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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我們一百萬字啦

  第410章 我們一百萬字啦

  鳶也的車從右車道走。


  蘇星邑的車從左車道來。


  兩車隔著綠化帶擦肩而過,誰都沒有注意到誰。


  車子在警局門口停下,安娜先行下車,進去詢問情況,蘇星邑下車,站在車邊,雙手落在大衣的口袋裡,微垂著頭看地上的影子。


  「先生,小姐已經離開了。」安娜快步出了警局。


  蘇星邑抬起頭:「昨晚走的?」


  安娜目光往四下張望:「剛剛走的,五分鐘前。」


  才五分鐘,就這麼錯過了。蘇星邑拿出手機想給鳶也打電話問她去哪兒了,不知想到什麼一頓,又問:「尉遲還在嗎?」


  這件事,安娜也問過警察了,他抿了下唇,聲音低了些:「剛剛被保釋了。


  都是「剛剛」。


  他們一起在拘留所里過了一夜,又一起離開,就如尉深說的,誰都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做了什麼,鳶也是否還像原來那樣恨著尉遲?


  「尉先生有前科,原本不能再保釋,但警方拘留了他六天,也沒有查出特別能定罪他的證據,加上他的律師厲害,警方無可奈何,只能答應再次保釋。但警方也不知道,小姐和尉先生是不是一起走的?」安娜說。


  他的手指已經停留在「沅也」的號碼上,蘇星邑看著,眸底如沼澤探不見底,少頃,握著手機的另一根手指按住鎖屏,屏幕歸於黑暗。


  ……


  來接鳶也的人是宋義,他和老班一樣都是她自己收的人,只會聽她的命令。


  鳶也坐在後座,向前傾身,詢問駕駛座的宋義:「那三千萬歐元怎麼落在我身上的?」


  宋義看了眼後視鏡:「沅總您知道,您名下有四家空殼公司嗎?」


  「不知道。」


  「這些公司持有國內多家上市公司的股份,還投資了幾座位於一線城市,很有商業前景的大廈,而買入股份和投資的錢,流通賬戶就是戴恩貪污HMVL財產的賬戶,所以他們認為戴恩是把錢給了您。」宋義說。


  鳶也皺起雙眉,昨晚聽到這件事時她還納悶,是個什麼辦法能把她咬得這麼死,居然就地把她拘留了,巴黎還要來引渡。


  但因為比起這件事,尉遲和尉遲說的那些話更叫她心煩意亂,所以她就沒怎麼去深思,沒想到是這麼完整的證據鏈。


  連洗錢的地方都選在中國,完全是為她量身定製的栽贓,而她居然事到臨頭才發現。


  昨晚尉遲那句話雖然是調戲她,但也確實,這段時間她滿心都是這個男人,去了青城,去了巴黎,去了西藏,腳不離地地追尋真相,別的事沒怎麼管,才被人鑽了這麼大個空子。


  「那你們怎麼把我救出來?」


  鳶也原本以為是沒有證據的拘留,那麼他們只要帶上律師去打一圈嘴炮,讓警方招架不住,宣布放人就行了,但這種情況,他們應該沒辦法做什麼吧?


  尉遲手肘擱在窗沿,想明白緣由:「應該是拿你艾爾諾家家主的身份,說通了巴黎警方,讓你自己前往巴黎接受調查,巴黎警方鬆口,晉城警方才沒再為難你。」


  宋義點點頭:「是的。」


  鳶也靠回椅座,原來是這樣。


  「要求她什麼時候到巴黎?」尉遲看宋義。


  宋義回答:「後天中午十二點前。」


  「直接去機場吧。這種事情你不能缺席也不能遲到,否則會更加被動。」前半句對宋義說,後半句對鳶也說,尉遲又伸手,「手機給我。」


  他太過自然而然,鳶也和宋義都下意識地聽了他的吩咐,回話的回話,開車的開車,給手機的給手機,都沒反應過來哪裡不對。


  尉遲直接拿起鳶也的手,用指紋解鎖屏幕,鳶也才回神,倏地把手收回來:「你幹什麼?」


  「訂機票。」尉遲淡淡一彎唇。


  他怎麼就做了她的主?鳶也要把手機搶回來,尉遲卻舉高了手,挑眉看她。


  「……」車廂就這麼大,她要拿回手機,必定會和他有肢體接觸,且不說前座還有一個人在看著,就說她壓根沒想好要這麼處置和他的關係,總跟他離得太近,她很不自然。


  鳶也收回手,綳著聲音說:「我的事不用尉總操心。」


  「我現在無所事事,只能操心你。」


  鳶也不動聲色地拉開和他的距離,靠到另一邊車門去:「尉總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狀況?你已經有辦法應對尉氏的危機了?」


  「沒什麼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尉遲溫溫一笑。


  「你是會坐以待斃的人?」鳶也怎麼不信呢?

