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雨過天晴
萬裏無雲的清空吹過一陣風，夾雜著荒漠熱流的微風吹過身體並沒有讓邊遠有什麽不適，反而十分輕鬆。
他遙望天空，這才發現這個世界的天又藍又美，這美麗的光景是他從來時到現在都從未注意過的。
一時間邊遠感覺自己的心也隨著街邊飛走的鳥雀一起飛向了那湛藍的天空。就連臉上的陰沉也似乎被陽光照亮，被微風拂去。
街邊的貓叫讓邊遠回過神來，他盯著酒館裏坐著的兩尊大神，看向身邊的雨璃，聲音帶著懶散與悠然：“小騙子，你確定在這種地方聚會不會被抓嗎？”
“哼哼~放心吧，利維坦集團的最上層已經約定好不來找我們麻煩了。”雨璃拍著胸脯，自信滿滿地打著包票。
“作為獎勵，他們甚至還會包了我們在明星城的一切花銷。”
“嘖。”咋舌的邊遠半開玩笑地道：“你就沒問利維坦集團要點股份？百分之一都夠我這大半輩子吃喝不愁了。”
“嘿嘿~那種事邊遠就別想啦，有這想法還不如多來吃點東西，這家他們給我們準備的酒館可是特意配了一名特級廚師哦~”吐舌的雨璃拉著身邊的飄飄走入酒館內。
“特級廚師？他別給我下毒我就感恩戴德了。”嘴上說著，微笑的邊遠也抬腳跟了上去。
裝潢典雅高級的酒館內播放著悅耳的伴奏，在酒館內的一個小舞台上，一名西裝筆挺的小提琴手正在配合著伴奏優雅地拉著小提琴。白色的霧氣從吧台上飄落，混合著那樂曲，檔次立馬就上來了。
坐在餐桌前的少年西德回過頭來，看了眼雨璃與邊遠後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他從娜絲莉懷裏鑽了出來，衝著三人揮揮手。
“這裏。”
待3人入席之後，西德站起身，鄭重其事地行了一個奇怪的禮節。
“承蒙三位的相救，我，西德塔爾在此謝過了。”
“謝謝的話沒必要說那麽多，記得讓你的女人把契約上的東西給我就行了。”邊遠拿過服務員遞來的水，又指了指自己腦袋：“哦對了，趕緊把共享思維解除了，我受不了這瘋……咳！我是說，我不想過多侵占一位名花有主的女士的思維，這對我們雙方都不是什麽好事。”
娜絲莉殺氣騰騰的眼神消失一空，變成了讚許的目光。
“沒想到邊遠情商挺高的呢~”雨璃在一旁忍不住笑。
“那是你目不識人。”輕哼的邊遠喝了口水，拉了下身邊還在發呆的飄飄。
“啊！邊遠先生？”兩隻兔耳瞬間豎起的飄飄似乎被嚇了一跳。
“事情都結束了，還一天到晚發什麽呆。”不滿的邊遠把菜單遞給了她，嘴角勾起微笑，“來！今天你是主角，你來點菜！”
“唉唉？！不…我不是……”漲紅臉的飄飄慌手忙腳地推脫著，另一隻從桌對麵伸出的小手按住了菜單。
“飄飄小姐是嗎？”西德將菜單推到了飄飄麵前，認真道：“多虧了您的努力，希望您不要推脫。”
“是啊~飄飄你就點吧。”坐在飄飄另一邊的雨璃笑著應和：“你的努力我都是看在眼裏呢。”
“嗯…可是……”臉紅的飄飄還想推脫，冷下臉的邊遠不耐煩地低喝一聲：“讓你點就點，哪來那麽多廢話！”
“是！”身子繃直的飄飄立馬拿起菜單。
“看樣子你們的關係不錯啊。”西德摸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說道：“對了，邊遠你最近有空嗎？”
“有事？”
“其實也沒什麽事…隻是想和你打一架。”說著的西德眼中閃爍著光芒，聽見的邊遠直接臭起臉，伸出五指直搖頭。
“沒空，不熟，謝謝。我何德何能跟您這尊大神打一架呢。”
“隻是單純打一架而已，並非拚死決鬥。”說著的西德像小孩一樣兩隻手握拳上下揮動，“你隨便往我要害、致死部位打，我隻用木劍且不下死手，如何？”
旁邊的娜絲莉拉了一下西德，西德卻對她搖搖頭，露出笑容。見到西德的笑容，臉色微紅的娜絲莉像個含羞的少女一般低下頭，一邊的邊遠差點把眼睛都瞪出來。
這女妖怪裝得倒是挺像啊。
見到邊遠沒有反應，西德用他世界的語言和旁邊的娜絲莉交流一下，隨後看向邊遠：“你要血是嗎？這樣吧，你和我打一架的話，我就把我的一些血給你，怎麽樣？”
“成交！！！”流口水的蒂凡妮在邊遠身邊拉著他的胳膊發嗲一樣地念著：“答應他嘛~求你了~答應他嘛~小邊遠~”
“行，我同意。”毫不猶豫的邊遠點頭同意，隨即又想到了什麽，問道：“你不是莫得感情，莫得感覺嗎？為什麽還要找我打架？”
“正因為沒有感情沒有感覺，所以才想要追尋曾經的感覺啊。”語氣毫無波動的西德說道：“因為我想找回人類時候的感覺，而在我還是人的時候，最能讓我心潮澎湃的就是戰鬥與戰勝敵人後的榮譽了！無論是什麽樣的戰鬥，總能讓我熱血沸騰，而勝利後的榮譽更是這世上最美的佳釀。”
