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藏身客
第41章41、藏身客
??王菊做夢,被古代賣衣服的人糾纏,現實中,她糾纏的人是我,二者之間是否有關聯?
??我正在冥想,就聽王菊大驚小怪的喊了一聲道:“疼,我腦子好疼。”
??別是被“正陽之音”傷到了耳膜,於是我下意識朝她耳膜裏看了一眼。
??“我去。”我居然被嚇的跳了起來。
??說句吹牛的話,老子連棺材都睡過,要比膽兒,我就算不是最大的,也是最大的之一。
??然而,這一眼,卻把我嚇到如此程度,可見恐怖到了何種地步。
??王菊的耳朵裏,竟然有一顆血紅的眼珠子。
??細看,確是一顆赤紅如血、微微眨動的紅眼珠。
??王菊也被我嚇的不輕,嘴皮子一個勁的哆嗦著問:“你看到了什麽?”
??“我……如果相信我,你就別問了,總之,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由於“失態嚴重”,也沒法糊弄她,隻能說的含糊些。
??王菊估計已經被嚇的三魂去兩魂,整個人都有些楞呆了,這時,老媽又適時出現,她一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道:“來,你們兩都吃點。”
??“媽,求你別再摻和了,趕緊睡覺去吧。”
??“好好,我這就走,不打攪你兩了。”說罷,放下碗,上樓去了。
??王菊可不是“被附身”,而是,被“陰物藏身”了。
??相比於前者,“藏身”更加可怕,但是,並非所有人都適合“藏身”,需為性格偏軟、身體羸弱之人。
??我給王菊算過生辰八字,她是典型的“火雨之命”,兩種極端元素,共在一人命格中體現,可見此人天性之強,這從她年少輟學、混跡商圈便可看出端倪,而且她人雖漂亮美麗,身體素質也是不差,天天長跑鍛煉。
??無論從哪一方麵看,她都不該受此一劫。
??人被附身,可用法術驅離,人被藏身,隻有“送走”一道,難免陷入被動。
??我再朝她耳朵裏望去,隻見眼球越發顯得通紅,似乎是要滴出血來。
??《鬼言悵悵》中,將“鬼眼”分為三類,“白眼”為水下之鬼,“綠眼”為冤死之鬼,這兩者可算“平等之交”,而“紅眼”卻單列一類,為橫死之鬼。
??但凡驅鬼請神之人,大多知道一句“行業內說”,便是:走水的不說浪中一點白,埋人的不管棺中發青苔,行腳的不走山中亂墳隘,盜墓的莫取紅眼屍之財。
??我渾身汗毛一陣陣豎起,隻覺得這一幕詭像,是我生平至此所見,最恐怖、最惡心的景象,沒有之一。
??正在暗中瑟瑟發抖,忽然,院子裏傳來“啪嗒”一聲輕響。
??我下意識朝外望去,隻見兩道魁梧的人影,猶如離弦之箭,眨眼便衝進屋子,我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左臉頰就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媽的,你兩敢發出一點聲音,我宰了你們。”
??說話之人扁頭、方臉,鬥大的腦袋上,頭發亂如雞窩,凶神惡煞的臉上,滿是泥灰髒汙。
??另一人也差不多這副模樣,兩人穿的都是破破爛爛的黑襖,一人手裏握著尖刀、一人手中攥著斧頭。
??看這“哼哈二將”模樣,可以猜到,必然是兩個逃罪至此的凶手。
??郊區農村大多數時候是平靜祥和的,但偶爾會闖入一些過路的逃犯,這並非罕見,數年時間難免會遇到一兩次,但明目張膽衝進人家來的,我是頭一回聽說。
??當然,主要還是深更半夜的,村裏隻有我家院門打開著。
??二人看到桌上熱氣騰騰的麵條,哈喇子立刻流淌而出,眼睛都瞪直了,也不客氣,用刀斧對著我兩,各自一碗唏哩呼嚕的吃了起來,眨眼功夫,便將滿碗麵條吃了幹淨。
