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胡濤的抉擇
晚上這頓飯了,可以說是最近這段日子,我吃的最舒心的一頓,記得上一次跟李如鬆喝酒,還是在明月村的時候。那段日子雖然忙碌的腳不沾地,不過卻十分純粹。查案就是查案,從不會加入別的因素,也不會去想自己的得失。
“老、老程哈!你大、大爺的,想啥子呐?呃!呃呃!”
我看著李如鬆酒勢糊塗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老李啊,你、你這個逗、逗比,不、不能喝,還非要喝那麽多!難,難受了吧?哈哈哈哈!”
李如鬆抓起酒杯,“啪”的一聲拍在飯桌上,喳喳咧咧的吼道:“滾…犢子!我、我會不行?來!幹了!”
話一落地,他不等我回應,直接一仰脖子,將大半杯白酒悶了。幹了杯中酒,他莫名的對我笑了笑,隨後身體一軟滑倒在地,睡了過去。
洪七七見李如鬆死豬似的趴在地上,嫌棄的說道:“咦~我怎麽會認可這個貨做幹爹,太丟人了!”
雖說我打心底裏也有些嫌棄喝的不省人事的李如鬆,不過畢竟不能讓他在洪七七麵前落了下乘。“臭、臭丫頭!你…懂個屁!還不快扶著你…幹爹去休息。”
“切!你怎麽不去扶他?”洪七七鄙視的看了我一眼,從桌上拎起半瓶椰奶,一甩頭發走出了飯廳。
我無奈的眨巴眨巴嘴,隻得搖搖晃晃的起身,抓起李如鬆的左腳,像拖死狗般的拖到我的房間。原本打算將他丟到床上,可是最終還是沒有那麽做,因為拖他進房間後,我自己脫力的躺倒在床上。
躺在床上,我感覺自己正處於一種微妙的狀態,身體無力的像一灘爛泥,大腦卻十分的清晰,就好似靈魂與肉體已經分離。
在這個神奇的狀態裏,我忽然想起來很多人和事,不過奇怪的是,在我腦海中出現的,無一例外都是自己曾今辦過的案子和那些案犯。有未曾謀麵的劉坤,有多重人格的周夢蝶,還有神秘莫測的海之女……
“喂!你們兩頭死豬,還想睡到什麽時候啊?太陽都照到屁股上了!”
我恍惚間聽到洪七七在叫我們,於是吃力的真開眼睛,不滿的說道:“你個臭丫頭,鬼哭狼嚎的瞎叫什麽!我才睡下,你就把我吵醒,你無聊不無聊啊!”
洪七七把啃了一半的包子丟到我臉上,恨恨的吼道:“睡你個大頭鬼哦!都快中午了還睡!”
“啥?中午了?”我被她的話驚到,連忙翻身下床拉開窗簾,看著窗外豔陽高照,我不可置信的問她:“我真睡了那麽久?我記得自己才躺下啊!”
“老公,你是不是喝迷糊了?”
我沒等到洪七七的回答,卻意外的看到謝安琪癟著嘴走進了房間。
“安琪你怎麽來了?”
“我為什麽不能來?老公你說話好奇怪哦~”謝安琪白了我一眼,走到李如鬆跟前,對著他的屁股狠狠的踹了兩腳。
“敏敏別…鬧,我不行了……”李如鬆半夢半醒的說了一句,然後翻了個身,接著睡他的覺去了。
洪七七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笑嘻嘻地學著謝安琪的樣子,使出吃奶的勁道,踢了他屁股兩腳。不過由於用力過猛,李如鬆並沒有再說出什麽丟人現眼話,反而被驚醒了。
“臥槽!誰暗算我啊!”他摸著屍體。像受驚的猴子般從地板上跳起來,一臉憤慨的看著我們,“靠!原來是你們幾個!多大的人了,還玩這套!”
“那是為了叫醒你好不好!都快中午了,你不上班的啊!”洪七七怕李如鬆秋後算賬,趕緊將對我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李如鬆聞言連忙看了眼窗外,突然發瘋似的吼道:“臥槽!完了完了!我死定!”丟下這句話,他一把推開站在身邊的謝安琪,不管不顧的衝出了房間。
謝安琪摸著被撞痛的胳膊,含著眼淚對我說:“老公,他欺負我~”
我搖頭苦笑著說道:“行了,別裝了,還是說說你咋來的吧。”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撲到我的身上,故意撒起了嬌,“我想你了,就來了唄~”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有所隱瞞,不過我卻清楚她是不會害我的,“算了,不說就不說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將謝安琪輕輕推開,不等她反應,我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在我離開後,謝安琪有些擔心的對洪七七說:“七七,你說我們這樣瞞著他真的好嗎?”
