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海沉浮

  你活著，我活著。 這簡單的六個字似乎化成了魔咒，緊緊的繚繞在他的心尖兒上，久久繚繞著。 離天看著瑾寒蒼白卻依舊絕美的側臉，心中湧起陣陣的漣漪。 瑾寒、瑾寒，為什麽你不叫瑾萱呢？兩個名字，同一張臉，不過差一個字，卻相同陌路。 如果你是萱兒，那該多好。 在心中低聲歎息一聲，離天目光有些遊離。 任由瑾寒拉著自己，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浮浮沉沉。 海水不住的拍打著他們的身體，瑾寒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而一直遊動著的雙手和雙腳也變得沉重而麻木。 她側過頭看著一直拉著的離天，他的臉色同樣蒼白，但是臉色卻是一片平靜，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們能不能活下來。 瑾寒轉過頭看著茫茫大海，心中一片迷茫，他們，真的能活下來嗎？ 身邊已經沒有了一個人影，剛剛夜寒的人，也許死了，也許同樣如同現在的他們一樣掙紮著。 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塊巨大的飄浮浮木，瑾寒心中一喜，拚命朝著那邊遊去。 “快，快上去。”扳住那塊船板，瑾寒對著身邊的離天說道。 “你這又是何苦，那麽大的船都翻了，這個一塊浮木，遲早也是要翻的，又何必要這麽掙紮呢！”離天苦笑著低聲說道。 “能活著就不死，如果上天注定要收了我們，那我也沒有辦法，總之，隻要還有一絲的力氣和意識，我就不會放棄。”瑾寒堅定的說著，拚命將離天往浮木上推。 離天無奈的歎息一聲，隻能順從的爬了上去，他不忍心拒絕這樣一個為了自己拚盡全力的女人。 “來，上來。”從浮木上伸出手，離天對著瑾寒低聲說道。 他的手因為海水的浸泡而顯得有些蒼白，但是修長依舊，好看依舊。 瑾寒搖了搖頭，隻是扳著浮木，隨著浮木的浮力而沉浮著。 “我不能上來，這浮木太小了，我上來非得沉了不可。我就抓著浮木就好了，撐得住。”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低嘎的說著，帶著些嘶磨。 離天看著她，心中有絲絲的疼，有些感情，似乎在這一刻悄悄的改變，他看著瑾寒，也沒有再開口拒絕，他明白，他再怎麽說她也不會上來的。 如果他跟著跳下去，隻會增加她的負累，一點忙都幫不上。 天色漸漸亮了，雨也慢慢的停了，晚來的太陽緩緩升到空中，帶來些許暖意。 可沐浴在這太陽下，瑾寒卻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結冰了，冷冷的，像是抓著寒冰似地，幾乎都要凍僵了。 “你還好嗎？要不你上來，我到下麵去吧。”離天看著瑾寒的樣子，低聲說道。 經過休息，他的臉色已經恢複了許多，此刻看上去已經不顯得那麽的蒼白了。 “我還撐得住，你又不會水，下來有什麽用。”瑾寒搖了搖頭，聲音沙啞的拒絕道。 隻是她剛剛說完，腦海中傳來一陣虛弱，暈眩感上湧，眼前微微發黑。 她的手此刻似乎變得僵硬，再也抓不住浮木，緩緩鬆開，身軀無力的朝著海水之下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