  尉遲已經訂好了票,把手機還給她,似真似假地說:「我能用的辦法都已經用了,不走一步看一步,我還能怎麼辦?」


  鳶也看到他遞過來的手,白皙修長,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確實,在外人看來,他能做的都做了,游輪沉沒時,對內和爾東互相推卸責任,對外壓下流言蜚語,浮士德小區出現質量問題后,尉氏資金緊缺,他跟陸初北借錢,跟楊烔借人脈,得知黑匣子出現,親自去炸倉庫,毀屍滅跡。


  他一系列反應都很「真」,所以包括鳶也在內,都相信了他已經山窮水盡。


  可他昨晚說的那幾句話,分明是還在算計什麼。


  鳶也在追問和不追問之間考慮了幾分鐘,最終選擇後者--她現在是沒打算再對付他,但和他也不是一個陣營,不合適聽到他太多秘密。


  現在的戰局,早就不止她和他,還有尉深,還有別人,不是說停就能停……鳶也多看了尉遲兩眼,再說他好像也不是想停的樣子。


  因為鳶也的打算,本就是先去巴黎把三千萬歐元的事情處理了,所以車開去機場她是沒意見的,然而到了機場,尉遲沒接宋義的鑰匙離開,而是下車。


  鳶也滿臉寫著「你幹什麼啊」,尉遲將額前的碎發隨意地往後捋,淡聲說:「跟你去巴黎。」


  「……」鳶也簡直無法理解,「你不能離開晉城吧?」


  他是被取保候審,不是洗清嫌疑,行動還是受限的,出城都不行何況出國,他還沒從上次的事情里吸取教訓?


  尉遲從容得很:「所以你要把我藏好。」


  「……」鳶也看著他,再看手機,才發現他剛就定了兩張飛機票,另一張票是個陌生的名字,他又用假身份!

  鳶也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了,只能送他四個字:「目無王法。」


  尉遲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目無王法,進了航站樓,就指使鳶也去商店給他買帽子和口罩,而他自己拿了鳶也的手機去打電話,疏通關係過安檢。


  鳶也本來不樂意,但瞥見商店裡一頂帽子的樣式,就生出了惡趣味,舔了舔小虎牙,笑眯眯地去了。


  她買完回來,尉遲也打完電話,鳶也用一根手指勾著紙袋:「尉總,您的越獄裝備來了。」


  尉遲覺得這女人表情不大對勁,接過袋子一看,入眼就是十分衝擊視覺的嫩黃色,他拿出來,漁夫帽款式,上面是皮卡丘……帽子后還有尾巴的那種皮卡丘。


  尉遲的臉都黑了。


  鳶也這些天以來,第一次心情這麼好:「熱銷款哦親。」


  尉遲:「……」


  她根本就是為了看尉遲笑話,見尉遲一臉無語,再想象他戴上帽子的樣子,實在太滑稽了,鳶也越想越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樣子,倒是讓尉遲看到了以前的鳶也,也彎了彎唇。


  但讓他戴,簡直做夢。


  他直接抬手把帽子扣在她的頭上:「這帽子我戴太招搖了,還是你戴吧。」然後就進了商店,買了一頂黑色鴨舌帽。


  鳶也本也沒指望他真的戴,過把癮就夠了,她笑夠了就把帽子拿下來,扣在宋義的頭上:「給你吧。」


  宋義:「……」謝謝你。


  尉遲看見了,又把皮卡丘帽子收回去:「還是給我吧。」


  宋義:「……」也謝謝你。


  順利過了安檢,鳶也回頭看了一眼,想著在晉城,尉遲還是想做什麼都可以。


  上了飛機,鳶也和尉遲是相鄰的座位,她一直沒時間處理自己失聯幾天收到的信息和電話,剛點開微信,身邊的男人忽而伸手去碰她的臉頰:「你的臉色怎麼總是那麼白?」


  他的手指微涼,碰上她的皮膚像觸電一樣,鳶也馬上避開他的手,順便拉開一點距離,冷靜地說:「我天生皮膚白。」


  「皮膚白,不會連嘴唇都白。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尉遲沒有被她敷衍過去,他又不是沒見過她素顏的樣子,這種程度的蒼白,並不正常。


  鳶也收回視線,滑動手機屏幕:「沒有。」


  「從巴黎回來,到醫院做個詳細的身體檢查。」尉遲道,「阿庭遺傳了老教父的白血病,當年我很擔心你也會,抽了你的血做檢查,還好沒有。」


  鳶也只說:「我身體沒事。」


  尉遲目光深深看著她,她不說,他也大致猜得出來:「生雙胞胎的時候傷到身了?」他已經確定雙胞胎是他的,也知道雙胞胎準確的出生日期,稍一推算,就知道雙胞胎是早產,「阿庭的造血幹細胞是你給的?」


