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主卧里有你衣服
第361章 主卧里有你衣服
一巴掌不夠,鳶也反手還要再打一巴掌,這次沒有得逞,尉遲接住她揮過來的手,黑沉沉的眼睛盯住她:「我不信你忘得掉我。」
鳶也的情緒像爆發開的火山,回歸以來,那些修鍊好的冷靜淡定通通被燒成灰化作煙,瀕死的恐懼加劇憤怒,不顧一切地嘶吼:「我為什麼要忘掉你?我讓你去死就可以!你以為我是回來幹什麼?陪你玩遊戲嗎?我就是要你死!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死!你給我等著!」
她重重一把推開他,游到岸邊想爬上去,然而腰又被男人攬住,重新拽入水中,尉遲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綳著下頜線說:「七年前,三年前,無論是初遇還是失憶,你都是愛上我……」
鳶也根本就不想聽他說一個字!
她轉身拚命掙扎,掙不開就上手抓,尉遲身體後仰,避開她專門往他臉上招呼的手,不合時宜地想她現在這個樣子就像一隻被踩住尾巴的野貓,一邊避一邊說:「因為我最合適你,愛也好,恨也好——」
鳶也的手當面襲過來,尉遲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又扭到背後控制住,同時他另一隻手直戳她的心口:「——你這裡都只有我,怎麼可能和別的男人有孩子?!」
冬日池塘里的水夾帶絲絲縷縷的寒氣見縫插針地往骨縫裡鑽,鳶也既控制不住戰慄,也壓不住急促呼吸,眼睛更是爬上一層血絲。
尉遲薄唇緊抿,和她在水中對視:「那對雙胞胎,是丹尼爾跟別的女人生的,還是你領養的?」
「就是我生的。」鳶也每個字都是從牙齒間里咬出來,「你沒查到我在醫院生孩子的記錄嗎?」
尉遲胸腔中像壓了一口氣,連帶著聲音都是沉的:「用你的話說,人證物證都是可以偽造,你都不相信,我更不相信。」
鳶也冷涔涔地笑:「所以你承認偽造人證物證了?」
尉遲說:「我沒有。」
他說沒有就沒有,別人說沒有就是有。
鳶也短短十幾分鐘里,被接二連三拱出怒火,就快要燎原時,尉遲忽然斂起眸子,說:「如果是你親生,孩子的出生日期就不對,他們是一月或者二月生。」
鳶也身子一僵,烈火迎上冷水,霎時間熄滅。
「總之,他們的生日和血緣,一定有一個地方作假。」
就像他說的,她這輩子要麼和他複合,要麼孤獨終老。
她的孩子,要麼就是他的,要麼就跟她沒有血緣關係。
他這種態度,就是自始至終都把她當成他的,也覺得她不會背叛他。
哪怕他們之間有那麼多生仇和死仇,他都是這樣一幅吃定她的樣子。
……鳶也慪得心口發疼,緊緊咬著牙齒盯著他,無法用語言描述清楚自己憋屈的心情,她有那麼一瞬間,有了一股衝動,生出了某個念頭,但只是一閃而過。
她沒有必要為了他去作踐自己。
鳶也喘了兩下,所謂負負得正,太過生氣,這一刻非但不氣,甚至變得冷漠,只覺得今天他有病她也有病,跟他在這裡說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她的孩子是誰的,關他什麼事?
太可笑了,她居然在這種事情上跟他耗那麼久。
她為什麼要說服他相信?他信不信有什麼所謂?
鳶也把人推開,重新爬出池塘,頭也不回地走。
可恨尉遲把她的手機扔了,她連叫人來接她都沒辦法,一陣冬風撲來,鳶也凍得臉色發白,她渾身都在淌水,寒意是十倍的。
走了兩三百米,身邊跟過來一輛卡宴,尉遲低聲道:「上車。」
鳶也理都沒理。
發完瘋后的尉遲又恢復平時的疏淡:「這裡是高速路,你打不到車,離市區至少有八公里,你要走到什麼時候?恐怕沒等你走到家,就病倒了。」
是誰讓她渾身濕透?現在裝什麼好人?鳶也眉眼冷極,不為所動。
尉遲停下來:「我查到白清卿的線索,已經確定『TA』是誰,你不想知道?」
鳶也腳步一頓,回頭,隔著前擋風玻璃,冰寒地看他。
她和她大表哥的人還在香港查,到現在還沒有線索,他的動作這麼快,已經知道?
尉遲同樣是渾身濕透,頭髮被他捋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睛愈發清晰,直擊人心。
鳶也從車門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修身的毛衣浸了水后愈發貼緊身體曲線,這幅模樣走到大馬路上,都不知道會被人怎麼看怎麼議論,她平復一下心情,別無選擇地上了他的車。
「把我送去酒店。」鳶也說完就把頭扭向窗外。
她不能這幅樣子回別墅,她的人和蘇先生的人大多是共通的,她不想今天的事傳到蘇先生耳朵里,沒必要,反而平添他的煩惱。
「回尉公館。」尉遲啟動車子,「相關資料在家裡。」
鳶也一路表情都沒有鬆動一下,尉遲也沒有說話,車廂內就只有暖氣咻咻的聲音。
到了尉公館,鳶也要下車,尉遲低聲說:「等會兒。」
鳶也頓住,轉頭看他先下了車,大步走進主屋,三五分鐘后再出來,手裡多了一條大毛巾。
尉遲打開她那邊的車門,鳶也彎腰下車,還沒有完全直起身,就被他用毛巾當頭罩住,聲音溫溫:「讓你第二次全身濕透進尉公館。」
第一次就是她主動上門求娶的時候,當時也是他親自為她披上干毛巾。
鳶也面無表情地抬頭,毛巾遮在她的頭頂,擋住了天空和光,就好像一個密閉的空間,兩人對視三秒,他將毛巾奪過去,披在自己肩上。
都已經到這裡,自然沒有必要再扭捏矯情,她徑直進了主屋。
管家和傭人們都低下頭不敢看,尉遲聲音從後面穿來:「主卧里有你的衣服。」
鳶也腳步沒有停頓,上了二樓。
到底是生活過兩年的地方,什麼東西在什麼位置,她輕車熟路,但打開衣櫃看到自己的衣服還跟當年一樣放在那裡,好像過去三年多以來都沒有去移動過一樣,動作還是凝滯了片刻。
隨後,嘴角諷刺一笑,隨手拿了一套衣服出來,轉進浴室。
池塘水淤泥很多,鳶也身上黏黏糊糊的,不得不沖洗一下。
尉遲在客卧洗了澡,換了衣服,走到主卧,聽見水聲淅淅瀝瀝,眸光忽而變得悠遠,他慢慢走過去,靠在浴室門邊的牆上,聽著水聲直到消失。
鳶也將自己的臟衣服裹成一個球,準備丟進垃圾桶,打開門,就看到尉遲。
他手裡端著一碗薑湯,遞給她。
鳶也沒接,今天事發突然,她情緒失控,太不應該,這會兒已經冷靜了:「白清卿什麼線索?」
尉遲的面容在霧氣后模糊不清:「你剛才罵我是強姦犯,是因為當年你剛出月子,我就強迫你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