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蘇辨雄雌
陽州城毗鄰南洲府，也屬南洲府管轄，是南江省最大的縣城。
此時夜幕剛剛到來不久，所以街上逛夜市的人還是很多的。
蘇唐帶著張小德先來到了一家票號，因為手裏的銀票數額太大，所以蘇唐準備先換些小額銀票方便使用。
“這是您的銀票，請收好！”
票號夥計給蘇唐換好錢後，熱情的送蘇唐出門，一次兌換一千兩銀票也算是大客戶了，夥計眼力勁兒十足，給蘇唐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順手又將另外兩千兩給存了起來。
張小德眼巴巴的看著蘇唐手中厚厚的一摞大鈔：“蘇大哥，我可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銀票啊！”
“哈哈。。。感覺還不錯！”
成功拿到第一桶金的蘇唐也很開心，當然也毫不吝嗇的拿出五百兩給小德。
“這。。。這太多了吧，我不能要！”
見蘇唐突然分給自己這麽多，張小德有些傻眼了，沒有接，藥方又不是自己的，也沒出過一分力氣，自然不能接受蘇唐的恩惠。
蘇唐見張小德拒絕，不禁板著臉道：“讓你拿著就拿著，你是我來這裏後第一個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千萬別跟我客氣，而且我對金錢也沒那麽看重。”
張小德再三推辭，終究拗不過蘇唐，隻好收下銀票。
“那好吧！謝謝啦！”
“這才對嘛！明天我就走了，老周讓我幫他個忙，估計要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了。”
“什麽？你要走？”
“嗯！還會回來的，你在這好好安頓，有我在老周不會說什麽的，而且你人緣還不錯，我見你今天已經跟他們混的挺熟了。”
“哼，他們呐，無趣的很，我是因為乞丐做久了到哪都習慣往人堆湊合！”
蘇唐驚訝的看了看張小德，原來他努力的融入他人是強顏歡笑，可能是自尊心強吧。
“放心！以後你做好自己就行，人生一定要為自己而活，不用太過在意他人的看法。”蘇唐認真的說道。
“嗯我會的！”聽到蘇唐鼓勵的話語，張小德有些微紅著臉道。
蘇唐好奇的看著他，總感覺有些別扭，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
隨後，兩人找了一家不錯的酒樓，痛快的大吃了一頓，張小德表示想跟蘇唐一起去，蘇唐拒絕了。
去往疫情前線，可不是開玩笑的，蘇唐自己到沒什麽不放心的，手裏有大把的預防藥物，不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在張小德委屈的臉龐下，蘇唐堅決沒有帶上他。
吃飽喝足，蘇唐兩人回到各自的房間。
蘇唐將衣櫃箱子通通鎖好，既然明天要走，那這批藥可不能出事，包括房間門蘇唐也換上了自己剛買的鎖，一切收拾完，才躺下休息。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蘇唐一閉上眼睛便總感覺今天張小德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
第一次見到張小德他是很活潑開朗的一個人，今晚跟他在一起吃飯，總感覺有些別扭，就像跟個大姑娘吃飯一樣。
我去！不會是女扮男裝吧！
這個念頭一蹦出來，蘇唐腦袋有些發懵，前世無聊時總看些古裝劇，那些女扮男裝的劇情怎麽和自己遇到的有些相似呢！
不無道理！蘇唐首先想到的是張小德的聲音，柔和清亮，而且張小德明明很瘦弱的樣子，可據蘇唐觀察張小德的胸前卻有些豐滿！
然後，昨天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張小德臉部都是灰看不出膚色，但是今天自己卻沒有注意到，張小德的皮膚雖然說不是很白，但是在男生中也算細皮嫩肉型的了。
還有，自己手臂搭在他肩上的時候，那不自然的神情！
這麽一回想好像真是那麽回事！
女扮男裝，有意思啊！蘇唐越想越覺得好玩，立馬穿好衣服起床。
張小德的房間就在同一個院子裏，出門右手邊就是，蘇唐躡手躡腳的來到張小德門前。
隻聽見房間內正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張小德竟然在洗澡！
蘇唐暗自道了聲好！
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拆穿‘他’了，於是蘇唐直接敲門。
“小德！睡了嗎？我想起些事要與你說。”
不出所料！房間內頓時想起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
“誰？蘇大哥嗎？我。。。我睡了，有什麽事，你就說吧，我能聽見！”
‘張小德’驚慌失措的聲音，更加讓蘇唐篤定自己的想法。
“不行啊！別人都睡了，我在這裏說會打擾到他們的。”
“這。。。這。。。那你等下啊！”
“嗯，你快些！”蘇唐暗自得意道。
等了好半天，在蘇唐故作嚴肅的神情下，張小德慢悠悠的打開了門。
隻見張小德兩頰通紅，全身衣著已與白天無二，不過有些躲閃的眼神，蘇唐卻盡收眼底。
“還。。。還沒休息呢蘇大哥？”張小德的聲音有些心虛。
“奧！沒呢，隻是忽然想到點事情要和你商量，你不讓我進去嗎？”蘇唐努力的克製自己戳穿張小德。
張小德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門道：“嗬嗬。。。剛剛酒有些上頭，糊裏糊塗的，快請進蘇大哥！”
