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 巨梟之死
自從吳少東與李如鬆去酒吧勾搭周靜後,除了從我這又拿了50萬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再來騷擾過我。
陳鑫穎三女由於沒能再找到新的線索,原計劃是返回滬市,不過在趙靈兒的挑唆下,三人幹脆利落的請了一周的年假,直接從香江飛普吉島度假去了。
於是這幾天算是我在香江過得最安逸的一段日子,而謝安琪也沒有離開,一直留在賓館陪我。對於這個丫頭的心思,我雖說心裏清楚,但是一直沒有邁開最後一步,既然自己給不了對方什麽,又何必去做毫無意義的承諾。
就在我開始漸漸習慣這份安寧的時候,一直以來讓我放心不下的事終於發生了。
“安琪你別鬧!聽我說把話說完,一會我會衝開一條路,你直接離開不用管我!拿著我的證件去駐香江部隊找向北海,讓他帶人來救我!”
說完這些話,我抱了抱情緒失控的謝安琪,算是告別。隨後我舉起茶幾狠狠砸到地板上,挑出兩塊大小適中的碎玻璃,再用賓館的毛巾包裹住雙手緊緊握住。
準備妥當後,我走到房間門前,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記住我剛才的話,如果我能活下來,一定會接受你!”
謝安琪聽了我的話,伸手抹掉臉上的淚痕,努力克製內心的傷痛,微笑著走到我跟前輕輕吻了我一下,隨後溫婉的對我說:“我等你。”
我點了點頭,調整了會兒呼吸,聽著門外的叫罵聲和砍刀剁在房門上響聲,知道不能再多想了,於是迅速推開堵門的沙發,抬起一腳猛的將門踹開!
受慣性影響,飛出的門板將原先正在剁門的兩名夾克男直接帶倒。趁著這個時間空隙,我雙手緊緊握住兩塊碎玻璃,對著靠安全通道的一側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
由於空間狹小,加上對方人員眾多,我隻跑下兩個樓層就被人從身後撲倒。在我倒地的一刻,瞬間就被幾名黑夾克按住手腳,同時不知道是誰對著我的後腦勺來了一下,立刻就感覺到鼻腔一熱,隨即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謝安琪從我衝出房門的一刻開始,就靜靜地站在房間裏,等待著房外的砍殺聲結束。
在等待的時間裏,她緊緊咬住的嘴唇開始向下流出鮮血,握住的雙拳,指甲也早已嵌入手掌之中。
幾分鍾後房外恢複了平靜,謝安琪卻繼續這麽站著,希望能夠出現奇跡,我會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不過這畢竟不是場電影,奇跡並沒有發生。於是謝安琪在等了一刻鍾後,放棄了無謂的等待,拎起挎包走出了賓館。
兩個小時後,謝安琪坐在一輛軍用裝甲步兵車裏,目光堅毅地對一名軍官說:“向大哥,還要多久能到?”
向北海看著謝安琪,努力保持著微笑,“快了,最多不超過20分鍾。你把心放在肚子裏,程誠這家夥命硬的很,當年我們在南美洲……”
同一時刻,我被人用水潑醒,艱難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被困住雙手吊在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裏。身前還有一個佝僂著背、稍稍帶有些病色的老頭,在兩名黑夾克的陪同下,正一饒有興趣的盯著我看。
老頭見我醒來,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問我:“知道我是誰嗎?”
我笑著對他說:“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洪鼎天吧。”
洪爺冷哼一聲,舉起拐杖戳著我的胸口說:“年輕人,勇氣可嘉!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在這種環境裏,你為什麽還能夠保持鎮靜。”
他每說一句話,就要在我胸口重重的戳一下,等話說完後,明顯能感覺到胸口火燒般的痛,我知道自己有些內傷了。
不出所料在他收回拐杖後,我嗓子一甜,一口淤血頓時噴出。喘了幾口粗氣,我依舊保持著笑容對他說道:“謝了,洪爺!吐了一口血,我感覺舒服多了。”
洪爺陰沉著臉,再一次舉起拐杖,狠狠的抽在我身上,“笑!你死到臨頭了還笑的出來!”
