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敬堯感覺不好是事實
“明天一早你們就走。”
“什麽?”這句是傅可城問的。
蓮起看著傅可城驚訝的樣子笑了,“我說,明天一早你們就走。”
“為什麽?幹嘛突然這樣子?”
傅可城茫然不知的樣子,讓蓮起更光火,最可惡的就是這種人了,明明傷害了別人,還自己以為什麽都沒有做。
“我不喜歡你對待傅敬堯的樣子。婚禮請托你辦,是傅敬堯媽媽的意思,我們完全不知情,不過我們既然沒有提出異議,就沒有理由不出席,因為我們未出席的失誤,傅敬堯已經請你吃午餐,而那頓餐要花掉他一個半月薪水,我想,這已經足夠展現我們的誠意,你未經過我們同意,私自叫酒店派車載你們出去買東西,這我們也不計較,不會叫你付費,就是想請你明天天一亮就離開。”
說到這裏傅可城顯然也置氣了,他的牙根緊咬,橫眉豎眼起來,“我跟傅敬堯他家的事你並不暸解,請你不要妄下定論。”
傅可城的話並沒有讓蓮起生氣,反而讓蓮起笑了,蓮起笑著說:“我並沒有要對你和傅敬堯家的事下任何定論,我隻是請你離開,因為你對待傅敬堯,我的伴侶傅敬堯的態度很差。”
傅可城依舊橫眉豎眼,胸腔起伏甚遽,他做出人類生氣時所有的自然反應,下巴上抬,狠狠的對傅敬堯說:“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我跟傅敬堯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去問問傅敬堯,去問傅敬堯他小時候沒有理他時,都是誰陪他玩,誰陪他上醫院一待就是一整天,連重要的比賽都沒辦法出席。”
“是你和你媽。”
臥室的門突然開了,蓮起看傅敬堯的樣子,就知道傅敬堯根本沒去洗澡,歎了一口氣,蓮起走向正由臥室往外走的傅敬堯,傅敬堯握住蓮起的手,臉上並沒有責怪之意,反而對著蓮起露出一笑,非常溫柔的一笑。
“一直都是你媽陪著我媽,而你則是被迫的要與我相處,這我也知道。”
傅敬堯話完,看向傅可城,傅可城張開了嘴,像是要反駁什麽,可是終究是沒說任何話,傅敬堯停下來就是等著傅可城說話,看到傅可城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於是,傅敬堯又接著說:“因為我媽很需要你媽的陪伴,所以你也必須被迫的跟我相處,不能跟其它的孩子玩,甚至因為跟我走太近,所以被其它的孩子排擠,這我都知道,所以你對我呼來喝去,私自搶走我的東西,我也沒有說過什麽,隻是等到可以選擇的時候,選擇去遠一點的地方唸書,免得見麵難受,可是現在不可以了,因為,蓮起並沒有欠你,他不必要遭遇這些,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對我,你因我受的委屈因應早就討回了不是嗎?”
“你說什麽傅敬堯,你再給我說一遍。”說話的是傅可城,而說話的同時他臉上滿滿受傷的表情。
秦丹把傅可城指向傅敬堯的手按下,然後打電話請酒店的人再開一個房間,很快的離開了傅敬堯的房間,風波結束了以後,傅敬堯和蓮起可以靜靜的坐下以後,蓮起看向傅敬堯,猶豫了一陣子以後還是決定開口。
“傅可城心底想的,好像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傅敬堯點頭,他也看出來了,但是傅可城怎麽想跟他們並沒有關係,重點是,傅可城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感覺,既然傅可城會讓他們不舒服,不管傅可城心底是怎麽想的都無濟於事,好心做壞事,也不能改變已成壞事的現實。
蓮起看了一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半,以往這個時間傅敬堯早就睡了,“去吧,去洗澡,我等你洗完再洗。”
蓮起和傅敬堯經常一起洗澡,理由嘛,提議人傅敬堯說的是“省水”;一開始一起洗,傅敬堯和蓮起最後總落得滾床單的結局,而且還時常來不及把身體擦幹,搞得床單都是濕的,天天都在洗床單,晾床單,但後來新奇感過了,蓮起卻還是覺得一起洗澡很好,趁著一起洗澡時幫對方搓搓背,聊聊天的感覺真的不錯,蓮起甚至覺得這樣的感覺,比一開始總是以滾床單做為結束的感覺還好。
不過,情緒不對時,蓮起和傅敬堯就不會跟對方一起洗,因為洗澡是人類最能放鬆的時刻之一,需要獨處整理情緒時,無法得以獨處也是件煩人的事,所以,蓮起讓傅敬堯自己去洗,這樣他們兩個人都可以趁這個時間好好整理一下情緒。
傅敬堯進浴室沒多久以後,房間裏的電話機響了,蓮起皺起了眉頭,早先傅敬堯已經打回家報過平安,他和傅敬堯都是沒什麽朋友的人,應該不會有人打到酒店房裏的電話才對,唯一會打電話到荷蘭找他們的隻有趙閱離,但據上次蓮起得到的消息,蓮起不認為趙閱離會在這時候打給他,因為那個懷了李成淵的女人拿了錢並沒有離開,趙閱離此時正麵臨著為人或是成魔的抉擇,這時候的趙閱離,不會想要見蓮起,抱著存疑小心的心情,蓮起接起了電話。
“喂,你好,我是秦丹。”
蓮起眉頭依然未解,他不懂秦丹這時刻打來要做什麽,“你好,我是蓮起。”
“城城正在洗澡,你那邊方便講電話?”
