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假大仙的真麵目
夜風颯颯，竹葉風中簌簌地輕動，紫竹林外蒙著一層大霧，恍惚之中，無數人影穿梭迷霧之中，眨眼間又消失不見，像是錯覺。
王宮之內，居然有這樣詭異的對方？
小夜暗暗捏緊軟鞭子，朝小染使了個眼色：小心行事。後者凝重地點點頭，右手緊握劍柄，兩人緩緩前進。
穿過紫竹林，便是國師清修之地，隻是那麽多年來，甚少有人冒險去打擾國師清修，傳聞曾有宮女不慎誤闖紫竹林，最後卻死於非命，死相淒慘至極，鬧得人心惶惶，可是老皇帝一味地維護國師，久而久之，這裏愈發人跡稀少……
小夜忽然止步，右手摸進懷裏，隔了一陣，麵上閃過一絲欣喜。
小染一邊警惕注視地注視著四周，見她手中突然多了樣東西，真是不久之前，涼柏交給小夜的令牌，據說誰帶此令牌可自由出入國師的清修之地……
“總管？”
“你過來。”小夜神秘兮兮地朝對方招招手，後者十分配合地上前兩步，啪地一聲，令牌被粘在了小染的腦門上，“好了，你走前麵，我在後麵保護你。”
小染嘴角微微抽搐，無語了，頓了頓，急聲問道，“總管，你用的不會是海棠配置的強力膠吧？”
“咳咳，你說呢？”小夜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掄起右腳直接踹向對方的屁股，“快點走！”
小染腳下一個踉蹌，搖搖晃晃地向前撲去，幸虧這今年他的武功尚未荒廢，不然被小夜這麽一踹，非得吐血不可！
前一刻還大霧彌漫的紫竹林，奇跡般地產生了變化……
確切地說，是小染腦門上的令牌突然迸發出一道強光，照亮了前進的道路。
“總管！？這……”
“廢話少說，快走！”小夜不耐地催促道，心底逐漸湧起一絲異樣，回想當日初見假大仙的情景，極少的幾次照麵，她都有很奇怪的感覺，仿佛認識那人很多年了。後來，她將事情告訴了騷二，歡慶大典當日，海棠刻意混到了玖音使節的席位附近去伺候那刁蠻任性的軒轅雅，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為了就近觀察假大仙。
事後，兩人私底下交流一番，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測。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一路留下記號，不知不覺間，眼前豁然開朗，紫竹林已在身後，而不遠之處坐立著一棟竹樓，樓內燈火通明。
小夜冷眼半眯，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連忙阻止了正要上前的小染：“小心點，前麵有個九宮格陣。”說罷，她彎下身，撿起腳邊的一粒石子扔了過去，石子落地的刹那，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從南射向北，直至一炷香的功夫之後，才停了下來。
小染見狀，後知後覺地拍拍胸脯，轉眼一看，怔了怔，摟前北邊的空地上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羽箭。
“總管大人英明！”
“別拍馬屁。”小夜撇撇嘴，心跳愈發急促，九宮陣……她思索著閉上眼睛。
最初，她和小染的那場比武，若不是有幻月那混蛋在一旁指點，她未必能贏，但之後那麽多年，她跟在那混蛋身邊，也學了不少的東西，譬如陣法。
接下去，我走一步，你跟一步，決不能出錯。懂？再次睜開眼，她心頭一片清明。
“懂！”小染嚴肅地點頭道。
入陣的第一步，四周景象陡然一變，蒼茫大陸之上飛雪漫天，寒從腳起，直入骨髓。照理來說，練武之人，尤其是武學修為高深者，根本不會畏懼寒冷。
但兩人皆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冰寒之痛，小夜狠狠地咬著牙齒，大聲提醒道：“別分心，注意跟上我的腳步。”
“是！”
第二步落地，飛雪天眨眼間變成了萬丈火淵，熱氣騰騰，幾乎將人烤焦。
小夜呲牙一笑，語帶嘲弄：“奶奶個熊，我好想聞到自己被烤焦的味道了。”
“總管大人，你可真會開玩笑。”小染汗顏，愈發覺得國師的品味“獨特”，居然在自己的住所外擺上這麽變態的陣法。
走出九宮陣的那一刻，兩人都已累得大汗淋漓，回頭望去，不過百步的光景，卻似經曆了幾十年得風風雨雨一樣漫長。
吱嘎——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白袍的老者正一臉微笑地站在門口，笑吟吟地注視著兩人。
“進來吧。”
小夜與小染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後，先後走了過去。
屋內的布置比較簡單，除了竹藤編製的桌椅，便隻有一張竹榻，桌上擺著一隻天青色瓷花瓶，瓶中插著一株新鮮的桃花。明明已過了花季的桃花，卻開得十分旺盛。
小夜意外地挑挑眉，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看向對方，朗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以為我是誰呢？”老者和藹可親地抿著嘴，笑容愈發慈祥。
小夜卻微微變了臉色，不悅地擰著眉頭：“奶奶個熊，幻月！幻月！你大爺的！”
話音落地的瞬間，人已撲了過去，她狠狠地揪著老者的衣袍，氣得磨牙切齒：“你居然騙了我們那麽多年！”
“啊！”小染驚訝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眨眨眼，有些懵了。假大仙是幻月？哦不，確切地說，應該是那個嘴巴又毒性格又惡劣，還喜歡玩深沉的那個混蛋王八蛋！
“小夜啊，你快把我掐死了。”
“掐死你這禍害！裝大仙玩弄別人的感情，啊，我要殺了你！”
“總管，淡定！淡定啊！”
“淡你哥頭……你這個烏龜王八蛋……”
等小夜發泄完畢，已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三人再次坐回桌邊，安靜地有些詭異。
半晌，小夜捋捋頭發，看向對麵已經衣衫襤褸，右眼一團烏青的老者，悶悶不樂地道：“為什麽？”
“這個。”老者微微一怔，無奈地道，“說來話長。”
“……”總管大人真是越來越暴力了，對麵這位可是他們家老爺……額，不對，應該是……太老爺？！
“三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