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就越發的想要譏諷他:“哈哈哈…洪爺你沒吃飽飯嗎?咳咳…下手怎麽一點力氣都沒有,咳咳咳…哈哈哈……”
可惜洪爺畢竟是縱橫香江幾十年的黑道巨梟,很快就看出我的目的,收回拐杖後淡然地對我說道:“嗬嗬,差點著了你的道了,小朋友。激怒我,可不是一個好主意。”
“咳咳…我可沒這個閑心雅致來激怒你,隻是覺得你,咳咳…覺得你有些可憐而已。”
洪爺用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盯著我看了許久,隨後嗓音低沉地對我說:“可憐?我不覺得自己可憐,對於像我這種能夠掌控自己命運的人來說,憐憫一向是我給予他人的。”
聽了他的話,我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於是癲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你能控製,咳咳…控製自己的命運?哈哈哈…咳咳咳……,你能再幽默一些嗎?哈哈哈……”
饒是洪爺養氣功夫再好,在我不斷的諷刺下情緒也開始有了波動,“小朋友,我有點不明白,你這樣不停的譏諷我有意義嗎?”
“是沒什麽意思,咳咳…跟你這個快要入土的老棺材說那麽多能有,咳咳…能有個屁意思。”
洪爺臉色再次變得陰沉,語氣森然的說道:“小朋友,請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佛也是有怒氣的!”
我冷笑一聲,“不信?咳咳…那我問你,你這輩子打下偌大的江山,將來交給誰?咳咳咳…兒子媳婦被你幹掉了,孫女也跑了,咳咳…如果你還能長命百歲的話,說不定還能,咳咳咳…還能多享受幾天花花世界,不過你認為可能嗎?我還知道你……”
說到這裏,我故意不再說下去,洪爺不出所料的低吼一聲:“你還知道什麽!”
“如果你想讓別人也知道的話,我是無所謂,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嗬嗬。”
洪爺思索了一下,隨即對身後兩名黑夾克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
待兩人離開後,他鐵青著臉問我:“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吐出一口血痰,感覺喉管舒暢不少,起碼不用一直咳嗽了。隨後做了個深呼吸,似笑非笑的對他說:“你是不是從幾年前開始,就感覺自己身體和精神狀態出現了一些問題?”
洪爺皺著眉,眼神飄忽地說:“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麽?”
“你如果想要隱瞞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你真的不好奇嗎?”
這句話一出口,洪爺臉上出現了糾結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猛的吐出一個字,“說!”
由於雙手被困住長時間的吊在房梁下 ,受重力影響,手臂環節處韌帶開始有些撕裂的趨勢,我吃力的向上抬了抬身體,讓韌帶的壓力稍稍緩解了一下。
洪爺見我扭動著身體,並不搭話,於是爆喝一聲:“別玩花樣!說!”
我冷冷的看著他,停止了身體的擺動,對他說道:“我沒猜錯的話,這種情況是在趙天德介紹淩風給你認識後,才開始產生的對不對?”
“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對於洪爺說的這句話,我感覺他腦子是不是不好使了,這種騙小孩子的鬼話都能夠說得出口,“你也別說這種連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話了,與你身份可不符。你走近一些,我告訴你真相。”
照理說洪爺是不會按我說的話走過來的,不過對於所謂“真相”好奇心,使他心智受到了一定影響。再加上我被吊在房梁下,他潛意識裏認定我玩不出什麽花樣,於是他不假思索的走到離我不到半米處,有些焦躁的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就在他話音落地的一瞬間,我詭異地笑了笑,對他說了兩個字,“再見!”
洪爺被我莫名其妙的表現弄得有些恍然,一時間有些失神。
趁著這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我突然爆喝一聲手臂瞬間發力,將身體迅速抬上去並扭向左側,同時抬起右腿,用腳尖傾盡全力掃過洪爺的喉結處。
洪爺措手不及被我踢碎喉結,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嗓子裏發出“嗬嗬”的聲音,隨即身體一軟,倒地身亡。
我冷眼看著斜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洪爺,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下輩子記著要把我雙腿也捆起來……”
解決掉洪鼎天後,我忽然感覺有些不真實,這樣一個黑道巨梟,竟然在一間陰暗肮髒的房間裏,不明不白的死了。
死的是如此渺小,如此悄無聲息。如果他曾經想象過自己將來會因何而死的話,一定不會想到是這樣一個不光彩的死法。
就在我抒發感慨的時候,突然被遠處傳來的一陣腳步聲拉回現實,無奈的苦笑的一下,我心知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片刻之後,房門被人拉開,讓我意外的是,站在門外的並不是洪爺圈養的打手,而是兩張熟悉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