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天雷滾滾的一晚
第467章 天雷滾滾的一晚
尉遲將一疊文件放在地上,給她當墊子,小十二乖巧坐下。小十二性子活潑,早上的事情她轉頭就不記得了,探頭看尉遲的電腦:「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你喜歡看什麼?」
「企鵝!」
都喜歡企鵝?尉遲眸底渲開笑意:「嗯,我也在看企鵝,我們一起看?」
「好!」
尉遲打開一部企鵝的紀錄片,父女兩人就一起在走廊下,度過了一個上午。
中午小十二還把自己的午飯也分給了尉遲一半,真像是把尉遲當成她的小貓在養,哦,不對,尉遲這個體型,得是大貓了。
鳶也本來想把小十也騙去找尉遲,但還沒有開始作案,就被她大表哥抓住,讓她去打掃祠堂。
陳家的祠堂都是他們幾兄妹打掃的,鳶也剛回來的時候也打掃過一次,這種事情推脫不得,她只能老老實實去了。
祠堂說大不大,但打掃下來也要一下午的功夫,鳶也直到入夜才能去找尉遲。
她到的時候,看門的大叔已經走了,但尉遲竟也不在,鳶也便在窄房裡等他。
順便打量了尉總這個「住處」。
難怪她大表哥在看到尉遲住進門房后,就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下逐客令,因為這裡真的太簡陋了,比他們當年那間三十塊錢一晚的旅館還要簡陋。
尉總為愛住破屋,真的很能屈能伸……鳶也在小床上坐下,床也有些年頭了,坐下就咿呀一聲響。
不多時,尉遲回來了,他借了客房洗澡,身上帶著濕潤的熱氣,看到鳶也坐在小床上,身上穿的不多,便順手將門關上。
怕夜風寒冷,又把她吹感冒。
鳶也盤著腿:「和小十二相處得好吧?」
提起這個,尉遲唇畔就不禁彎起:「她好可愛。」
鳶也忘了在哪裡看到過,說誇獎一個人最高的境界,就是說她可愛,由此可見小閨女在尉總心目中的分量。她調侃:「看不出來尉總還是個女兒奴?」
「三個孩子我都很喜歡。」尉遲想起一事,「你大表哥給他們起的大名是什麼?」
鳶也說:「小十叫蘇欒,小十二叫新露。」
尉遲清俊的眉心一下攏起:「蘇?星?」
「……」
尉總不說,鳶也都想不到那個地方去。
她無奈:「新舊的新,不是星星的星。都是按族譜起的,沒有膈應你的意思。」
「換一個。」尉遲淡淡,「欒是落葉喬木,露在晨間消逝,都不算好名字。」
無論是名字的意義不好,還是名字里含的字讓尉總不舒服,總之這兩個名字在他這裡不過關,鳶也不勉強,順著他:「那你重新起吧,這個權利交給你。」
說著她將雙腿放下,套上拖鞋,起身。
尉遲看她要往門外走,一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去哪裡?」
鳶也聳聳肩:「尉總有自己的堅持,不肯跟我回房睡,我再去拿床被子給你。」
這人不是跟小十二說自己冷嗎?她也怕凍壞他。
尉遲看著她,早上雙胞胎說只認蘇星邑那個papa,晚上鳶也又帶來這兩個名字,現在她還要走……
尉總雖然忠犬了,但骨子裡還是個醋缸,對屬於自己的東西的佔有慾只增不減,哪怕知道稱呼和名字都是另有原因,但他還是有些不快。
這點不快原本不明顯,好比一根小木刺,是可以忽略的,然而好幾根刺在一個位置,就很難當做不存在。
他忽然將鳶也拽回來,三招兩式將她逼得步步後退,鳶也小腿絆倒床腳,跌坐在小床上,尉遲把她壓在床上,呼吸間皆是燙人的氣:「你幫我暖暖。」
鳶也也是洗完澡過來的,羽絨服內就是一件寬鬆的睡裙,她後背貼上床板時,身體和心一起搖晃了一下,躲著註定躲不掉的吻:「……別、別在這裡。」
這裡可是門房,隨時都有可能有人經過,甚至有人敲門,鳶也羞恥又緊張,反而給出了最銷魂的反應。
尉遲低聲說:「沒有人,我輕點。」
哪怕是陳家這樣的大門大戶,門房這種地方也只是臨時住處,配置都很勉強,從天花板吊下來一盞燈泡,從窗縫和門縫裡吹進來的風,帶動它輕輕搖晃。
那一抹亮光在鳶也的眼睛里,晃得越來越厲害,她無暇深想,只以為是風大了,後來才感覺好像是身下的床板晃動……
不會塌了吧?
才這樣想著,就聽見床腳發出吱呀一聲,尉遲停下來,緊跟著又咔嚓一聲,鳶也看向尉遲,兩人魔幻地對視,下一瞬,簡陋的小床收拾不住地天崩地裂。
真塌了。
……
這一晚的事情鳶也這輩子都不想去回顧。
……
然而,哪怕她不想回顧,哪怕尉遲在天亮前弄來了一張新的床替換,「門房的床塌了」這件事還是莫名其妙地傳到了陳景銜的耳朵里。
青城陳家的家主是名揚中外的儒雅隨和,唯獨被自己一手教導長大的親妹妹氣得險些失了風度,索性將他們一家五口都掃地出門,換個眼不見為凈。
咳,誇張了,不能說是掃地出門。
三個孩子不知從哪裡聽說,遠郊一座山上的寺廟裡有一隻千年神龜,鬧了好幾天想去看,陳景銜原本想親自帶他們去,但既然鳶也和尉遲來了,這個事自然就交給他們。
這算是他們一家五口,第一次出門遊玩。
路上孩子們很興奮,鳶也也短暫忘記「床塌」事件的各種天雷滾滾。
後來鳶也想,如果不是在寺廟門口看到那個分外熟悉的人的話,這趟出門,應該會成是他們一家五口難能可貴的美好回憶。
小十第一個看到那個人,鬆開了鳶也的手直接朝他跑去:「Papa!」
蘇星邑蹲下,接住了他撲過來的身體,小十抱著他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小十二原本是被尉遲牽在手裡,也鬆開了小手。
蘇星邑目光自下而上抬起來,眸子比寺廟門口野蠻生長的獨佔春還要淡:「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