“據我所知，你從研究所裏出來的時候不是大開殺戒了嗎？”
“屠殺和戰鬥不是一碼事。”搖頭的西德輕聲道：“我渴望的是能讓我重新找回感覺的戰鬥與榮譽。”
“冒昧打擾一下。”一旁的雨璃輕聲插入話題，她神情有些憂慮地詢問道：“西德大人您是一點情感都不存在了嗎？”
“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沒…隻是不久之前才遇到過與您類似的情況……他沒有感覺，沒有感情，靈魂卻極度渴望回歸人類。”猶豫的雨璃眼神閃爍，她停頓了片刻，思索似的喃喃道：“西德大人，現在的您是靈魂上真的渴求著找回感五感嗎？還是說，就連找回五感也隻是您本能覺得要走過過場呢？”
雨璃的話音落下，座位對麵的西德與娜絲莉一同愣住了。見到兩人呆住，雨璃這才回神揮了揮手。
“抱歉，這話可能不該是我問的，但因為之前遇到的那個人的情況，實在是讓我有些好奇。”
“這點你大可以放心。”單手撫胸的西德勉強扯出微笑道：“我還沒有靈魂分裂出兩個人格，雖然現在的無感是因為升格為半神導致的，但我能保證我的身體與思維隻被一個靈魂占據。我就是我，西德塔爾·霍克·斯烏比莫。”
“得虧你記得住你這麽長的名字。”邊遠嘟囔了一句，望向門口的方向。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身牛仔衣著，頭戴大帽子的加裏推開酒館大門。
“哦吼~今天邊遠請客嗎？”
“是的，我請客！剛好大家聚一聚，也趁著這個機會把先前的帳算一下。”邊遠衝著門口的加裏揮揮手，給身邊的雨璃一個眼神。
收到眼神的雨璃了然一笑。
“哦哦~那這樣，我就不客氣啦！”哈哈笑了兩聲，加裏轉頭對著身後打了個響指，不一會兒七八個賞金獵人便嗚嗚丫丫的全擠入了酒館，邊遠眉頭一跳，忍不住按在太陽穴上。
得虧不是他請客，不然多少錢都不夠這幫人白霍霍的。
在加裏的賞金獵人兄弟們進來之後，門口又走進了一個抱著書本的學生，和一個毛發半百，弓著背的浣熊人。
是前兩天看見的那個叫桑的學生和他的浣熊人老管家。
加裏招呼著自己的小夥伴們在酒館隨便坐，隨後又帶著桑和浣熊人來邊遠桌子旁，眼見六人的位置坐滿了，加裏直接從旁邊拉來一張桌子，強行拚在了旁邊。
“哈哈~本來還想著要去研究所接你們的，去到一半就又不用了。”笑容滿麵的加裏從邊遠麵前，把邊遠的茶杯拿走喝了口，興奮地說道：“不過啊，你們可真厲害！那天晚上天色有點暗，但誰都看見了兩台巨大的HM在對戰。可惜昨天早上利維坦公司就全部封鎖了現場，不過那消息已經在城市裏傳瘋了。大家聽見貝希摩斯被幹倒的消息都樂壞了呢。”
“那這座城裏的人心可真夠大的。”
“嘿嘿，看熱鬧不嫌事大嘛~”笑著的加裏伸手拉過了坐在旁邊的少年，站起身來在幾人麵前行了一個大禮。
“各位朋友，初次見麵，我叫加裏·風霜。這位是我的弟弟，桑·尤雅·風霜。我們是北地王族風霜家的繼承人！”
“大…大大少爺！”旁邊喝茶的浣熊人被嚇得尖叫起來，它慌忙四顧，拉著加裏的衣角。
“唉，喬叔，沒事的。這裏都是熟人，而且桑的名字一查就能知道是北地的王族了。”毫不在意的加裏安撫著對麵的浣熊人，在他懷裏的桑露出燦爛的微笑，他昂起腦袋一手握著書本，一手撫胸。
“初次見麵，我是桑·尤雅·風霜。是北地聯合王國的下一任國王，我將繼承第一任風霜王的意誌，把北地治理成為一個清正廉潔，強大自信的國家。在之後同行的日子裏還請各位能夠多多指教！”
意氣風發的青年像是演講一樣發表著對於未來的暢想。
前方在座的幾人明顯是敷衍似的假笑著。飄飄在糾結菜單，雨璃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娜絲莉還沉浸在與西德貼貼的幻想中，邊遠則在想著這學生上來就說明“同行”，心機不小。
唯獨扭過頭來的西德在桑的演講後，伸出雙手鼓起掌來。
聽見掌聲，所有人都詫異地看了過來。麵無表情的西德收起雙手輕聲道：“我很欣賞敢說的人，更欣賞敢做的人。在你成為北地的國王的路上肯定會遇到很多艱難險阻，希望你不要放棄，想你說出那句話時的姿態一樣去做。”
“肯定的！”桑用力點頭，被認可的感覺讓他眼中閃爍起了光芒。麵對眼前比自己看上去還要年幼的少年，桑有些激動地想伸手，卻又有些猶豫。
在他糾結的片刻，麵前的少年站了起來，主動伸出右手，“初次見麵，我叫西德塔爾·霍克·斯烏比莫。是斯烏比莫家族的族長。”
“嗯！很高興認識你！”
兩隻不大的手用力地握在了一起。