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男女之情的喜歡
第497章 男女之情的喜歡
葯的作用很好。
催眠效果也好。
陳莫遷將鳶也送到醫院,剖腹產生下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不能留在鳶也身邊,否則她一定會追究孩子的來源,又要和尉遲牽扯不清,陳莫遷要的是鳶也的生命里徹底沒有尉遲這個人。
再者尉遲雖然失憶了,但是他那樣敏銳的一個人,哪怕忘記鳶也,也會沿著蛛絲馬跡知道自己在青城有一個女人,這個孩子送到白清卿身邊,讓白清卿去當尉遲的女人,兩全其美。
所以最後一步,就是把孩子送走。
看到鳶也追出來,在雪地里翻滾著,哭喊著,陳莫遷心裡是什麼感受呢?
為她心疼的,但是他也是為她好啊,如果不這樣做,她以後一定會更疼。
失去孩子后,鳶也蜷縮在床上哭,哪怕醫生和護士都勸她,她剛剖腹產,又經過大出血,不能再這樣悲傷了,她還是在哭。
哭聲微弱,像眼睜睜看著幼崽死在自己懷裡的貓,聽得小護士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咒罵無情的男人。
陳莫遷才知道,原來自己對鳶也能狠到這個地步。
他慢慢將鳶也抱起來,按在自己懷裡,輕撫著她的頭髮低聲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尉遲並非良配,你偏不信我。」
鳶也將臉埋在他的肩膀,沒一會兒就濕了一片,陳莫遷側頭吻了吻她的頭髮:「他讓你那麼痛苦,我們不如就忘了他吧。」
「……我怎麼忘得掉?」鳶也嗓音沙啞,每個字都帶著徹骨的痛。
陳莫遷道:「我可以幫你忘記他,忘記這段記憶,要哥幫你嗎?」
鳶也抽泣,卻沒有答應。
陳莫遷握住她的肩膀,不明白她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可猶豫:「他這樣對你,你還要記得他做什麼?鳶也,忘記他,重新開始生活,我們從頭來過。」
鳶也現在回答不了他的話,她腦子一片混亂,尤其心口疼得厲害,她不想面對這些,她推開陳莫遷,將自己埋到被子里。
陳莫遷顴骨咬得很緊,轉身出病房,發了一條信息給朋友,讓他幫他拿幾種葯,朋友回了幾個問號,沒一會兒就把電話打過來。
陳莫遷打開安全通道的門,走樓梯下樓,聲音疏冷:「我剛才發給你的那幾種葯,你工作室里有嗎?」
朋友就是想問他:「那些可都是強精神類藥物,處方葯啊,你要幹什麼?」
「有用。」
朋友沒有被他這樣糊弄過去:「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能給你,回頭你去拿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還連累我成你的同夥,那我冤不冤啊?」
陳莫遷低眸看著台階,一步步踩下去:「我要讓我妹妹,忘記那個男人。」
朋友直接愣住,這都過去大半年了:「你還在做這件事?」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電話里說不清楚,索性道:「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陳莫遷說了醫院的地址,朋友馬上就開車過來。
彼時鳶也躺在床上輸著液,臉色慘白如紙,眼眶卻紅得滴血,像三魂丟了七魄,怎麼看怎麼可憐,朋友從玻璃窗看到這一幕,半天說不出話。
他和陳莫遷相識多年,也和鳶也見過幾次,印象里那個漂亮又明媚的女孩,得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她……她是被那個男人害成這樣的?」
朋友盯著陳莫遷的臉,越看越覺得他的表情,他的情緒,十分奇怪,不像是他現在該有的反應,按理說,他心尖兒上的妹妹被人欺負成這樣,他不應該氣得殺人嗎?
他這樣倒像是,料到他妹妹會這樣……朋友張了張嘴,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還是……你把她變成這樣?」
陳莫遷轉眸看向他,他有一對深棕色的眼,那麼濃郁的顏色,卻總讓人感覺無比疏離,難以靠近。
朋友深深吸了一口氣,腦袋隱隱要炸了,直接把他拉到樓梯間,嚴肅著臉問:「莫遷,你坦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干涉你妹妹的事情?」
朋友雖然沒有他那麼厲害,但也是心理學專業畢業的,他之前是陷入慣性思維,記著鳶也是他的親表妹,跟他有血緣關係,所以才沒有往別的方面去想,只當他是妹控而已,但妹控會做這些事情嗎?
若是那個男人傷害了他的妹妹,他出手教訓那個男人,甚至把那個男人碎屍萬段,他都不那麼驚訝,可那個男人什麼都沒有做,他先是安排第三者去介入他們,現在還把他妹妹逼到這個地步……
如果撇開表兄妹這一層身份,他這種舉動分明是——嫉妒心作祟!