??“歐……”刀客放肆的打了一個響嗝,滿意的摸了摸肚子道:“他奶奶的,這些天隻能偷雞鴨、吃生肉,總算嘍著一碗麵條了。”
??“沒吃飽吧,我再給你們下。”說罷,我衝王菊連使眼色,示意她找機會跑。
??“媽拉個巴子的,你當我哥倆是憨子?老老實實待著。”斧子用力晃了晃手中的斧頭,威脅道。
??“這小娘們俊的很,和村裏的糙老娘們比,簡直就是個小仙女。”刀客望著王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二位,我這還有點錢……”說罷,我取出皮夾裏所有的現金,擺在茶幾上道:“你們拿了錢,趕緊走吧。”
??“我日了個球的,老子好不容易來了興致,你讓我們走?小奶狗子,還知道護食。”
??兩人同時發出桀桀怪笑。
??我暗中自忖,今天真是黴運高照,先是被“藏身客”嚇的半死,接著又遇到這兩個貨。
??如果給我一天準備時間,我有不下於十種手段,讓這兩人倒大黴,可眼下是“炮兵被刀手逼近身”,空有一身威力,卻無法使出,我急的直撓頭。
??“小娘們,看你細皮嫩肉的,我兩也不想傷著你,自覺點,趕緊脫光嘍。”
??“你們……”
??我正要與之對抗,刀客舉起寒光閃閃的尖刀,惡狠狠道:“再打攪老子興頭,一刀攮了你,別以為老子嚇唬人,早就賺了幾條人命,不多你一個。”
??不等我說話,王菊的手按在了我的嘴上,她衝著二人勾魂一笑道:“二位別著急呀,先讓我跳段舞,助助興致可好?”
??此時王菊的手冰冷如霜,我當然明白,“藏身客”忍不下去了,這類橫死的陰物雖然殘忍邪惡,卻極其看護宿主身體,絕對不能容忍髒穢沾染。
??“小娘們有意思,我活了三十幾年,還是頭一回遇到,比他娘的‘悶倒驢’還給勁兒,那你就可勁兒跳,給咱們哥倆攢攢氣兒,到時候,管飽讓你爽翻天。”
??“那就、先謝謝兩位大哥了。”
??王菊脫了鞋子、熱了身,隨後左腿一抬,筆直翹起在身後,這可是童子功,但是據我所知,王菊小時候從沒有練過舞蹈。
??“好。”刀客也不知底細,拍手叫好,快樂的,像個得了巨人症的孩子。
??“清淩淩的水河邊,靜悄悄的雨荷院,有一位年方二八的小姐,於此地等情郎。”她用銀鈴般的嗓音,唱起了戲文,聲音不大不小,並無傳出可能。
??刀客滿意的用刀刃刮著胡子,仿佛已經是這裏的主人,我們二人在他們二人眼裏,就是兩隻待宰羔羊。
??“輕衫薄如露、霓裳影無雙,即便紅塵滾滾來、千金散去又何妨?”
??唱到此時,曲風驟然調轉直下,變的黯然神傷。
??“郎阿郎、你我私幽會,郎阿郎、想到你,吃藥也如糖。”
??唱完這句,王菊已是淚如雨下,跳舞動作,也是愈發強烈悲涼。
??“小娘們唱得好、跳的也好。”斧頭讚道。
??王菊卻充耳不聞,繼續唱道:“可歎我用盡一生盼郎歸、郎卻與人雙雙飛、戲文說書不過是郎才女貌,人間萬象卻盡是豺狼虎豹。”
??聲音越發悲涼激越,隱隱竟有金鐵交鳴之聲。
??“好,聽的我精神頭十足,必須拉栓開炮了。”刀客將尖刀丟給同伴,解開衣服扣子,露出黑黝黝的大胸膛子,朝王菊走去。
??“老老實實聽話,保你不吃苦頭。”
??然而不等他碰到,王菊雙手輕抖,居然甩出一條白綾,將將好套在刀客粗壯的脖子上。
??“郎阿郎,你且隨我來。”她依舊唱著戲詞,拉著刀客走出屋子。
??刀客用粗獷的聲音附和道:“妹啊妹,哥哥上山入水陪著你。”唱罷,他發出嗬嗬淫笑之聲,饞的斧頭直咽口水,伸長了脖子想要“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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