洪七七迷茫的看著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總不能告訴他,他的妹妹是殺人犯吧。”
“唉~也是……”
走出家門,我立刻撥打了黃愛國的電話,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並與他約定了見麵的時間,隨後就駕車向蘇省趕去。
同一時間,在蘇省的一處建築工地裏,程甄正對著胡濤發著脾氣,“胡濤!你瘋了嗎?為什麽要殺警察!你不知道這樣做會害死大家的啊!”
胡濤陪著笑臉解釋道:“甄兒小寶貝,我又沒真的要殺那個姓吳的,再說了,我這樣做是有目的的。”
程甄認為他這是在狡辯,氣得抓起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哎呦!別咬了啊!我真的是有原因的啊!”胡濤被咬的哇哇亂叫,不過卻一口咬定自己那麽做是有苦衷的。
“那你說!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這輩子就別想再上我的床!”
“算你狠!”對於這個威脅,胡濤感到很無力,“我襲擊姓吳的警察,是想再添一把火。你想啊,按照他們正常的辦案流程,肯定是要先找到馬丹陽的犯罪證據,然後再去抓他,對不對?”
程甄點點頭,“沒錯啊!警察查案不都是這樣的嗎?”
“可是如果這樣,你認為能找到馬丹陽的犯罪證據嗎?”
對於這個問題,程甄還真沒考慮過,而且在她的計劃中,並沒有想過把馬丹陽交給警察來處理,“話是這樣沒錯,可是我們也可以自己幹掉他啊!”
胡濤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甄兒,我們不要自欺欺人了,馬丹陽那麽好殺的話,兄弟姐妹們也不會死了那麽多了。”
被說到了痛處,程甄紅著眼睛對他說:“對不起,要不當年我幫著他求情,也不會害死那麽多人了。”
“嗬嗬,傻丫頭,這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那個雜種言而無信,不過你放心,這次他死定了!”胡濤說話的同時,將程甄攬入懷中。
程甄將頭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不放心的問他:“我能明白你的用意,可是你這樣做的風險很大,萬一將來查到是你幹的,你想過後果嗎?”
“我的手早就沾滿血腥,我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的,不過…唉……”
胡濤雖然隻說了個開頭,就收口不言,不過程甄還是聽出了他對自己的愧疚之情,“沒事的,你不要想那麽多,我從跟著你的第一天開始就認定了你,我是不會後悔的。”
“好!那這次我們就趁著這個機會,幹掉馬丹陽,為民除害!”胡濤為了不讓程甄擔心,故意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不過此刻他的內心卻十分的痛苦。
他很後悔當年收留程甄,如果沒有收留她的話,就不會跟她產生感情,進而不會走到一起,也不會害她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如果可以從頭再來一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幹掉馬丹陽,然後無情的趕走程甄。
程甄見胡濤恢複了常態,心裏很是歡喜,這才是自己愛著的男人,敢作敢為,一往無前。“嗯!我想滬市公安局那邊,一定會把這筆帳算到馬丹陽頭上的,我們隻要耐心的等待他出現,然後找機會幹掉他就可以了!”
胡濤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堅定的說道:“是的,他離惡貫滿盈的日子不遠了!”他雖然嘴上那麽說著,心裏想的卻是等到幹掉馬丹陽的那一天,將所有罪責都一己承擔下來。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犧牲自己,到時候一了百了,那幫子警察就沒法奈何程甄了。
“一定會的!”胡濤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程甄一點兒也沒看出他內心的想法,還當是他有了萬全的把握,就順勢鼓勵了他一句。
見程甄一臉癡迷的看著自己,胡濤內心深處忽然生出濃濃的不舍,他明白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不會太久了,甚至這個時間比自己預計的還要更短一些。
他雖然不舍,卻不後悔做出這樣的抉擇,有時候愛一個人要懂得放手。何況與其兩個人一起奔赴黃泉,還不如用自己的死,來換取程甄的活。
可能短時間裏,她會為自己傷心難過,然而時間會撫平她的傷口,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徹底忘卻自己,並找到新的港灣。
胡濤忽然記起了一首老歌,歌詞中有一句,“你快樂,所以我快樂”。他想到這裏,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程甄看著傻笑的胡濤,莫名的被帶動了情緒,“你傻不拉嘰的笑什麽呢?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損招?”
“嗬嗬,怎麽可能!我隻是突然覺得有你陪伴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