朋友就問:「你是喜歡你妹妹嗎?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
話音還沒落下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陳莫遷揪住他的衣襟按在牆上:「你胡說八道!」
朋友舔了下腮幫子,轉回頭去看他,判斷不出他是否惱羞成怒,憋著一口氣索性直說:「你比我聰明比我厲害專業也比我好,你分析分析你自己現在的心理吧,你從知道你妹妹有男朋友起就很不對勁,我以為你只是老父親嫁女兒有點不樂意而已,但老父親再不樂意,都是希望自己女兒找到個愛她的人,但是你……」
「我也希望她能找個好的人,問題是她找的那個男人根本不好。」陳莫遷怎能容許他這樣揣測他!
「她不是小孩子,好不好她自己知道,就算真的不好,撞了南牆自己就會回頭,哪需要你這樣為她安排?你這種控制欲和嫉妒心還說不是?」朋友甩開他的手,反拎住他的領子把他按到牆上,「我告訴你,這不是一個哥哥應該做的事情,你所謂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陳莫遷你清醒一點!」
「她是你親妹妹!你學心理把自己學變汰了嗎?!」
陳莫遷一把抓住朋友的手,像是要跟他動手,他早已經不復那份遙如山上雪的聖潔,烏黑的髮絲散了幾縷在臉上,虛虛地遮住他一隻眼,透出一種偏執的陰鬱。
朋友都準備好了他要是真敢動手,他也不客氣,可陳莫遷卻突然安靜下來。
這份安靜長達三分鐘,朋友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你想什麼呢?」
「我跟你說過小梨花嗎?」陳莫遷才開口。
朋友一頓:「你那個小時候認識的網友?」
「不只是網友。」
陳莫遷一句一句地說:「她知道我從小對心理學感興趣,我知道她一直喜歡芭蕾舞,我看過她所有舞蹈視頻,她因為我去看了菲利普·津巴多的《心理學與生活》,有什麼不懂都會來問我,還對我誇耀她也有學心理的天賦,她已經能靈活運用心理學看穿身邊所有人的小心思。」
「如果我有出國,哪怕不是去法國,都會特意繞路去里昂看她,她會釀酒,釀的葡萄酒很好喝,每次都會留一瓶給我,我還告訴她在青城,沒有出嫁的女孩多大都可以參加游神活動,可以穿旗袍抬錦旗,她說她還會再來一次青城。」
「但是現在她來不了,因為她被尉遲的爺爺害死了,死在了18歲那一年。」
「尉遲是幫凶,他已經害死小梨花,怎麼能再害我妹妹一次?」
「我分開他們,我哪裡有錯?」
朋友早就呆住了,他這些話……他和小梨花……他的意思是……他是因為小梨花所以才……
如果是因為小梨花,那他反要分開鳶也和尉遲的舉動,就不是沖著鳶也,更多是沖著尉遲。
要是這樣的話……朋友鬆開了他的衣領,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他洗腦了,突然有點理解他的心情了,心上人間接死在尉遲手裡,所以不準自己妹妹和尉遲在一起,挺合理的……
陳莫遷微仰起頭,閉上眼睛,再睜開,眸色又灰朦了一度,就好像給自己的行為找到了最合適最完美的理由,也得到了旁人的理解,理直氣壯了一樣。
他漠漠地說:「把葯給我。」
拿到葯,陳莫遷回到病房,鳶也醒了,她好像是做了夢,夢到了和尉遲有關的事情,醒來哭得更厲害,她撲在陳莫遷的懷裡,求他幫她忘了尉遲,她受不了了……
陳莫遷順著她那頭柔軟的頭髮,柔柔地應了她:「好,哥幫你。」
病人高度配合的催眠,效果更好。
陳莫遷「洗去」鳶也的記憶之前,先將她關於自己的那部分記憶「上鎖」,這樣哪怕將來催眠失效,鳶也記起了青城的事情,她的記憶里也沒有自己沒有反對她和尉遲,分開她和尉遲的畫面,全都是尉遲的錯,他們也好不了。
陳莫遷為她植入了新的記憶,新的記憶里,她沒有遇到過尉遲,沒有生下過孩子,她只是因為得知媽媽死因到青城買醉,住在他家裡而已。
身體康復后的鳶也回到晉城,她還是那個漂亮又明媚的姜鳶也,陳莫遷還像以前那樣寵著她,護著她,讓她驕傲肆意地當著姜家大小姐和陳家外孫女。
他想看到的就只是這樣的小表妹。
……
如果她後來沒有又嫁給尉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