  當年阿庭是聖誕節后一天做的手術。


  而雙胞胎的出生日期則是聖誕節當天。


  他不信是巧合,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


  能這麼準確地出生,雙胞胎的早產怕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所以她傷了身。


  尉遲一下握住鳶也的手,黑眸如墨但看得見心疼,鳶也不想多提這件事,索性就著這個話題問出先前的疑惑:「你怎麼知道雙胞胎準確的出生日期?」


  「你藏得很嚴,連初北和傅家都查不出來。」尉遲大拇指的指腹摩擦著她的手背,輕輕道,「我也不是查的,有人告訴我的。」


  「誰?」鳶也顰眉。


  剛才是她轉移話題,現在是尉遲轉移話題:「你現在還是想想到了巴黎怎麼洗清嫌疑吧,你不想剛體驗完晉城的監獄,就去體驗巴黎的監獄吧?」


  他們雖然說開了很多事情,但也各有還不想讓對方知道的事情,他們約定不說謊,但是沒約定必須有問必答,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轉開頭。


  鳶也也抽回了自己的手:「戴恩原來是李希的人,我先去問問李希,你昨晚不是也說,李希現在對我卸磨殺驢還太早嗎?」


  這件事是誰做的,沒有絲毫疑問,必然是蘭道,她是看她先是把西里殺了,后又把尉遲弄監獄里,再不收拾她,她氣焰越來越囂張,所以才來這一出。


  鳶也想不明白的是,她怎麼做到的?

  要把那四家空頭公司栽在她身上,最起碼要拿到她親筆簽名的合同確定建立過那樣的資產,蘭道哪來她的簽名?


  尉遲跟空姐要了兩杯溫水,給了她一杯:「李希一對上蘭道的事情,就有些瘋瘋癲癲,小心點。」


  鳶也抬頭:「你跟李希打過交道?對她這麼熟?」


  不待尉遲回答,鳶也自己恍然大悟了:「我差點忘了,你和蘭道從四年前起就是合作夥伴,自然是對她的老對手熟悉。」


  合作夥伴幾個字的發音有她自己都沒發現的重,尉遲側著頭,從鴨舌帽下泛出一縷幽光:「介意我當年沒有打撈你的『遺體』?」


  鳶也一頓,側開頭:「我知道,你沒有打撈,是為了取得蘭道的信任。」以前不知道,現在明白了一件事,那麼連帶著的很多事情就都想得通了。


  因為庄舒的出賣,尉遲在蘭道面前敗露了「陽奉陰違」的事實,尉遲又還想繼續接近蘭道,剷除蘭道替她報仇,所以只能從已經發生的事情里,找彌補的辦法。


  而有什麼比連她的遺體都不要,更能證明他的狠心絕情,純粹拿她當生育工具?所以他就不打撈了,連尉母勸說都不理會。


  鳶也滑動屏幕的動作加快,根本什麼都看不見:「我從來沒介意過這個。」


  ……才怪。


  當初她非要去鳥不生蛋的廷布找李希,就是想起他連她的遺體都不要,更恨了,才更能豁出去。


  話題好像到此結束,尉遲去了一趟洗手間,鳶也莫名的心浮氣躁,沒了心思回信息,索性退出微信,點開微博。


  現在網上最熱的話題,還是尉氏事件。


  鳶也幾天沒有關注,但事態並沒有平息,甚至愈演愈烈,已經到了官方每一步進展,都會被放大研究的地步,連帶著尉氏的一舉一動也被時刻關注著,尉深前腳剛上任尉氏副總,後腳就被挖出私生子身份——尉父的私生子。


  豪門秘聞也很受網友們喜愛,他們開始捕風捉影,胡亂臆測,甚至腦補了一出正統子弟和私生子為了爭奪繼承權,不惜拿人命博弈的大戲……這個猜測算是八九不離十,所以很多網友信了,自發對尉氏抵制,尉氏大廈甚至被破了狗血。


  從年初八股市開盤起,尉氏的股票就一直跌一直跌,很多所謂專家紛紛站出來表示,尉氏這次是要撐不住了。


  鳶也鎖屏,將手機握在手中,心思沉沉,尉氏的情況的確很不好,不僅被大眾攻擊,甚至還挨了不少同行的暗箭,畢竟蛋糕誰不愛,能搶一點是一點。


  但是尉遲呢?

  外面已經風起雲湧,他還閒情逸緻地逗弄她,甚至要跟她去巴黎,這個男人到底是要怎麼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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