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接近真相
小夜不動聲色地抿著嘴,暗暗驚奇,當日她與海棠曾推斷:這孩子死了有些時日,且生前被人易容成了這副模樣,甚至被催眠。
如果事情真如涼夏說得那般複雜,這幕後的黑手也覺得常人,倒很有可能是……國師那等半仙體質的高人。
如此想著,小夜忽然頓悟,猛然抬頭看向涼夏,正好對上男子深邃的眸子,兩人默契地一頷首,迅速坐到桌前。
涼夏抽出宣紙,沾墨,落筆,形如流水。不消片刻,已將他的推論畫在紙上。
小夜感歎地挑眉,雙手撐著桌麵,嘴角輕輕扯出一絲笑容,這年輕人果然不簡單……
“眼下最有可能的推斷便是——”涼夏放下毛筆,將宣紙轉了個方向,移到小夜麵前,麵色逐漸凝重起來,“有人企圖引發君綾內亂。”
“如果這孩子真是玖音王族後代的話,恐怕對方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要挑撥君綾與玖音國的關係。”小夜補充道,頗為擔憂地皺著眉頭。
“四哥已經出事,若是我也不幸中招,那麽最有可能得勢的便是涼綾,隻可惜這人……”涼夏微微一頓,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
隻可惜這人太草包。若是讓他登基為帝,君綾遲早敗在他手中。
“而且對方很聰明。”涼夏麵色微變,指向宣紙上“月”一字,“他大概看出了四哥與我的矛盾,所以將矛頭直指……”
“咳咳。”小夜狀似不經意地咳了聲。
涼夏一頓,臨時改口:“矛頭直指你家老爺。”
聞言,小夜滿意地笑笑,剛笑完又垮下了臉,她家老爺“失憶”的事情,可是最近才發生的,可是她怎麽瞅著這些個陰謀詭計的,總覺得那些人預謀了很多年的樣子?
不說白淺,且說那小屁孩,至少也是好幾個月之前便被整了容……可是她家老爺來到君綾才不到半個月。
敢情有人早已預料到了這件事?
小夜困惑不已地支著下顎,猛地一拍桌子,確實有人早已料到了……譬如她家投井自殺的混蛋。
其實她到現在為止,都還不能接受那混蛋已經死去的事實,禍害遺千年,壽比王八長,那混蛋就算要死,也不該死得那麽憋屈!
說起那混蛋,小夜就恨得牙癢癢!
“如果——”她抓起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一陣之後,交給涼夏,解釋道,“我聽說假大仙有預測未來的特殊能力,可是事實?”
涼夏微怔,國師的能耐如何?他雖然未曾親眼見過,但傳說早已將那人神化,就連他的父皇也深信不疑,他斷沒有理由懷疑。
“前輩的意思是?”
“照我的推算:不是玖音王妄圖報複你老爹當年奪妻之恨,就是玖音近日將有內亂,且內亂之人背後一定存在著一個跟假大仙不相上下的高人,那人……說不定也是半仙體質,能夠堪破過去未來,甚至於異世時空。”
“……”有些匪夷所思,但又似乎合乎推理。於是涼夏保持緘默,卻下意識地將目光移向內屋,幻月方才就這麽幹脆利索地離他而去,去陪他的“情敵”,一想到這,某人心底就不由自主地冒酸泡。
“怎麽?你敢不服氣?”小夜噌地站起身,摸摸鼻梁,態度高傲地反問。
“總管,屬下有一時不解。”小染忽然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道。
“屬下琢磨了大半天,怎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跟咱家老爺息息相關?”
“……這個嘛,”小夜幹瞪著眼,片刻後,瞥了眼涼夏,撇撇嘴,“大概是因為我家老爺魅力太大吧。”
“……”小染默。
“小夜,他醒了。”
“啊,睡醒了?”小夜下意識地應道,卻猛地僵住,剛才那個溫溫和和的輕軟男低音是……她家老爺?!機械地扭頭看去,見幻月一臉平靜地站在珍珠掛簾處,不由得汗流浹背,他什麽時候過來的?她竟然都沒發現!
“涼柏醒了,你過來看下。”幻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漆黑的眸子依稀閃爍著溫潤的光澤,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不小心聽到幾人的交談後,他的心跳有多劇烈。
小染說的沒錯,白淺的出現,初見時女子故作曖昧的態度,依舊小女娃的出現,那一聲聲熱切的呼喚和黏糊勁,都是衝著他來的。事情並非湊巧……
涼柏醒了,除了身體稍微虛弱了些,似乎沒有其他不適。
“水……”某人半死不活地喚道。
“來,慢點喝。”某人溫柔耐性地哄著。
於是某人眼紅了。
再於是,小夜笑得肚皮抽筋了。那涼柏分明是故意的吧?嘖嘖,整個人都掛到她家老爺身上去了,再一瞧涼夏強作淡定的完美笑容,她終於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摧枯拉朽地狂笑,成功引來眾人目光。
小洛尷尬地輕咳兩聲,摸摸鼻梁,解釋道:“我嗓子癢。”
“……”眾人默。
“小子,眼紅了吧?”小夜不遺餘力地繼續打擊涼夏,偷偷地千裏傳音給某人。
涼夏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小夜,眉眼彎彎,笑得分外溫和,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額滴神呐!這小子狂化了?小夜誇張地呲著牙,打了個哆嗦,單手拽著小染的胳膊,便要往外走。
涼柏卻在此時開口道:“小夜,等一下。”
聞言,小夜回頭,不悅地挑挑眉:“有事?”
“這個給你。”說著,涼柏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塊令牌,隨手拋了過去。
小夜不解地擰著眉頭,順手一接,隨意地瞥了眼,漆金令牌,單麵刻著一個柏字,另一麵是詭異的繁複花紋,大概是類似於通行證之類的東西,不過她可一點也不稀罕,憑她的身手,這王宮根本就是來去自如,要這令牌做啥?
“小夜大概是用不上。”幻月一眼便看穿了小夜的想法,輕聲解釋道。
涼柏聞言,專注地看向幻月,目光如水般恬靜:“那是可以自由出入國師靜修之地的令牌。”不同於其他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