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壓不住她的桀驁
第34章壓不住她的桀驁
顧久見她咳得厲害,忙將手放在她後背輕拍:「你慢點,嗆到了吧?」
鳶也感覺自己要疼死在這裡了,捂著腹部的手指間有一絲濡濕,她忙靠著柱子,調整呼吸,忍住咳嗽的衝動,要不是臉上打了腮紅,現在她的臉色應該是慘白的。
痛感能讓人萌生許多極端的事情,那一刻鳶也真的恨死尉遲那個混蛋了。
「你到底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你狀態不太好的樣子。」顧久看著她。
「沒事。」鳶也抿了下唇,聲音沙啞,「這附近有藥店嗎?」
她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吃點什麼葯下去,沒準真會死在這裡。
「出了門左轉走三四百米有一個。」顧久不算細心的人,對著鳶也還比較關心,「你到底哪裡不舒服?要買什麼葯?」
鳶也擺擺手:「腹部有點疼,沒事,你先入場吧。」
顧久想起她是從醫院出來,剛才又去了洗手間,現在說肚子疼,便自然而然地以為是腸胃不適,確實不算大病,也就沒有跟她出去。
他不經意回頭,看到一個落單的穿著星藍色魚尾裙的年輕女人,挑了挑眉,掛上風度翩翩的笑,走了過去。
鳶也出了城堡,冷風一吹,身體戰慄,腹部抽筋,刀口更疼了,她得扶著牆才能勉強前行,忽然,她聽到了尉遲的聲音。
「她為什麼會潑你水?」
腳步停頓,鳶也從轉角處探出頭,看到尉遲和白清卿站在路邊,應該是在等黎屹開車過來。
「啊……」白清卿語氣遲疑又疑惑。
從鳶也的角度看不到尉遲的臉,只聽見他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溫淡:「我了解她,她不會做這種事,能讓她失了一貫的行事作風,一定是生了氣,你們吵架了?」
這個「她」,指的是她?鳶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先納悶自己什麼時候潑過白清卿的水?還是先驚訝尉遲竟然說出「我了解她」這句話,而且好像……確實有點了解她。
如果不是把她逼到忍無可忍的地步,當眾讓一個女人難堪的事情她不會去做……哪怕這個人是她討厭的白清卿。
因為有些事情做了,非但會惹一身非議,還會丟了自己的教養和身份,這是她小時候陳清婉教給她的,青城陳家的外孫女要自重,不能像潑婦一樣叫人看笑話。
白清卿低著頭,小聲說:「姜小姐不喜歡我也不是第一天了……剛才又讓我離開你,帶著阿庭離開晉城。」
尉遲沒有說話。
鳶也又聽到白清卿說:「我說等阿庭身體好我就走,她不肯,一定要我馬上走,阿庭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經得起顛簸?我拒絕了幾次,她就把我推倒了,地上剛好有一灘水。」
鳶也眉梢高高抬了起來,白清卿竟真的跟尉遲說她裙子上的水是她弄的?還真是張口就來,難怪尉遲剛才會用那種眼神看她,是以為她又欺負他的真愛了吧?
白清卿拉了拉身上的西裝外套,柔柔弱弱地道:「以後我看到姜小姐,會小心避開的。」
尉遲偏頭看了她一眼,終於開口說一句:「委屈你了。」
「不委屈,只要能留在你身邊,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白清卿對他一笑,小臉又溫柔可人又善解人意。
鳶也看不見尉遲是否有什麼反應。
白清卿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牽他的手。
鳶也眼睛一眨不眨,就在白清卿的手指要碰到尉遲的手心時,尉遲忽然饒了一圈,站在她的另一邊,大概是想幫她擋住風,可也好巧不巧的讓她的手落了空。
鳶也彎起了嘴角,看吧,有些人哪怕站在一起,也是沒緣分。
白清卿抬手撥弄了一下頭髮,掩飾尷尬,抿了下唇,突然來了一句:「遲,你還是勸一勸姜小姐吧,她怎麼說都尉家的兒媳婦,總是跟那些男人太親密,對尉家不好,對你也不好。」
那些男人?那些?複數?很多個?眉眼急劇冷卻下來,鳶也舔了一下小虎牙,這女人潑她髒水還潑上癮了?
聽到這裡,鳶也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我跟哪些男人太親密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勞白小姐為我解惑。」
她聲音輕柔帶笑,很是悅耳,但聽到白清卿耳朵里,卻是讓她臉色一白,她沒想到她竟然在這裡,而且還都聽到了,眼睛飛快眨了眨,有點被戳穿謊言的慌亂:「姜小姐……」
突然之間,鳶也三步上前,速度快得像箭,甩手就是一耳光。
清脆一響,白清卿整個人都踉蹌一下,不可思議地捂著臉,眼淚倏地掉下來。
「鳶也!」尉遲一把抓住她的手,咄聲一斥。
鳶也只盯著白清卿,冷冷一笑:「嘴那麼臟,小時候你媽媽沒教你怎麼做個人嗎?」
美人發怒也是美人,甚至還有幾分驚心動魄的耀眼,尉遲緊盯住了她的臉。
鳶也微抬起下巴,婉約的彎眉也壓不住她的桀驁:「說清楚,我跟哪些男人太親密?」
白清卿哪還敢說什麼,捂著臉躲在一邊抽抽泣泣,只敢用可憐的目光看著尉遲,想讓他幫她主持公道,幾顆眼淚掛在眼角,要掉不掉,倒真的很能叫男人萌發保護欲。
鳶也作嘔,厭惡多看她一眼,轉頭對尉遲平鋪直敘地說:「她裙子上的水不是我乾的,讓她離開晉城的話是我說的。」
她做了的事情她認,她沒做的事情,休想往她頭上扣。
「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教我怎麼人際交往,親疏我心裡有數。」
說完,她也不管尉遲信不信,要做什麼回答,掙開他的桎梏,轉身就走,纖細窈窕的身姿,卻有一條比男人還硬的脊梁骨。
尉遲的目光追隨著她,許久沒有移開。
走了幾步,鳶也看到黎屹開車經過,她沒有回頭,徑直往前,走了一兩百米才停下,回頭,尉遲和白清卿都不在原地。
她長裙下的雙腿打顫,慢慢靠到牆上,捂著腹部的手攤開,手指間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