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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元代南戲白兔記

  第746章 元代南戲白兔記


  意料之外的是,南音不在房裡。


  房門半掩著,應該是剛出去了。


  顧久走到門邊,從門縫看向外面,看到南音穿著睡衣靠在欄杆邊上,雙手環胸,面前站著顧衡。


  顧衡倒還是穿著外衣,說話依舊平平和和的:「我要去鯉城參加一個學術論壇,三天兩夜。」


  「哦,你去吧。」南音應著。


  顧久嘴角輕微一彎,心裡平衡了,這個女人不止在他面前冷冷淡淡,對顧衡也是這樣的。


  顧衡又說:「鯉城是你的老家,你爸媽也在鯉城,我想順路去看看他們,你有什麼要我帶給他們的嗎?」


  「你還要去看我父母?」南音抬頭,「沒有這個必要吧?」


  「我是他們的女婿,常來常往,他們也寬心。」顧衡很懂人情世故。


  南音想想也是,看到女婿這麼殷勤,她爸媽就不會擔心她在顧家過得不好了。抿了唇,點頭:「你幫我帶一套首飾給我媽吧。」


  顧衡微笑:「好。」


  顧久猜他們要進來了,四下看了看,無處藏身,只能躲進洗手間里。


  下一秒,南音推門而入。


  顧衡跟在她的身後。


  南音走到梳妝台前,找到一對珍珠耳環和一條珍珠項鏈,一起收進錦盒裡,遞給顧衡。


  這套首飾顧衡見她經常帶:「這好像是你最喜歡的?」


  南音『嗯』了聲:「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給我媽,讓他們當個念想吧,我要過年才能回去看他們了。」


  顧衡便提建議:「反正你也沒什麼事,要不跟我一起去?」


  南音在床沿坐下:「我渾身的傷,讓他們看了會擔心,還是不去了。我出事的事情你也別告訴他們。」


  顧衡便沒有再說:「不早了,你吃了葯,早點睡吧。」


  之後便轉身出門。


  他們結婚四年,沒有同房睡過。


  平時顧衡睡在學校宿舍,美其名曰學校離西園太遠,來回不方便,所以只有周末才會回西園,回來是為了做給外面的人看,其實是睡在客房,或者是進了家門,再換身衣服,低調地離開。


  南音在他帶上房門之前,忽然說:「你記得跟那個人說清楚行程,別跟上次一樣。」


  顧衡一頓:「我今晚過去他那邊。」


  哦。


  這就是第二種情況——光明正大地回家,再悄默聲地離開,別人以為他在西園陪老婆,其實他跟心愛的人雙宿雙飛去了。


  南音一點意見都沒有,做了個手勢,讓他夜路不好走儘快啟程吧。


  房門咔嚓一聲關上,南音從保溫壺裡倒出水,等水涼的時間裡,和朋友閑聊了幾句,然後吃了葯,脫了外衣,躺下睡覺。


  顧久也坐在盥洗台上玩手機,直到聽不到外面的動靜,才試探性地給南音發去微信,等了小半個小時她沒回,便開門出去。


  那會兒南音已經睡熟了。


  ……


  卧室坐北朝南,陽光暖融融地照進來,落在瓷磚地面上,折出的光影像一副剪紙畫,細看還有絮狀物飄在一米陽光里。


  這個氣候睡覺最舒服,鵝絨毯乾乾脆脆有太陽的味道,南音舒服地翻了個身,懶懶地睜開眼。


  然後就愣住了。


  下一秒,她翻身而起。


  「……」


  南音陷入長達一分鐘的茫然,仔細回想自己昨天出院后應該是回西園了……吧?


  是啊!


  她是跟顧衡回西園了,顧衡還跟她說要去鯉城,她不是做夢,怎麼醒來卻是在閬苑的床上?


  她抓抓頭髮,百思不得其解,轉頭一看,顧久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


  「……」


  好了。


  不用想了。


  肯定是他乾的。


  「三少你每天都能刷新我對『叛經離道』這四個字的認知。」南音匪夷所思,「你怎麼把我帶到閬苑?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顧久正為自己車禍受傷的手臂換藥,襯衫脫了一隻袖子,光了半邊上身,一隻手不方便,他用牙齒咬著紗布輔佐,但還是不得力,嘖了一聲:「沒良心的女人,過來幫我啊。」


  南音呵呵,一臉『你沒經過我同意就把我帶到閬苑還敢讓我幫你想得倒挺美』的表情。


  顧久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以前還好說話,後來就只有在床上的時候才不帶刺,其他時候不是無情無義就是沒心沒肺,但還是被她氣到。


  他將紗布丟給她:「要是沒有我救你,你現在已經燒成腦膜炎了。」


  南音這才慢吞吞地挪過去。


  她第一次看到他這個傷,傷口從上臂到小臂,十幾公分,像被刀劍唰出來的口子似的。


  雖然不流血了,但看著依然觸目驚心。


  南音輕微皺了下眉。


  這麼一點小變化,也被顧久捕捉到了。


  他心情瞬間愉悅,回答她剛才的問題:「三少心疼你,怕你認床晚上都睡不好,早上離開的時候,跟查房醫生說給你加點安眠的葯。那藥效真不錯,抱著你離開西園,路上都沒醒。」


  他湊近她一點:「難怪別人說,最賺錢的門路寫在刑法里,最好的作案工具藏在醫院裡。」


  「你都這樣了,腦子裡就不能幹凈點?」南音白了他一眼,轉念想到,他可以爬窗進入她的房間,卻不可能帶著她一起爬窗,不妙道,「你走門離開的?」


  「放心,沒人看見。」顧久斜起嘴角,「但門口的監控肯定拍到了,你自己想辦法處理。」


  真會給她添麻煩!南音道:「你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將來要是被顧衡知道,我看你怎麼收場?」


  「他在外面不也有女人嗎?」顧久淡淡道,「他是教授,品行這一項不能有污點,要不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淹死,他要是知道了我們的事,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我也可以拿他的事情要挾他。」


  三少就是三少,偷別人的老婆也是偷得理直氣壯。


  南音本來是好好地幫他包紮,聞言,打結的時候收緊紗布,顧久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你!」


  「想來《金瓶挴》里的西門慶,就是你這副嘴臉吧——那可是你親叔叔,親戚也不想做了?」


  顧久嗤笑:「我對他已經很客氣了。」


  南音悠悠道:「你還真是個王八蛋,當初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怎麼過那個難關呢,你現在是怪他?」


  顧久看了南音一眼,他對顧衡有意見,不只是因為顧衡娶了南音,還因為顧衡對南音不好。


  他不樂意和她聊這個話題:「下樓吃早餐。」他一邊穿好衣服,一邊說,「既然顧衡這幾天不在家,那你就住在閬苑吧。」


  這兩件事有什麼邏輯關係嗎?南音正要拒絕,但想起另一件事,美眸閃了閃,突然就改了口徑:「行吧,正好我挺好奇。」


  「好奇什麼?」顧久回頭。


  當然是好奇那位姓傅的未婚妻。


  南音給他個假笑,下床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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