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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近水樓台先得月

  第109章近水樓台先得月

  鳶也心煩意亂,想問尉遲又不知該從何問起,索性不想了,埋頭睡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最後一天上班,鳶也還有一個客戶要見,她又順路去了一趟尉氏送一份文件。


  秘書跟著她一起來,在大堂等市場部的人來接她們時,她忽然拉了拉鳶也的衣服:「姜副部,那邊那個,就是上次被網友誤會成你的女人嗎?」


  鳶也看了一眼,確實是李幼安,她倒是沒看見他們,帶著人出了尉氏,應該也是去見客戶。


  「嗯。」


  秘書來一句:「她跟你確實很像。」


  鳶也無語:「哪裡像了?」她們長得八竿子打不著好吧?

  秘書肯定道:「身材,髮型,衣著,都很像啊。」


  鳶也順著她的話回想,她和李幼安都比較高挑,又都染了栗色捲髮,衣著也差不多,就像昨天,她穿的是紅色毛衣裙,她則穿了紅色毛呢套裙,款式雖然不一樣,但也很類似。


  而且她還染了星空色的指甲。


  那晚在老宅見到,她明明沒有染指甲。


  小秘書合理懷疑:「難道是故意學你?」


  無憑無據的事情,鳶也聳聳肩,不置與否。


  送完文件,鳶也帶著小秘書準備先去吃飯,巧的是,在餐廳門口遇到了顧久和他的男秘書,兩人就把各自的秘書放在一桌,單獨上樓。


  鳶也一邊點菜一邊說:「難得有一次遇見你不是帶著美女出來玩的。」


  「我也是有公司要繼承的人好吧?」顧久輕笑一下,想著這裡離尉氏近,「探尉遲的班?」。


  「不是,順路送一份文件。」


  顧久正好有事要問她:「聽說你把尉遲的私生子接尉公館了?」


  鳶也抬眉:「聽誰說?」


  「……」顧久拿起一根筷子,輕敲了一下她的頭,「懂不懂什麼叫心照不宣?」


  這晉城,知道尉遲有個私生子的人少之又少,他當然不可能是聽誰八卦,而是自己查的啦,她明知道還要戳破,懂不懂默契?


  顧久身體后傾靠在椅背上,笑得懶散且意味不明:「白小姐丟下兒子跑路,你總不會是看他沒了媽,可憐他就撫養他吧?這可是私生子啊,當初咽不下的氣,現在咽下了?」


  鳶也悶聲道:「他有名字,尉言庭,你可以叫阿庭。」


  顧久揚起眉梢:「私生子不也是你先叫起來的嗎?行吧,阿庭,怎麼突然接受了他?」


  「你不是早就分析過,尉家會去母留子,現在的事情不是按照你的預測在發展?」


  顧久懷疑地看著她:「但你接受得這麼平靜就很讓我意外了,你該不會是被尉遲給洗腦成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了吧?」


  鳶也笑罵:「滾。」


  「說說吧,我好奇。」鳶也是什麼性子的人,顧久和她一起長大,還能不知道?她從來都是寧折不彎,這次居然低頭了。


  鳶也收起了笑,沉默了一陣,才道:「那孩子挺可愛的,對我也挺真誠,挺貼心的,畢竟才三歲,越長大越會忘記小時候的事情,他現在就只記得我是他媽媽,我就當親兒子養著吧。」


  「白撿的兒子挺好的,就算以後你不想生,老了也有人侍奉。」顧久嘴上是這麼說,心裡想的是,接受了也好,尉家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比起將來被迫接受,現在這個結局,要體面得多。


  鳶也捏了一根筷子在手指間轉動,忽的問:「你認識李幼安嗎?」


  「不認識,她是誰?」


  鳶也哂笑一下:「尉遲的小青梅。」


  「還有這回事?」顧久來勁兒了,「怎麼回事?」


  鳶也含了一口茶在嘴裡,慢慢咽下了,才將李幼安從出現到現在的事情都說出來。


  顧久聽完,吹了一聲口哨:「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要小心了,聽起來就是個難纏的對手。」


  她當然知道難纏,要不然也不會向他打聽。鳶也沒吭聲了。


  難得見她這麼苦惱,顧久笑著說:「別愁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哥哥去幫你打聽打聽。」


  鳶也這才多雲轉晴,以茶代酒,跟他乾杯。


  吃完飯,鳶也帶著小秘書去見客戶,地方約在梨苑。


  不過這個客戶一看就知道是不懂戲的,約在這裡大概只是圖個有趣,對戲曲的了解比鳶也還要外行,好在合作談得很順利,鳶也就不計較他那些廢話。


  聊了將近兩個小時,一行人方才從梨苑出來,卻在門口遇到了一頓喧鬧。


  有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在那兒撒潑:「南音!南音你給老子出來!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走了!」


  他又鬧又哭:「你怎麼可以騙我?我那麼喜歡你,我所有的錢都送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離開我?南音……」


