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0章 悲涼夜
聽到沈清舞的話，李觀棋報以苦笑，說道：「總之在你眼中，陳六合永遠是這個世上最優秀的人，沒有之一！縱然是旁人再過天資卓絕、舉世璀璨，恐怕都不能比其一二！」
「可惜，這種人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粒！」沈清舞淡淡說道。
李觀棋啞然失笑，轉過話鋒，說道：「你的請求我都做到了！沒動陳六合一根毫毛！就算是對你這雙腿做出的補償吧！」
「不用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進要動他，並不一定動的了！」沈清舞冷聲說道：」除非你也不想從汴洲離開了！」
李觀棋道：「呵呵，這句話，我不予否認，陳六合成長很快，不到一年的時間，竟有這番成就，還是靠著自身實力，的確讓人驚訝！」
頓了頓，李觀棋又道：「不過，有一點你必須承認，現在是打掉陳六合的最好時機！而我卻選擇了放棄這個時機！這個做法，無疑於養虎為患，也很難服眾！」
「你跟我哥是怎麼說的？」沈清舞歪頭看了李觀棋一眼，問道。
「我跟他說，我不是英雄，但也不屑做個乘人之危的梟雄！」李觀棋道。
「他信嗎？」沈清舞問道。
李觀棋聳聳肩，道：「應該相信吧？雖然你在這件事情中佔了很大的比重，但我說的話，卻也是半真半假！我的確想跟他來一場公平的較量！看看到底是他強，還是我強！」
「從你有這個想法開始，就註定了你會是一個失敗者！」沈清舞非常肯定的說道。
「這句話讓我惶惶不安，不如我這次北上以後，就著手滅掉陳六合？」李觀棋笑道。
沈清舞搖搖頭：「你不會的，你更擅長陽謀而不是陰謀，你答應的事情，不會反悔！」
李觀棋苦笑搖頭：「雖然我知道這麼剛正不阿非常不好，但就是拿不掉這一身傲骨啊！我喜歡這種殺人前都要先打招呼再殺人的氣蓋，不喜歡殺人前說著一定不殺最後卻取人性命的卑鄙！」
「當然，我不否認，你的請求有著不得不讓我答應的因素在！若不是你，我或許有很大的可能會選擇做一次痛打落水狗的惡人，哪怕在我的履歷上添上一筆不光彩的痕迹！」
李觀棋直言不諱的說道！
如果陳六合聽到兩人的對話，一定會震撼交加，李觀棋之所以沒選擇在這個關鍵時刻動他，其實並不是嘴上說的那麼義正言辭！
而是暗中還有個沈清舞，在無聲無息的幫她最在乎的男人擋風遮雨！
「此事之後，你欠我的人情一筆勾銷，從此我們兩互不相欠！」沈清舞輕聲說道。
「還能是朋友嗎？」李觀棋苦笑一聲，他用手掌摸著鼻子，在掌心之下的嘴角，掛滿了苦澀的弧度。
「只會是敵人！」沈清舞語態堅定的說道：「從你站在那個男人對立面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切就已經註定了！」
李觀棋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吐出口氣，他昂頭望天，落寞道：「我最羨慕陳六合的一點，就是他能擁有你！這一點，讓我憤恨嫉妒！」
「很可惜，你這輩子都比不上他！無論你將來能夠走到哪一步！」沈清舞說道。
李觀棋推著沈清舞在湖邊漫步，兩人悄無聲息，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后，李觀棋問道：「什麼時候回京？一起嗎？」
沈清舞回頭，看著李觀棋，眼中冰冷：「敢帶我回京，你不怕他一怒之下，讓你們三人永遠埋葬在這片土地之下？」
「永遠都不要去挑戰他的底線，因為你們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他！」沈清舞冷笑一聲，操控著輪椅漸行漸遠：「說了回京，我自然會回，不用你們監督！」
陳六合回到家，恰巧就看到沈清舞坐在庭院當中乘著夜色，寒風吹佛，讓她的臉蛋都凍得有些紅嫩，陳六合頓感心疼。
「這麼晚了，為何還不進房？」陳六合捏著沈清舞的冰涼手掌，一陣憐惜。
沈清舞展顏一笑，雖然笑得不是那麼燦爛，但足以讓陳六合心暖花開。
沈清舞說道：「等哥給我洗腳啊。」
「嘿嘿，好！」陳六合洒然一笑：「你等著。」隨後就屁顛顛的跑進了廚房燒水，然後又屁顛顛的跑進卧室拿洗腳盆。
看著忙前忙后的陳六合，沈清舞的視線一直跟著，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看著看著，她只感覺鼻尖在微微發酸，但她拚命忍著不讓這種酸意變成霧氣蒙上眼睛。
天知道她這三天來，承受了多麼大的煎熬，恐怕是一種比死還要痛苦的痛苦！
她知道，這個男人，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但她更知道，她一定要把這種悲蒼的傷感，死死的壓在心底，最深處，一絲端倪都不能顯露出來，更不能讓這個男人發覺絲毫跡象！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無法想像！
屋內，陳六合坐在小馬紮上彎腰幫沈清舞洗著凈潔的小腳丫子，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一點都沒有那種大男子主義的架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很難想像，像陳六合這種殺人如麻翻雲覆雨的人，還會有著這種讓人跌破眼鏡的溫柔一面！
「哥，如果我們遠離喧囂世俗，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著日子，也挺好。」沈清舞看著陳六合，嘴角翹著一個絢爛弧度，靜美難言。
「嗯，等哥把事情都處理好了，清舞想去哪，哥就帶你去哪，找個有山有水有詩意的地方，哥陪著你！」陳六合咧嘴直笑。
「會有那麼一天嗎？」沈清舞露出了一抹天真的神情。
「一定會有的！哥保證，這一天不會太久！」陳六合肯定的說道。
「那哥一定要加油！不能倒在這條充滿荊棘的路上！」沈清舞說道。
「哈哈，那是自然！哥最擅長的就是披荊斬棘，定然一路高歌猛進！旁人眼中的奇迹在哥眼中就是小菜一碟，信手鑽來！」陳六合大笑的說道！
兩個人聊著天，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誰都沒提提及有關於李觀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