“可以。”
蓮起說了可以,以為秦丹會開始說話,可是,話筒的另一邊卻靜下了,雖然對傅可城心有疑慮,但對於秦丹這個人,蓮起還是非常喜歡,有人說看一個人寫出來的字就可以窺其個性,蓮起覺得武功也一樣,秦丹出招雖重,但皆留餘地,意在比劃,不在致命,但求勝出,所以蓮起雖然沒有跟秦丹相處太久,卻已經喜歡這個人,因此,他願意等,沒有掛掉電話。
“我知道城城,呃,我指的是傅可城,城城他對傅敬堯的態度有時太過了,我也曾經勸過他,但你知道他怎麽跟我說的嗎?”
麵對秦丹的問題,蓮起沒有答話,因為這種時候的問句通常不是要問對方,隻是為了要引出接下來的話,果然,不到五秒,秦丹就接著說:“城城他說,我不懂他和傅敬堯的友情,從小…大概四、五歲的時候,他就常被他媽帶去傅敬堯家,他媽陪著傅敬堯的媽,而他就陪著小他一歲的傅敬堯,雖然傅敬堯總是不說話,麵無表情,但是,城城卻很開心,因為傅敬堯是城城第一個朋友。”
“城城雖然姓傅,卻是一堆富人親戚裏唯一不富的那一、兩家,而且還是單親,所以,從小他就沒有什麽朋友,被媽媽帶到傅敬堯家,其實城城是開心的,尤其當他知道傅敬堯是有病的孩子以後,城城就更開心了,因為這樣,傅敬堯就跟單親家貧的他一樣有缺陷,這樣城城他就不用自卑了,他很想要跟傅敬堯變成好朋友,但是不言不語,不笑不哭,對電動遊戲機都沒有反應的傅敬堯,著實讓城城吃足了苦頭,所以,後來他才會開始拿傅敬堯的東西,因為唯有這樣,傅敬堯那萬年不動的表情才會有一點動搖。”
到這裏,秦丹靜下了,蓮起透過話筒隻能聽到雜聲,無法分辨電話的另一邊發生什麽事,聽了一會兒,蓮起發現,傅可城似乎是在跟一個人說話,但確切的內容蓮起聽不出來。
“可以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嗎?我出去打手機給你,我要說的話還沒說完,麻煩你,隻要一次。”
蓮起把手機號碼給了秦丹,不到三分鍾,蓮起的手機響起。
“是我,蓮起。”
“嗯。”接起電話,蓮起繼續手上的動作,寫給傅敬堯的紙條才寫到一半,蓮起一手接起電話,一手仍繼續把紙條寫完。
“傅敬堯,秦丹打電話給我,我接一下,你洗好澡睏了就先睡。”蓮起在紙條上是這樣寫的,寫好以後,蓮起打開門進了臥室,浴室的門沒有關,傅敬堯跟他預想的一樣,還在泡澡,蓮起小心的把紙條放在換洗衣物上,然後退出了臥室,小心的關上了臥房的門。
另一邊,秦丹已經開始說話了,“不好意思,蓮起。”
“沒事,你繼續。”
“好,那我繼續。”吸了一口氣,秦丹接著開始說:“到了國中,傅敬堯選擇去外地唸書,城城還傷心了好一陣子,他以為他跟傅敬堯說好了要一起唸當地的學校,其實,城城也知道傅敬堯不喜歡他這樣子,但是,除了這樣城城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怎麽做,因為不管他怎麽做,傅敬堯總是麵無表情,除非,城城拿了他的東西,或狠狠的敲他一筆。現在跟以前不同,以前城城拿傅敬堯的東西或許還有私心,但現在,城城家的經濟已經變好了,根本就不需要這樣,他隻是不想看到傅敬堯麵無表情,他是真心把傅敬堯當成他的朋友,第一個,也是唯一的朋友,我們住的地方離阿姆斯特丹很遠,但是他一接到傅敬堯他媽的請求,一刻都沒有猶豫就馬上答應了。”
說到這裏,秦丹停下了,蓮起等了五秒,話筒的另一邊沒有聲音,於是他開口,“你說的那些,剛才我也有想過那個可能,可是,不論傅可城有多少理由,或者藏著什麽苦衷,傅敬堯感覺不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