一個她的姐妹來成為她的代替品。
南宮霸業轟轟烈烈的一生到此結束,成為了所有人嘲笑的對象。
一把油紙傘舉到南宮霸業的頭頂,替他擋下了雨點的轟擊。
婦人揮了揮手,讓那些長老都回去了,隻留下他們兩個人。
因為兩個人站在這裏,下人們能夠進出的路更小了。
“你怎麽來了?成兒呢?”
南宮霸業隨口問了一句,語氣之中透露著無奈。
這位婦人就是南宮家主的大夫人,霍瀾。
“成兒睡了,妹妹怎麽樣了?”
說著霍瀾將南宮霸業摟緊懷裏,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隻有在霍瀾這裏南宮霸業才能夠得到一絲慰藉。
真正理解南宮霸業的也隻有在南宮家沒權沒勢的大夫人而已。
“哇~”
嬰兒的啼哭聲從屋內傳來,南宮霸業緊張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霍瀾拉過南宮霸業的手,將他的手舒展開。
“進去看看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霍瀾撐著油紙傘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恭喜少主,是個男嬰。”
或許是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屋內,沒有人發現霍瀾聽到是個男嬰的時候步伐竟然走錯了。
南宮霸業起身走向屋內,看著王婆子遞過來被包裹在被子中的嬰兒。
南宮霸業遲疑了一會,終究還是接過了孩子抱在懷裏。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南宮霸業也會抱孩子了,這一次南宮霸業緊緊的抱在孩子。
聽著孩子有力的啼哭聲,床上的女人無力的聲音傳來。
“我們的孩子叫什麽?”
說了這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女人全身的力氣,女人癱在床上,喘了半天的氣。
“你先好好休息吧!孩子的名字不急。”
南宮霸業的話剛說完,女人還沒開口,就聽到旁邊的王婆子開口了。
“怎麽能不急呢?孩子的名字可是大事。”
南宮霸業狠狠的瞪了王婆子一眼。
可王婆子仿佛沒有看見一樣,依舊不煩不厭的說著。
“孩子出生之前就應該要定好名字的。”
“現在要趕緊想,大少爺哪個時候您就是臨時才想的,這次二少爺也要一樣。每名字可不吉利啊!”
一個長老匆忙的走進來,在南宮霸業耳邊匆忙的說了句什麽、
南宮霸業立刻將孩子放在了床上,轉身跟著哪個長老出去了。
關秀秀笑了,終究是負了她,也是負了他。
“南宮昊煜。”
關秀秀說了四個字,王婆子回味著,點頭叫好。
“昊煜,意味著頂天立地,以後二少爺一定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關秀秀穿過頭,看著放在身邊的孩子,內心五味雜糧。
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實,顥祖並沒有走。
顥祖一直都在院子裏,隻是他們都沒有發現而已。
顥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他要去給別人一個解釋,這裏的事很多下人都看見了,難免會傳出去。
一道金黃色的天雷劈下,擊中了關秀秀他們所在的屋子。
屋頂被劈了一個窟窿,雨滴隨之灑落進屋內。
還是王婆子反應機敏,立刻靈力護住了在床上的關秀秀和南宮昊煜。
“所有人立刻離開。”
那些下人們怎麽可能見過這種場麵,王婆子讓他們離開。
所有下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慌亂的跑出了院子。
隻留下了王婆子她們三個人。
雷聲滾滾,一道道閃電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天空。
這隻是第一道天雷,第二道正在醞釀著,不知何時就會落下。
原本離開的顥祖也被這裏的聲勢驚動,立刻回來了。
第二道是蒼藍色的天雷,這一次的天雷比之前的那一道強了不少。
之前那道天雷直接將屋子周圍的陣法擊破了,這一次可沒有什麽能夠幫南宮昊煜抵擋這道天雷了。
顥祖終究是晚了一步,這一道天雷已經落下了。
王婆子不惜一切的用全身靈力護住了躺在床上的兩個人。
但是卻將她自己暴露在天雷的攻擊範圍之內。
天雷擊中了王婆子的身體,蒼藍色的天雷直接進入了王婆子的身體內。
不斷的破壞著王婆子體內的生機。
關秀秀將南宮昊煜緊緊的抱在懷裏。
天雷鎖定是逃不掉的,他們隻能祈禱能夠有老祖早點的趕過來。
王婆子擋不住幾道天雷的,關秀秀剛生下南宮昊煜,元氣還沒有恢複。
隻憑她們兩個根本不可能擋得下天雷。
第三道和第四道天雷同時落下,顥祖立刻動身擋下了一道天雷。
另一道天雷落下,王婆子不顧自己體內的天雷,衝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這道天雷。
王婆子的右臂被天雷擊碎,鮮血和碎肉散落在整個房間之內。
南宮昊煜啼哭的聲音更大了。
王婆子靠在床邊,捂著自己的傷口,盡可能的減少血液的流失。
“天賜神體所引來的天雷果然名不虛傳,看看我老婆子這身子骨能擋下幾道。”
王婆子自嘲道。
南宮昊煜的啼哭在關秀秀耳邊回蕩。
關秀秀第一次有這中無力的感覺,自己的孩子就在自己的懷裏,但是自己卻保護不了他。
關秀秀抱著南宮昊煜和他一樣都在哭。。
關秀秀的淚珠打在南宮昊煜的臉上,又順著南宮昊煜的臉頰滑落到被子上。
原本在這裏替南宮昊煜擋下天雷的應該是南宮霸業,而不是操勞了大半天的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