  小秘書膽小地躲到鳶也身後:「這個人在鬧什麼啊?」


  鳶也說:「南音是梨苑的當家花旦,大概是有什麼糾葛。」


  那肯定不是一般糾葛!小秘書篤定,多半是感情問題,不禁唏噓:「大白天喝得這麼醉,還在門口大喊大叫,看來是對那個叫南音的還余情未了啊。」


  客戶看戲的表情,冷嘲熱諷:「表子無情戲子無義,喜歡誰不好喜歡上個戲子,不騙他騙誰?」


  鳶也只是笑笑,送了客戶上車,又回頭說:「貞貞,打電話報警。」


  「啊?」


  鳶也理所當然:「醉鬼鬧事當然要報警處理,有困難找警察啊。」


  秘書才應:「哦哦。」


  鳶也看著那醉鬼,在梨苑門口鬧這一出,南音必定知道,她知道還不出來,擺明了不想搭理他,但這醉鬼要是再叫下去,損害了梨園當家花旦的名聲,可就沒有那麼容易善了。


  讓警察把人帶走,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不等警察過來,鳶也就先和秘書回公司了。


  今天是年前最後一天上班,大家都有些飄飄然,無心工作,霍衍索性大手一揮,提前一個小時下班。


  商務部眾人歡呼雀躍,鳶也給尉遲打去電話:「下班了嗎?」


  「還沒有。」尉先生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進她的耳里,絲絲磁性。


  鳶也笑道:「我提前下班,過去找你吧。」


  「好。」


  鳶也說了聲么么噠,尉遲挑了下眉,拿開手機,通話已經結束,他唇邊淺淡的笑意深了幾分,將手機放下。


  與此同時,黎雪敲門:「尉總,秦先生來了。」


  尉遲頷首:「請進來。」


  秦自白拎著他那口標配的箱子進門:「我問了黎秘書,你們明天起放假,所以提前來給你做個檢查。」畢竟春節這段時間,他不可能讓他上門治療。


  尉遲起身,走到躺椅上坐下:「有勞。」


  秦自白拿出電子儀器,綁在他的手腕上,監聽他的心跳頻率,順帶打量他:「不是情場商場兩得意嗎?怎麼看你還是淡淡的?」


  尉遲說:「我一向如此。」


  秦自白想想確實,沒見過他特別生氣的時候,也沒見過他特別高興的時候。


  他一邊記錄數據,一邊道:「我最近跟我幾個精神科的朋友聊了聊,你這種情況,都比較建議你故地重遊一下,有個詞叫『應激反應』,也許你接觸到相關的東西,就會產生記憶。」


  「這幾年我去青城不下十次。」尉遲闔上眼皮,容顏俊美而過分冷淡。


  秦自白一愣:「都沒有感覺嗎?」


  「沒有。」


  秦自白嘆氣,已經消失了的東西怎麼可能再找回來?隨著消失的東西一起消失的記憶,當然也不可能找回來,否則他們也不會做了四年的治療都沒有效果。


  尉遲說:「之前你提過,催眠?」


  秦自白點點頭:「還在幫你找更有資質的催眠師,畢竟深度催眠不是小事,需要萬分謹慎。」


  兩人正說著話,門毫無徵兆地被人推開:「尉遲。」


  尉遲和秦自白都看向了門口,李幼安腳步驀地一滯:「……你有客人啊。」


  秦自白笑了:「第一次看見有人進尉總辦公室敢不敲門的。」


  李幼安手中拿著一份文件,歉意地說:「剛才沒有多想,不好意思。」


  不僅沒敲門,還直呼其名,秦自白好奇:「這位小姐好像沒見過?」


  「我叫李幼安,是尉氏海外市場部的總監。」


  這回輪到秦自白愣了:「你就是李幼安?」


  李幼安低頭看了看自己:「是我,怎麼了嗎?」


  秦自白臉色古怪地回頭看了尉遲一眼。


  尉遲薄唇抿著,瞳眸平淡,看不出來喜怒,但作為觀察了他這麼多年的醫生,秦自白知道他已經是在不高興了,及時打住話:「沒什麼,名字挺好聽。我已經好了,先走了,你們聊吧。」


  秦自白收拾了東西匆匆離開,尉遲將袖子放下來,一顆一顆別上紐扣。


  李幼安擔心地抓住他的手臂:「尉遲,你生病了嗎?」


  「最近睡得不太好而已。」尉遲從藤椅上起身,李幼安順勢挽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向辦公桌:「我比較認床,以往出差也總睡不好,後來我朋友介紹給我一種助眠香薰,我用著還不錯,明天拿給你試試。」


  「好。」尉遲應下。


  李幼安彎唇,將手中的文件打開:「這裡我有一點想法,我和你說說。」


  「好。」


  鳶也路過一家麵包店,就進去買了幾個麵包,拎著去尉氏,她現在是尉氏人人皆知的少夫人,來尉氏也沒有人敢攔她,徑直就去了總裁的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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