“嗯，這才對嘛，那我進了啊！”說罷蘇唐還揉了揉張小德的頭，而且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張小德本能的躲閃了一下，心裏偷樂的蘇唐走進了房間。
“你不是休息了嗎？怎麽浴桶裏還是溫水？”
張小德的房間不是很大沒有客廳，所以一進門便是臥室，不過此時正放著一口正冒著熱氣的浴桶，四周還有些像剛灑的水漬。
“哦，我本來想洗澡的，可是酒勁有些上頭，便匆匆洗了一下準備休息呢。”張小德強行解釋道。
“對了，蘇大哥這麽晚了你找我什麽事啊？”張小德趕忙轉移話題。
“這不是明天我就走了嘛，咱倆也算兄弟一場，不如這樣吧，今晚我來你這屋睡，反正咱倆大男人，掏心窩子聊聊天，怎麽樣？”蘇唐壞壞的說。
“不行！”張小德臉色劇變，立刻拒絕。
“嗯？這有什麽不行？”蘇唐奇怪道。
‘張小德’急了，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眼眶有些通紅。
“不行就是不行，兩個大男人的在一起睡什麽嘛！再說剛剛在酒樓吃飯的時候不是都聊了很多了嘛！”
蘇唐緊緊的盯著張小德，看的張小德渾身不自在，說著說著聲音也小了很多。
“哈哈。。。那你的意思是隻能男女在一起才能睡咯？”存心調戲的蘇唐笑道。
“那更不。。。。不行！”
“誒！我說你又不是女人，怎麽這番激動呢？”蘇唐奇怪道。
張小德臉色由紅轉白，不敢再出聲。
蘇唐見‘張小德’快被逼哭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哈哈。。。我說，你這樣不累嗎？張小姐？”
張小德聽聞，臉色驟變，驚訝的看著蘇唐。
“你怎麽知道？我。。。”
“承認了吧！我也是剛剛想到的，原本隻是懷疑，可當我在門外聽到你回答的時候，我便確定了，你是在女扮男裝，對吧？”蘇唐得意道。
“嗬嗬。。。蘇大哥果然聰慧過人！”見自己被拆穿，張小德有些落魄的坐在了一旁。
“其實，我本名章芸芸，浙東景雲城人。”
“隻因家父犯了大錯，致使家族被仇人追殺，我和我娘逃了出來，後來我們便浪跡在了街頭乞討！可是時間不長我和我娘也走散了，為了不讓自己受欺負，我便扮成男人，這一扮便是兩年呐！”
章芸芸提起過往的傷心事，便哽咽起來，話沒說完也掉下了眼淚。
看著眼前的少女，一副男人妝容，蘇唐也沒了調侃之心，隻好先安慰起來。
“原來是這樣，都怪我，讓你提起這些糟心事！”蘇唐看著瘦弱的身軀，又有些自責道。
“蘇大哥，不願你，我這個樣子早晚會被別人知曉的，我也想過無數種被人識破的可能，但是被你看出，已經比我心中所擔心的所有可能都好了！”
蘇唐看得出眼前的這位女子，一定每天都在擔心遇到危險，所以才打扮成這副樣子。
“這些年來我也沒有別的想法，我隻想早點找到我的娘親，或許她也在一直擔心我。”章芸芸收起眼淚說道。
蘇唐聽著章芸芸的話，心中不知什麽滋味，有些自責，有些心酸，又有些心疼。
就是用腳趾頭想想都能想到，一個弱女子在街頭巷尾終日乞討是何等的艱難，還要整天要想著怎樣不讓其他乞丐欺辱，這其中的苦楚怕是光這幾句話語是道不盡的。
“芸芸姑娘，你放心！我說過，以後我一定幫你找到你的娘親，你盡管開心快樂的去過好每一天！好嗎？今晚真的很抱歉，讓你這麽傷心！”蘇唐一邊為章芸芸加油打氣一邊認真道歉著。
章芸芸紅著的眼眶又一次沒有止住，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忽然章芸芸拉過不知所措的蘇唐，趴在蘇唐的懷中瘋狂的大哭一場。
造孽啊！蘇唐心中悲憤道。
隻是看著趴在自己懷中的章芸芸，蘇唐的手尷尬的不知道怎麽放，堅持了半天還是輕輕的撫摸著章芸芸的頭。
幸好此時夥計們的集體宿舍鼾聲如雷，沒人注意到他們房間。
就在蘇唐僵硬的手臂快要失去知覺時，章芸芸停止了抽泣。
“對不起，蘇大哥，把你的衣服都弄髒了。”章芸芸通紅著臉頰，用哭的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蘇唐看了看自己的前襟，已是濕了半透，再看看梨花帶雨的章芸芸，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這可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觸女生啊！
“沒事，隻要芸芸姑娘不哭了就行！”
“噗嗤”
章芸芸見到蘇唐的尷尬，不禁樂出了聲。
哭了半天，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發泄完，章芸芸又變回了那個開朗活潑的性格。
“蘇大哥，你還是叫我芸芸吧，我聽著喜歡，已經很久沒人這麽叫我了！”
蘇唐見章芸芸情緒好轉，也放鬆了許多。
“好！那以後我就叫你芸芸，對了，你等下，我送你點東西！”蘇唐答應，而後看到章芸芸瘦弱的身軀，臉色也很是不好，便起身道。
不等章芸芸拒絕，蘇唐立馬跑回了房間，翻來覆去抱出了一大堆東西。
“明天我就走了，沒空照顧你，這些你先用著，等我回來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給，這是阿膠對氣色有著不錯的效果，這是維生素，還有這個蜂膠。。。”蘇唐抱著一摞補品一個一個介紹道。。
章芸芸驚訝的看著桌子上，一個個奇怪的盒子，大部分都聽過，都是些名貴藥材，而且吃得起這些東西的，都是那些達官貴人，可在蘇唐的手中就像數豆子一樣，一件件的往外掏。
蘇唐一點都不心疼，艦倉中多的是，都是論噸計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